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出事之后,朝中大臣都不敢再生什么事端,毕竟这一段时间康熙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明珠被罢官,他们更加小心谨慎,生怕下一个就是他们自己。
出海经商的事情也暂时停下了原定计划,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胤礽不想多生事端。而情报站的工作暂时也停了下来,关榕棋本来是不同意,但是胤礽十分坚持暂时缓一缓。而且目前用到情报的地方还是不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尽管关榕棋认为胤礽是多虑了,但是这个时候小心为上。如果明珠狗急跳墙,查到了出海贸易主要是胤礽跟他在幕后操纵,那么极有可能会发现兵工厂跟情报站的事。
“乌库玛玛这几天怎么样?”胤礽询问负责医治孝庄的太医,尽管知道孝庄这次得病来势汹汹,而且一直都没有什么起色,可能熬不了多少时日了。
太医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问了也等于白问。胤礽摆了摆手就不想听下去了,这些太医只知道保守再保守,而且开方子跟说话都留三分余地。
孝庄对胤礽是真的很好,总是嘘寒问暖。虽然谈不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但是却也是力所能及的待他好。有孝庄的关顾,他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想想这么多年过去,孝庄待他一如往昔,这一点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孝庄和孝惠这几年如何对他,他一直记在心里。
孝庄此时的脸色十分苍白,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憔悴的病容。已经是七十从心所欲不矩的年龄了,孝庄并没有太多的遗憾。看到康熙现在已经独当一面,处理政事和后宫的事都妥妥当当,她已经没有太多的遗憾了,唯一不放心的只有胤礽一个而已。
“乌库玛玛,保成来看你了。”胤礽走到孝庄跟前,只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突然觉得她苍老了许多,岁月不饶人。
孝庄说:“苏麻,你们先下去吧。哀家想跟保成好好说说话。”
“是,奴才告退。”苏麻喇姑跟胤礽点了点头,就下去了。
“保成,来这里,让乌库玛玛好好看看你。”孝庄摸了摸胤礽的头,看了看:“果然是长大了,高了也壮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一眨眼乌库玛玛已经是暮年了。”孝庄不由自主的感叹道,想想当年,庄妃的生活,皇太后的生活,再到如今太皇太后的生活,她经历了很多事。
孝庄跟胤礽说了很多话,说了她以前在草原生活的日子,说了曾经宫中的辛酸岁月,也说了些关于皇玛法的事情,也跟他说了些皇阿玛小时候的事。她一直都在缅怀过去,缅怀那些明明已经过了很久的日子,却又仿佛昨日的事。
“保成,你跟你皇阿玛都是要强的人,凡事三思而后行。你已经长大了,乌库玛玛也陪不了你多久,你要知道权衡个中轻重。不要惹你皇阿玛不高兴。”孝庄微微的叹了一声气:“乌库玛玛已经老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知道吗?”
“乌库玛玛,保成不管长不长大都是你的保成。乌库玛玛一定会好起来,保成不惹皇阿玛生气。”胤礽尽管知道孝庄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番话。孝庄一直以来都为他着想,也是希望他未来跟康熙有冲突的时候,能够记起她今天所说的话。
过了几日,不等胤礽仔细想孝庄最后那番话的用意,孝庄就薨逝了。这个历经三朝的女人,终于长眠于这座紫禁城内。她走得很安详,她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遗憾了,过往那些不好的事以及美好的事都一一的烟消云散。
孝庄的死,给了康熙很沉重的打击,他的心中仍存着念想。虽然他已经不是孩童了,但是记忆之中的那些温暖而美好的事,他一定不会遗忘了。
孝庄的离世,举国哀悼。
胤礽却觉得这些都只不过是人死之后附加的死物,真的会看到吗?他不知道。只知道,孝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那个摸着他的脑袋亲切的喊他“保成”的人不见了,那个经常关心他的人不见了。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却发现微微湿润。他是哭了吗?已经多少年没有哭泣过了?他忘记了。只是一想到孝庄彻底离开了他,心就莫名难受。
这个世界上,真心对他好的人又有谁呢?皇阿玛?也许吧,但是皇阿玛不止他一个孩子。关榕祺?那更加好笑了,他们仅仅只是互为互利的关系。图哈尔?恐怕是为了赫舍里家,才跟着他吧。
他未来又会如何呢?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来福楼遇极品女
胤礽隔日醒来,望着寝室的摆设,突然想起昨天的事。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真的不是强求的人,强求的东西太多,到头来只会消失得更加快,他何必庸人自扰呢?
