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天鼠被罗铭活捉,其余众匪死伤过半,剩下的见势不好,立刻四散而逃。罗铭一鼓作气,杀上了马贼的老窝,搜出无数金银、细软,又从地牢里救出几十个被他们掳上山来的客商、百姓。给了他们盘缠,安抚一气,将他们送下山去,百姓们感恩不尽,好一通道谢。
送走了百姓,罗铭下令放火烧了马贼的山寨,将活捉的马贼交给太平岭上的驻军,让他们先带着这些人回太平岭复命。
罗铭下令点兵,集结已毕,一点人数,又死伤了大约一百人,留下人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其余人连夜开拔,向太平岭进发。
穿过山坳,就是太平岭。
太平岭一带地势凶险,山势险峻,两山之间,南北通行的必经之路上设有一处关隘,最是易守难攻。
这里是除了玉龙关外,东离的第二道天然屏障,也是入关的最后一道关口,战略地位比玉龙关还要重要。
因为只有一条道路通行,且有重兵把守关隘,北莽一时强攻不破。拖了半月,就想派出一队奇兵,翻过太平岭上的高山,绕过关隘,形成两面包抄之势,夹击太平岭上的驻军。
这可错打了算盘。太平岭上的这座山可与罗铭他们前日翻的那座山不同。与这座山比起来,那座山顶多算个小土包,连正经山峰都算不上。
太平岭上的山,山峰陡峭,如刀劈斧砍,几乎是直上直下,平时人想在山上走动穿行都困难,若是大批战马想翻山而过,就更加艰涩难行。
北莽人几次想翻山偷袭包抄,都止步于半山腰上,再想往上攻,却是再也没办法了。山上石壁光滑,连个手抓脚蹬的地方都没有,人都上不去,何况是战马。
隘口打不破,绕路又行不通,久攻不下,北莽人这才勉强止住了脚步,退守在太平岭以北五十里,没有再向南攻。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北莽国朝中动荡,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北莽国内,北莽国主石洪升突然立了一个吃奶的孩子为太子,令他其他十几个儿子十分不满。特别是领兵攻打东离的皇长子石方城,听到这个消息,立即下令收兵退守——自己在前线卖命,可不是为了让人家的儿子当皇帝的。
罗铭到太平岭时,天已经全黑了,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清辉洒在雪地上,照得漫山遍野如同白昼。
还没到山口,远远就见乌压压一队人马,列队整齐,前来迎他。
那伙人也看见罗铭,为首的几个立刻催马跑过来,来到罗铭马前,翻身下了马,跪倒行礼,“司马鸿、沈薄海参见靖王,靖王千岁。”
罗铭也急忙跳下马来,伸双手相搀,“两位将军不必客气,坚守城池两个月,凭天险挡住北莽三十万大军,罗铭感激不尽!”
司马鸿满面羞惭,胀红了脸,“这都是沈将军的功劳!若不是我丢了玉龙关,也不会让那些北莽鞑子如此嚣张,三天就连下五城,攻到这太平岭上来了……”
沈薄海怕罗铭误会,忙出声解释,急道:“司马将军这是什么话!你若不是顾着边关十几万百姓,分出一半兵力护送百姓入关内,也不会输得这般惨烈。”
司马鸿摇头叹气,“都是我无用!失了国门,还有什么话说。”
罗铭见他话里都是颓废懊丧,人也没有精神,垂头丧气的,忙笑着安慰道:“哪里的话,国门丢了我们能再打回来,百姓若被北莽人抓住,轻者为奴,重者丧命,可到哪里再找去?”
劝慰一番,好歹让司马鸿打起了精神。三人上马往前走,一路上沈薄海又向罗铭细说了这两个月的战况。
一行人边走边说,很快到了山口处。只见一座小城依山而建,城墙耸立,圈起一座铁桶似的四方小城。
城门开启,蒋念白等几个文官迎了出来,看见罗铭等人平安无事,均长出了一口气。
进城后,沈薄海安排罗铭等人的住处,他非要腾出自己的将军府给罗铭住,罗铭劝阻不住,又想自己这回带来十几个文官武将,分散住更加叨扰人,就随了他的意思,让赵猛、刘喜等武将,与蒋念白等文官一并与自己住进将军府。
安顿好后,沈薄海与罗铭接风洗尘。
战时一切从简,也不讲究,一锅炖熟的牛肉,几坛烈酒,众人在府衙里落坐,边饮酒边谈这些日子的战况以及罗铭一路上的遭遇。
当沈薄海与司马鸿听说罗铭砍杀了悍匪马大头,都有些不敢置信,顿了半晌,才齐声喊道:“痛快!”对罗铭的印象,也从刚才的生疏客气转为敬佩亲近。
“前些日子,北莽国主石洪升封了自己最小的儿子为太子,此举真是蠢,他自毁长城,倒帮了咱们。石洪升共有十六个儿子,均已成年,这个立为太子的是最小的一个,排行十七。北莽国民风剽悍,素来仰慕强者。他立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奶娃当太子,那十六个儿子哪里肯服,人人都憋足了火,特别是攻打东离的皇长子石方城,收到消息就下令收兵,三十万大军停止南攻,写书函回北莽都城新渝,让他的皇帝老子速速收回成命,不然他就调转马头,直接回新渝逼宫了!”
