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都不敢接,肖荣咬了咬牙道:“舅舅,还是退掉吧,我们吃一串就够了。”
肖华和刘栓子虽然都舍不得也点头附和,赵清河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买都买了哪还能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不过几文钱罢了,以后舅舅给你们买更多好吃的。”
三个孩子这才美滋滋的接了过来,肖华将一串递给赵清河,“舅舅,你也吃。”
赵清河皱了皱眉,他对甜食还真不怎么热衷,“你们吃吧,舅舅不喜欢吃甜的。”
可肖华执意要他尝一口,赵清河无奈只能咬了一颗,又酸又甜味道还真不错。另外两个也都举着糖葫芦让赵清河咬一口,那小模样十分认真,赵清河无奈又尝了两口,三个孩子这才美滋滋的享受起来。
三个孩子举着糖葫芦左一口右一口,吃得那叫个香,一路上还不停叽叽喳喳讨论着。赵清河则关注着四周食摊,原身不屑这些街头小吃,所以赵清河对这里的食物并不太了解,如今一看心里有了个谱。
渡口人流量最大,过往船只在这里休息停顿的时候,船工们也会下来寻吃的。这些船工一般都不会走很远,大多只在渡口附近停留,所以摊位生意都非常好。
赵老汉老两口现在没法酿酒,家里又没什么田地,所以一直想着要找些事做,赵清河寻思着不如卖些小吃食。小渡口那虽然没这里热闹,却也有不少人,两老在那摆个摊子也不错。只是卖什么得好好考虑,那里已经有了不少吃食,必须做出不一样的来才能卖到价钱。
三个孩子将两串糖葫芦都吃完时,四人已经远离渡口步入林立商铺的街道。街道十分热闹,可人流量比起方才却少了不少,不再那般嘈杂空气混浊。不少店铺装潢得十分豪华,进出的客人都穿着体面。
“哎哟,这马怎么了?”突然有人叫唤起来,把来往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匹马突然倒地,四肢朝天,高声嘶鸣极为不安。马儿那活儿暴涨直立,肖荣眼疾手快将肖华的眼睛捂住,肖华不明所以,不停那挣扎,“哥哥,发生什么事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嘛。”
肖荣却不松手,严肃道:“妹妹,你不能看。”
肖华一听更好奇了,“为什么呀?”
肖荣耳根子都红了,“反正女孩子不能看。”
赵清河失笑,这肖荣还不到十岁就有性意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真是够早熟的。而刘栓子则一脸茫然,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那活,不明白为啥长这模样,狰狞可怕。
那马叫得惨烈,直把那马童急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我没真么着它啊,这是怎么了啊。”
这马一瞧就是匹好马,方才交给他的那人一看就是个贵公子,若是他的马出事了,他非被扒了皮不可。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牵着往马厩里走,这马突然就这模样了,差点连带他都摔地上了。
那马暴躁不安,翻了个身呈犬坐姿势在地上不停的磨蹭腹部和那活儿,虽是不会说话可那模样瞧着都知道有多痛苦。
有人笑得淫=荡,满脸的幸灾乐祸,“不会是这马发=情找不着母马,急的吧?”
另一人嘲笑道:“你打光棍打出经验来啦?”
众人哄笑,直把那人窘的红了脸,想找那人说理却又不知是谁,只能讪讪作罢。
那马的模样瞧着越发不好,四肢紧绷,嘶鸣声刺痛众人耳膜,直把马童急得团团转。酒楼的掌柜也听到动静出门来瞧,一看这马这般模样,朝着马童呵斥道:“你是怎么看马的!”
马童哭丧着脸,“掌柜的,我真没做啥啊。我刚准备把这马牵到马厩去,结果这马突然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
掌柜也急了,这匹马若是在他这出事,那他可就有理都说不清了。掌柜连忙派人去寻兽医,只希望这事千万别赖在他身上才好。
赵清河正欲毛遂自荐,只见一人立于酒楼门前,瞧清到那人模样,赵清河还没跨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
☆、第17章
常廷昭一出现在酒楼门口,众人目光不由纷纷转向他。只见他身着藏青色翔云暗纹劲装,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挺拔,周身气势凌人夺目,一瞧便知非富即贵。
新湖县自打渡口一开,来往贵人不少,众人暗忖不知此人是何来头。
掌柜的一瞧见常廷昭连忙点头哈腰的解释,“这位爷,您的马不知道怎么就这般了,我们真没怎么着它。”一边踢着马童的屁股呵斥,“还不快来给这位爷说明白。”
马童连滚带爬凑上前去,噗通就跪在地上磕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位爷,小人刚正打算将您的马牵入马厩,不知真的他突然倒地四肢朝上,没一会就变成现在这模样了,小人对天发誓小人真没对它干啥。”
常廷昭扫了一眼那痛苦万分的马,“可叫了兽医?”
