“那个,季大夫……等会你能不能顺便帮我把药煎好送到我的房间。我……我希望病能快点好。”见季风扬就要离开,阿九猛地将他的手抓住,等自己反应过来之后,心脏便跳的更剧烈了。他必须为自己找个借口,所以只能这么说道。“舍不得”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出口呢,只是怕季风扬像三年前离开之后,就和自己再也没有交集了。
“恩……九王爷先闭上眼睛睡上一会吧。微臣去御医房抓药替你煎,很快回来。”眼神中透出的情绪更加复杂,季风扬温柔地对阿九说道。
阿九的小手很温暖呢,三年前的时候也是。若不是阿九,他会坚持到现在,成为言朝首屈一指的大夫吗?季风扬在心头想到,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季风扬提起医药箱离开后,阿九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过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慢慢退去。看着自己的手心,那温暖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其间。等季大夫拿药过来时一定要佯装做梦,借着这个机会把心情表达出来,不管季大夫的想法如何,若再不勇敢的迈出这一步,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阿九在心头默默地下定决心。
约摸一个时辰后,季风扬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放在桌上。目光停留在床上的阿九脸上,这张可爱的脸庞,和三年前没有多大区别。
本来就打算放弃大夫这职业的,为什么还坚持到现在?若不是他,若不是他那双温暖的手、真挚的微笑,他会在医学的道路上走这么远吗?季风扬只是希望,当有一天他再次生病时,能够用全世界最好的医术为他治病,然后默默地在身边照顾他。或许就像现在这样。
虽然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但阿九的意识还是非常清晰,他必须要先想好,到底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将自己埋藏在心中三年的心情告诉季风扬,是那么的不经意、不自觉。
安详天真的脸庞,浅红的薄唇,季风扬缓缓地走到床边,俯下身,轻轻地在阿九的唇上留下了自己的唇印。嘴角勾出一道迷人的弧线,不知为何,季风扬情不自禁地就吻了下去。
自从三年前阿九病愈之后,季风扬就再也没有来过阿九的寝宫,也再也没有了和阿九相处的机会。他很矛盾,他希望阿九能快点好起来,不想看着他难受,但又希望阿九永远病着,这样他就能够一直在身边照顾阿九了。
每一次从身边擦肩而过,只能匆匆打声招呼,就连再仔细看阿九一眼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在御医房工作的时候,还会偶然见到外面貌似阿九的身影,是因为太过思念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幻觉吧,季风扬经常想到。
阿九是王爷,而自己,只是御医房的小小大夫,他季风扬配不上九王爷。就算爱的再深,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能够有机会再照顾阿九,他已是心满意足。
感觉到唇上一股温热,阿九猛然睁开眼睛,眼前靠得这么近的脸孔如此熟悉,不正是季大夫吗?他现在是在亲吻着自己吗?阿九难以置信,心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思绪。明明还没有将心情表达出来,难道季大夫已经知道了?
