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有,大皇子家的三公子已经失踪有十来天了,谁这么大胆竟敢绑架皇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哎,同三公子一道失踪的还有威远候的嫡长子,长远伯的嫡长孙。天子脚下这绑架的贼子胆子也太大了,听说陛下令刑部立即破案,抓到了这贼人要灭他九族。”
“据小道消息说他们是在楼外楼消失的,当晚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温国公的孙子,就他没有被人绑架。真不知里面有什么猫腻。”
“说得可不是,要不是温国公家是元后的娘家,怕早就被陛下问罪了。”
“温国公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在上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多遭罪。”
苏照雪听到这消息,整个人不好了,他本以为跟苏世辉一起的就两个勋贵家的纨裤,没想到还有个皇孙。这事竟然捅到了皇帝那儿,看来不会善了了,要不要跑路?他一个人武功再高,也不敢跟朝廷做对。
想到这里,苏照雪饭也吃不下 ,他招来店小二付了钱后,急匆匆的往京城外去。走到半道,他心底突然冒出个主意,觉得也许自己不用亡命天涯了。
晚上酉时,此时京城西面的一家相公倌内后院的柴房内,躺着一位青年。青年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遍布全身,腿间的还流着血,青年一双无神的眼睛瞪着房顶,心里始终不敢相信自己身为天潢贵胄皇孙竟然落到个如此下场,曾经的远大志向光明的未来,全部因为昨夜而付之东流。
一滴泪水无声滑落到腮边,就这样死了吧,若是让人知道,父亲的定会若人诟病,不仅与那个位置无缘了,还会让整个皇室蒙羞。无声无息的死去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就这样死去他不甘心!
“公子,让我们进去给您上药。”苏世辉跟长远伯的嫡长孙谢吉站在柴房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仅半月的时光,两人瘦了一圈,身上再也没有世家贵族的傲慢和底气,一改以前的盛气凌人,变得眼神躲闪满脸愁苦。深入骨髓的家族荣耀,让他们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背景,就算说了,那个粗鄙且胆大包天的老鸨怕是会把他们杀人灭口。
在这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令人恐惧如炼狱的地方,时至今日,他们仍然想不通,到底谁敢把他们卖到这里。
过了许久,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你们走吧,让我一人呆会。”
苏世辉与谢吉对视一眼,各自愁眉苦脸的长叹一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们两位在这里受教了几天,就怕了不敢再反抗,听从了老鸨的安排,彻底丢了尊严。而三公子宋秉瑞誓死不从,被鞭打饿饭折磨得奄奄一息,老鸨怕人死了亏本便养了两天,昨晚把他丢给了有特殊爱好的客人。
苏照雪偷偷潜入这里,找到了后院,看到苏世辉和谢吉站在一个屋外。见四下没有人用石子弹到他们的穴道打晕,把他们拖到了旁边放好。然后从门缝里向里面看去,就见里面的人被折磨得浑身是伤。
瞧里面的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苏照雪一点愧疚也没有,若是他不先下手给这些人点教训,只怕自己的下场比他们还惨。这三个没有一个好东西。京中盛传大皇子的三公子宋秉瑞喜好幼童,他的一个私宅里全部住的是些不满十岁的小孩子,不过,也有人说是大皇子喜欢幼童,是他帮大皇子养的。
而长远伯的嫡长孙曾经看中过一个落魄的秀才,把人家强抢了,秀才不从当街自杀。因秀才无权无势,尸首被一张草席卷了给扔到了乱坟岗。
苏照雪推开门用同样的手法把他打晕。当初怎么把他们从楼外楼偷出来的,就如法炮制怎么从这里把他们偷走。把他们搬到后门的马车上,再喂他们一人一颗令人昏睡的小药丸。
苏照雪早就踩好了点,离这相公倌不远的胡同有一家房子是空着的,听说主人家发达了在京城北面又买了宅子,准备这里给卖掉。他就把三人给搬到了内室的木榻上,给他们盖上了被子,留了些银子放在桌子上离开了。
这三人身份显赫,把他们放回去后,为了家族和自己的脸面定然不会说出自己的遭遇,反而会尽力的平息此事。这就是苏照雪有恃无恐的原因。
“世子,您让人盯的相公倌有情况了。”范长空刚刚得到了消息,立即找北安王世子尚玄烈汇报。