想是这样想,但是真正做起来却未必会这样。胤礽这段时间的精神不是太好,只不过没有人会特意拿出来说事。不少人都认为孝庄的死,给了胤礽很大的打击。在国丧的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太多,谨记着少说话多做事。
图哈尔跟着胤礽已经好几年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瞧见胤礽这幅模样了。只是,胤礽每次都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像现在那样挑不出毛病,却郁郁不欢。
“太子爷,这段时间心浮气躁,神情也是郁郁不欢。”图哈尔忍不住提了提胤礽,这段时间是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脾气也暴躁了不少,敢触霉头的人不多。
“我问你一个问题,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会怎么样?”胤礽很少在图哈尔面前自称“我”,自称“我”的这个习惯自从认识了关榕祺开始才慢慢养成。
图哈尔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练字,可以平复心情。”
“练字?”
“奴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练字,偶尔还会小酌几杯。”图哈尔说得可是小心翼翼,他不想被训斥教太子年纪轻轻就酗酒。但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喝上一两杯,然后练练字,心情总会平复下来,也许这就是书写的魅力吧。
“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
胤礽这次出宫不打算带图哈尔,反而带了小李子跟何玉柱两人,当然随行还有两个侍卫。太子出宫,不是一件小事。虽然带的人尽可能精简,但是该有的侍卫还是必须带着,以免出了些不必要的麻烦事。
来福楼,现在的模样与曾经所见的模样,以俨然不似同一个地方。曾经的破败以及人烟稀少,现在却是那样金碧辉煌,络绎不绝。不仅有达官贵人,来往京城经商的商人,还有在北京城土生土长的平民百姓。
不得不说,关榕祺按照他的所知道得经营模式,将来福楼越做越大,京城已经有三家店,也即将筹划开第四家店了。他也想在外地开几家分店,只是现在人手不充足才就此作罢。没有人想过,曾经落败不堪的来福楼,只不过是动动脑筋转变一下就能如此成功的经营下去。
“二爷,这边请。”
来福楼的掌柜张泰来,又怎么会不认得胤礽呢?胤礽跟着关榕祺来过几次,虽然他不清楚胤礽的身份,平日里也只是称他作二爷,但他看出这二爷绝对是皇家贵族的人,而且单凭胤礽的穿着以及随从就知道他绝非平常人。
“掌柜,求求您大发慈悲,让奴婢在这里谋生吧。”只见一身穿淡粉色衣裳的姑娘,身后还跟着为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不难看出她们两人是母女。
“姑娘,这来福楼是正经的饭馆,如果姑娘想卖唱的话,隔壁两条街的天仙阁,姑娘可以去看看。”张泰来软硬都不吃,这个姑娘已经在这里央求他将近十天了。允许她在这里卖唱,别开玩笑了。来福楼是正经的饭馆,而且京城的皇家贵族哪有不知晓这里是已故纯亲王的产业,那写皇家贵族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已逝纯亲王的面子,多多照料来福楼的生意。
“奴婢求您了,奴婢给你磕头了。”张泰来没有料到,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淡粉色衣裳的姑娘,居然就在门外给他磕头。来来往往的人都十分好奇的看向来福楼,惹得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要是处理得不好,直接抹黑来福楼的招牌。
胤礽扇了扇手上的扇子,走了过去,一旁的小李子跟何玉柱都紧紧地跟在胤礽身后,深怕出什么事。
“哦,这个姑娘,可曾读过书?”胤礽看着那淡粉色衣裳的姑娘,眼里却有些怒火,以及杀意。本来这么多天,一直都忍住的脾气,现在他却觉得有了莫名的爆点。他忍不住了,恰巧遇上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姑娘,火气刷刷的向上冒。
“回公子,奴婢有跟先生读过些书。”软糯的嗓音,婀娜的身姿,容貌也算标清,难怪这个女子总是到来福楼这里来,恐怕是想借此攀上高枝,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遇到胤礽打不响。
“何为礼义廉耻?女子不熟读女戒,却总在这强人所难,恐怕是想攀上高枝吧?”胤礽看着那淡粉色衣裳的姑娘脸色渐渐发白,他嗤笑的说:“在我看来,你只配在隔壁天仙阁侍候那些最底下的人,若是世家子弟还能看上你,我都要替他们祖上感到蒙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