掌柜的连连点头,“已经派人去寻了,病马监离这不远,很快就会有兽医过来。”
病马监为官立,专门疗养病马。
被肖荣捂着眼睛的肖华,拉扯着赵清河的衣袖,“舅舅,是马病了吗?”
“嗯。”赵清河漫不经心的答着,缩着脑袋左顾右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盘算着一会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不管前世今生,老百姓都一个德行,有点热闹就喜欢挤在一堆,他现在离开还带着三个孩子实在是太显眼。
没错,立于酒楼前那全身没差闪着光的男子正是赵清河那晚遇到的受伤暴力男。为了自个的小命着想,赵清河觉得这种偶遇还是莫要再出现的好,省得人家觉得自个出现频率太高,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个的心思将他直接咔嚓了。那日背上的箭伤表明,这人有仇家!
可赵清河的心思没能准确的传达给三个孩子,作为赵清河的脑残粉,肖华一听马病了,兴奋的叫了起来,“舅舅,那你快去治啊!”
肖华的声音兴奋高亢,把临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赵清河赶紧捂住肖华的嘴,眼睛嘴都被捂住的肖华不高兴了,手舞足蹈的挣扎着,这倒好吸引的目光更多了,目光里带着厉色,好家伙把他当拐子了。
赵清河赶紧松开手,干笑着低声哄道:“嘘,华儿别吵,人家已经去叫了大夫,咱们不好抢别人的生意。”
肖华这才消停下来,嘟囔着嘴一脸可惜。
事与愿违,赵清河安抚完肖华,觉得身上一道目光快将自己给烧死。不用抬头,赵清河便知道自个被那个男人盯上了,现在走会不会被当做做贼心虚,盯梢被发现然后偷溜?走还是不走,是个难题。
那匹马此时突然站了起来,行动随意,方才疼痛难耐的并非它一般。围观之人均愣住了,那马童也瞪圆了眼,这马怎似逗人玩?
“让让,病马在哪呢?”钟兴元气喘吁吁的拨开人群,一路被伙计急哄哄的拖过来,差点没把他跑岔气了。
众人纷纷让道,钟兴元左顾右盼,“病马在哪?”
那拉着他的伙计边擦着汗,一边挤了进来指道:“就是这匹啊……咦,这马怎么好了?掌柜的,你们找了其他兽医?”
钟兴元一听有些不高兴了,火急火燎把人叫来,结果中途又另请他人,这不是耍人玩吗?这翠湖县也就他们病马监有正儿八经的兽医,其他都是奔走民间的铃医,人畜共医水平参差不齐。他们每日都忙得很,新湖县仅官马就不下五十匹,来往马匹又多,每天得细细照料着。否则若是怠慢了,可是挨鞭子的。
钟兴元甩袖冷哼,“若是不信我病马监,下次莫要再寻。”
掌柜连忙解释,“钟大夫,您别误会,我们并未曾寻其他兽医。这马不知为何突然病倒又突然病愈,我们也莫名其妙得很啊。”
钟兴元一听这话面色才好看些,上前将手指搭于双凫脉,旁人见此都静了下来。
刘栓子好奇道:“表舅,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切脉呢。”赵清河小声道,一边偷偷瞄向常廷昭。见常廷昭正注视着那兽医,连忙招呼三个小的欲偷偷离开,可还没抬脚投在身上那道厉光又回来了。赵清河无奈只能继续瞧佯作没瞧见常廷昭一般,一脸认真的看热闹。
常廷昭嘴角微微往上翘,又将注意力投向了那兽医。
“如何?”掌柜的见钟兴元收手,连忙向前问道。
钟兴元摇摇头,“并未发现异状,莫非是方才牵动时伤了它?”
马童直接吓软了腿,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这位爷、掌柜的,给我一万个脑袋我也不敢伤了它啊,求这位大爷明鉴!”
掌柜的直接一脚踹在马童胸口,马童躲闪不及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不是你那马方才怎会突然发狂?这马若是出了事卖了你都赔不起!”
钟兴元没想到这么一句话竟然害得马童如此,连忙道:“掌柜莫动怒,兴许是我学艺不精才探不出来,等家父回来再让他过来一诊。”
马童连忙爬了过来心里充满的希望,钟老为新湖县医术最高明的的兽医,兴许他能为自个洗刷清白。“钟老大夫何时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