季风扬原以为阿九已经熟睡,所以当秀气的双眸忽然睁开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虽然不舍,嘴唇还是迅速的从阿九唇上离开,慌张地在床边跪下,语气萎靡地说道:“方才是微臣一时糊涂,请九王爷任意处罚微臣。”
心脏已经不受控制,彷佛疯了的小鹿,跌撞不停,刚退去不久的绯红又浮现在脸上,甚至更红,红的发热,有那么一瞬间,阿九停止了呼吸,连思考都停止了。
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看着脸上带着一丝惊恐的季风扬,阿九轻声地说道:“季大夫,你……”
“微臣该死,请九王爷降罪!”声音坚毅有力,季风扬自知闯了大祸,冒犯了王爷。
“那个,季大夫,你刚刚的意思是?”刚刚的吻很温热,阿九还能感受得到,只是不明白季风扬为何要这么做。
季风扬见事情已经败露,便也就不想隐瞒了。若今日死在九王爷的手上,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值了。于是便用带着一丝深情的语气对阿九说道:“九王爷,我喜欢你,从三年前直到现在。”
“啊?”阿九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惊诧地反问道。
刚刚季大夫是说的喜欢我吗?还是说我真的病了,出现了幻听。明明三年前只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呢,一定是想太多了,阿九想到。
“不知九王爷还记不记得微臣,三年前你生了重病的时候,正是我来看的你。”
“记得啊,从未忘记过。”
“三年前,我还是一名刚刚进入御医房实习的大夫,若不是父亲的关系,我也不可能进入皇宫当御医。工作了两个月,可医术水平依旧没有丝毫提升,我知道,我没有学医的天赋。正想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你。”
季风扬稍稍顿了下后,继续说道:“当时在去往你寝宫的路上,我就在想,你应该就是我的最后一个病人了。等看到虚弱的你躺在病床上时,我的心微微触动了下,明明还是这么天真的孩子,为什么要受这种煎熬,我想治好你。反正是最后一个病人了,所以我拼尽全力去找各种方法。最后的时候,我将你治好了。当时我在想,能够治好最后一个病人,真好。”
“可是,为什么你现在还当着御医?而且成为了京城内的名医。”静静地听着季风扬在说三年前的事,阿九的思绪似乎也飘回了那个时候。
“你的病好了之后,我刚想离开,你突然抓住我的手,低声地对我说了句【治好我的人是你,真好】,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着很清楚。原来我也被人需要着,我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或许,继续当个御医也没什么不好的。从那刻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医术,若哪一天你再生病了,还能听到你的那句话。也是从那刻开始,我发现,你成为了我生命中永远抹不掉的人。”眼神中透出一抹愉悦,又透出一抹哀伤,复杂的情绪在季风扬的脸上交替重复,语气平缓地说道。果然说出来之后心情舒畅了很多呢,现在就算死也无憾了。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或许我会答应呢?”听完季风扬的话后,阿九才发现,原来三年前的时候季风扬就已经爱上了自己,原来自己并不是单恋。若当初有勇气直接向他表白,或许两人这三年间就不会过得这么煎熬了吧。
“你是王爷,我是小小的御医,而且都是男人,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若当初说了出来,或许你在路上遇见我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想和我打了吧。”季风扬的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淡淡地对阿九说道。为何,心会如此之痛?
“季大夫,请你不要这么说。”阿九咬了咬唇说道。明明是想先告白的,却让季风扬捷足先登,若再不说出来,恐怕季风扬真的就要离开了。
“不管我是不是王爷,你是不是御医,我只知道,三年前治好我的人是你,真好。”脸上的红晕慢慢加深,不知道说成这样季大夫能不能懂呢,阿九想到,低首垂帘。
“九王爷,难道你也……”季风扬不敢确定,语气略微急促地问道。
“三年前,我抓着你的手对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是舍不得你离开。早早地,我就喜欢上你了,或许第一眼的时候开始,只是我没勇气说出来。”阿九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得就跟蚂蚁一般,脸颊泛红,此刻的心情,就像当初见到季风扬的第一眼一样,砰然心动。
听到阿九的回答后,季风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明朗,嘴角间的温柔若隐若现。季风扬从地上起来,坐到床边,将阿九紧紧地拥入怀中。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一切,还好他还是御医,还好他爱的刚好是他。
被季风扬拥入怀中,他的胸膛暖暖的,一股温热将阿九紧紧裹住。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总会给自己带来安心的感觉,三年前是,三年后今天也是。还好,三年前治好自己的,是他,季风扬,阿九感受着怀中的安逸,幸福地想到。
“风扬,治好我的人是你,真好。”光滑的娃娃脸贴着季风扬的胸膛,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阿九轻声地说道,似乎传达到了季风扬的心里。
“阿九,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看着怀中的小可爱,季风扬一阵触动,轻抚着阿九的发丝,温柔地回应道。
“风扬,有件事我想和你坦白……其实我根本没有生病,说生病只是想找个和你相处的机会。之前去基□□务所的时候,是卢常在教我的。”嘟着小嘴,脸颊微烫,阿九低声说道,生怕季风扬责怪。
“噢?宝贝没生病最好。说起基□□务所,前几天我就打算去了,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我也想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还好你去了。”
“恩,明天我们再一块去多一趟吧,好好感谢卢常在。”
季风扬微微点了点头,将怀中之人拥得更紧,房中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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