沈薄海与肖文恺的脾气最投缘,两人都是直脾气,说着话已经喝干了两大坛烈酒。
刘喜道:“这是好事,他们越乱对咱们越有利,明日派人去和谈,也多了几分底气。”
众人齐声称是,又说起石洪升风流好色,一生最喜美人,皇宫中佳丽无数,子女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蒋念白见罗铭一直不言语,问他可是为和谈之事烦恼。
罗铭看了看燕君虞,笑说是。
蒋念白一路上已经分析了几条对策,忙与罗铭说了,罗铭赞了几声周全,又与他指明几处不可行的地方,蒋念白一听,只顾沉思改进,再也顾不上别的了。
第68章 知己
酒足饭饱,众人也就散了,多日急行军,武将们都觉得困乏,何况是那些整日埋首书案的文官,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叫苦,已经算是有毅力了。
沈薄海送众人回将军府安顿,张罗好一切,天色也不早了。长年驻守边关,他的家眷都在京城居住,他自己孤身一人,随便拎着一个包袱哪里都能安身。
说是将军府,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前面有厅,后面有房,带着一间搁杂物的后罩房,勉强算是整齐,跟京城中各位大人的府邸比起来,这只能算个巴掌大的小院子,说它是“府”都抬举了它。
边关清苦,太平岭又不像玉龙关,那里常有商贩往来,天然就是个大集市,由此又洐生出不少酒家、饭铺、客栈等等,渐渐的玉龙关上也就越来越热闹繁华,百姓们也开始在那里落户安家。而太平岭则不同,建立之初就只是为了巩固国门,小城建筑多以实用结实为主,更多的是考虑战时方便打仗,而不是居住时的舒适。
罗铭回房,洗去一身尘土,换了一件衣裳,又去厨房拎了两坛酒,去找燕君虞。
燕君虞房中还亮着灯,罗铭远远看见,先是一笑。知己就知己,看来他早料到自己心里藏不住事,今晚是一定会来找他的。
推门进去,一抬眼就见燕君虞半躺在床榻上,带着几分笑意,正慵懒的看着他。
罗铭抬了抬手,“没好酒,只有两坛烧刀子。”燕君虞素来嘴刁,在靖王府里吃住都要好的,罗铭和流烟都不肯亏待他,衣食住行,他的待遇比罗铭还要好上许多。
燕君虞也不起身,伸手要酒,笑道:“你倒是急性子,歇上一晚,明日再问我,我也跑不了的。”
罗铭拿过两个粗磁碗,倒了酒,递一碗与燕君虞,也不开口,自顾自喝干了碗里的酒。
燕君虞接过碗去,目光一直没离开罗铭,看着他仰头灌酒,心里也不自在,收回目光,将酒倒进嘴里,呛人酒气从咽喉直下肚腹,火烧一般的感觉蹿了上来,燕君虞急忙掩面,叹道:“真是烈酒!”
罗铭搁下酒碗,从怀里掏出一卷捆扎好的羊皮纸卷儿,扔给燕君虞,“你这探子当得倒是光明磊落,传书递笺连人都不避讳了?幸亏是我拦下来的,若是让旁人发现,这会儿你早让人给剁了,还能如此自在饮酒?”
燕君虞接过羊皮卷儿,打开瞧了一眼,只见上面写得清楚,都是罗铭近日的行踪和此次和谈随行人员的名单、履历。
“这都是些没要紧的,就算我不传递,刘裴那里也会给石方城通风报信,现成的功劳,我何苦不占!”燕君虞直言不讳,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
罗铭捏着酒碗,看着碗里的一点残酒,想起他与燕君虞在草屋中时,也曾饮着烈酒,彻夜长谈,那时他不是东离的靖王,燕君虞也只是个普通的友人,他们每日谈天,何等逍遥快活,倒底是哪里不对,才变成如今这般光景。
罗铭又倒了一碗酒,放在口边慢慢呷着,“你最初来东离,是要刺杀太子吧?”
燕君虞闻言一愣,许久才笑道:“是!所以我才说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许别人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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