“哦,怎么了,他们被人找到了?”尚玄烈从书桌后面抬起头,漫不经心道。
“不是,是那位苏照雪公子把人又给偷出去了。”范长空道,“监视他的暗影十二来消息说,他一大早易容到了京城一家酒楼里用饭,可能听到了他绑人的事怕东窗事发。匆匆忙忙的往京城外离去,谁知道走到半道又转向那家相公倌,天黑了后把人给偷了出来,就近放在一家空宅子里。”
尚玄烈手指敲击着桌子,沉思片刻,道:“从他敢把继兄给卖了来看,此人就不是胆小的。他这次把人放了,怕是想平息此事。只要那三人一找到,他们定会想法设法把这事给抹平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小子怕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把皇孙给卖了。”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范长空抚着胡须,叹道:“此子胆大包天且有计谋,知道自己卖的人是皇孙,竟然一点慌乱都没有,还能想出弥补之法。世子,苏照雪无亲族,与自己的娘亲关系并不亲近,人有勇有谋还不畏皇权,您看要不要招揽他。”
“再观察一段时间,我们冒然去招揽只怕引他怀疑。”尚玄烈道。
“话虽如此,世子可与他先结识。”范长空道。
尚玄烈想了会道:“那就请先生安排一番。”
第9章 种马帝
苏照雪把三公子宋秉瑞他们安排之后,便在附近找了个地儿猫了一夜,顺便监视他们。第二天,只见谢吉拿着银子买了几件长袍三人换上之后,谢吉与苏世辉扶着宋秉瑞租了辆马车往东城方向去了。他没有跟上去,直接往京城外去,准备回苏园。
跟来的时候一样,也是搭着去三元村送货的马车。车夫是三元村的村民,五十来岁的老汉,平时在山上打些野味山货给京城里的酒楼里送去。苏照雪见他面熟,想来是在三元村里见过的,只是不知道名字。
这个老汉一听苏照雪说是去三元村里寻亲戚,便得了劲,仔细的寻问了一番。苏照雪直说是去苏园找那里的管事李福生。李福生在三元村住了有十年了,老汉也认识,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哎,这世上无奇不有,我们村上就有位后娘为了区区百两银子,把先妻之子给入赘到村长家的傻女儿当婿。那孩子读书读得好,去年还中了秀才呢,可性子清高倔强,不同意此事就投了河,被人救起之后,竟然性情大变。不记得过往。被他后娘诓骗入了村长家。”老汉一脸可惜的说着。
苏照雪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司马凌云的事。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他老乡,这些天他一直惦记着苏世辉,没去注意他的事。听到老汉说起他,心中一动,顺着老汉的话道:“有这等恶毒后娘真是苦了那书生。那书生发现被骗之后没有反抗么?”
“当然反抗了,他成亲时当堂悔婚,可他已经入了村长家,村长怎会让他反悔?哎,村长也是可怜人,因只有此女,可惜又是个傻子。有大夫说他女儿只是脑子不清,身体没问题。村长就想着找个女婿给他生个孙子,好延续他们老张家的香火。”
原来还有这个由头,苏照雪一直奇怪着,村长的女儿明明是个傻子,为什么还费这么大的心思给他女儿招婿。回想到当初司马凌云的洞房,简直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当时,苏照雪观完礼便回苏园了,明宝小孩心性,非要去看闹洞房。
那司马凌云本被婆子打昏送入洞房后,就被她们给扒了个精光,而洞房里的婆子们给新娘讲周公之礼,然后教导着让新娘自己去实践。据明宝回来给苏照雪说,新娘子虽然痴傻但很听话,婆子们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要去碰司马凌云时,他就醒了。
醒来之后,就跳下床拿起桌子上的烛台给了新娘一下,新娘被打得头破血流。婆子们便去抓司马凌云,几人便在新房内玩起了抓迷藏,结果他体力不支,被婆子们抓住给用绳子绑了起来。
张保得知新房内的事情之后,直接下令给司马凌云灌了虎狼之药,硬是让这对新人入了洞房。据说,第二天,司马凌云便病了,被关起来养病。
对于此事,苏照雪虽然同情,但只是同情,从未想过要帮忙。毕竟他认识的是以前那个沉默内敛的司马凌云。虽然他跟现在这位可能是同样的来历,可他们只是陌生人。这话说起来有些薄凉,但人性就是如此。
司马凌云的事,已经过了有十天了,不知现在如何了,苏照雪便问:“那这位书生现在怎么样了。”
老汉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书生入了洞房后,第二天就病了,被村长关起来养病。这两天听说病才好些,村长才让人出门。可能因为这事儿,有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