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骞将白布盖回去，“发现尸体的人呢？”
“在那边呢，辉子在给她做笔录，是个渔民的老婆。”
顾之忻跟着秦骞走到那中年妇女跟前，她看样子还未从看到尸体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一直拍着胸口，断断续续说着，“我中午来给我老公送饭，码头最近不是在翻新修建么，我就抄了这条小路，妈呀，真的吓死个人了。菩萨保佑，保佑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别来找我啊……”
那女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发现尸体的经过，顾之忻望了望四周，走到邱浩的面前，“浩哥，你刚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看呢？”
“哦，你是说这个啊？”邱浩拿出装在透明塑胶袋中已被密封好的怀表。不过怀表的挂链已被扯断，只剩下单纯的一只表面。
“这怀表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我也有一块差不多的。”顾之忻仔细看了下，“这个停留的时间有点奇怪，分针和时针聚集在一起，刚好是12点的样子。”
“我现在带回去化验，看看里面究竟藏没藏着什么名堂。”
“头，依我看，这估计也是个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的案子。你们听没听说过香港的雨夜屠夫案？好家伙太变态了，坐他出租车的几个女的都被杀了，还割下乳（跳过河蟹）房和生殖器，放在那边供他自己欣赏，呕——”华博说着装模作样的吐了起来。
“行了，别犯二了，小顾你有什么看法？”秦骞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华博，说书的本事可是大大的强过办案的本事！
顾之忻坐在秦骞的车里，一直在静静思考着，没出声，突然间听到秦骞唤自己的名字，想了想，说道，“我发现尸体双手的指甲都偏长，但是左手的食指及中指是刚刚剪过的，还未进行过修整。可能是剪指甲的中途遇的害吧，如果是在这样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其实这还要看浩哥那边给出的尸检结果，死者指甲缝中如无夹杂其他人的皮屑组织，那么基本就可以确认了。”
“嗯……不错，小顾的心思还是这么细腻。”秦骞的语气里带着赞许，转而对华博说道，“好好跟你师妹学学，别整天牛鬼蛇神的，知道么？”
“切~”华博不满地撇撇嘴，“我说小师妹，办案抓人这种粗活就该我们男人干，你们女人就该坐坐办公室，看看文件什么的。你瞅你长得又漂亮，能力又强，还让不让人活了？”
局里下午开了个会，把尸检结果公布，果然如顾之忻说的，死者在死前并无挣扎迹象，熟人作案的可能很高。
死者姓名为杨波，丈夫早在十年前便已失踪，局里关于那件事还有备案，当年正是杨波本人报的案。后来她一直没有再婚的记录，独自拉扯儿子李腾峰长大。
“头，你找我？”
“嗯，小顾，你跟我到这个杨波的家里走一趟。”秦骞把手里的资料一放，拿过椅背的外套，边走边说，“华博已经在那边了，刚才打回电话确认了杨波家就是凶案现场。”
老旧的电梯嘎吱嘎吱地到了9楼停下，电梯门一开，一股浓重的霉味伴随着血腥味便弥漫了开来。
“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屋里的摆设也很整齐，只是这个花瓶似乎被人不小心碰碎过，也没经过任何的后期处理。”华博向秦骞报告着自己的发现，“喏，那边那张床上，整片全是鲜红，这就是杨波丧命的地儿了吧！”
“她那儿子呢？”秦骞问道。
“听邻居说她儿子在广东打工，一年难得回家一趟。”
“那电话联系一下，家里发生这么大事，也该赶回来吧？”
“头，根据邻居的说法，杨波还有一个很要好的情夫，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她家里，叫李力昂，我已经叫人去带他回局里问话了。”
“别了，直接带来这里，我亲自审他。”秦骞摆摆手。
大概过了15分钟左右，华博押着一个惊魂不定的男子进来，“头，这个就是李力昂。”华博拉扯着男子，强行摁着他坐到凳子上，“这家伙见到我像见了鬼一样，肯定有问题。”
“你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的时间都在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啊——”
“老实交代，你跟杨波什么关系。”
“警官，我跟她只是情人关系，我没杀人啊！！”李力昂的表情紧张，把头垂下来，精神很萎靡，“我这几天在家里跟老婆闹离婚，天天睡不好觉，昨晚这个时间我在街上买药，那个药店的老板可以给我作证。”
“买药才几分钟的事，之后就没证人了么？先带回去。”秦骞冲华博使了个眼色，他立即领会，反剪了李力昂的手臂，扣押着下去了。
顾之忻坐在办公室位置上，查阅着同事小周给的李力昂的档案。此人没什么前科，也有正当工作，在朋友中的口碑都还不错。只是他口中一直喊着自己见了鬼，着实有点装神弄鬼的嫌疑。
“啧啧啧，认真工作的女人果然特别美！”华博调侃地盯着顾之忻俊俏的脸蛋，“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一下，给我个面子吧？”
顾之忻合上资料，稍稍整理了下桌面，起身走出办公室，留给华博一个冷冷的背影，“我从来不陪聊的，你不知道么？”
99 拜师学艺
“忻忻姐姐，我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一串好不好？”趴在车窗子边上的包包不安分的扭动了下小身躯。
“不可以，你妈妈说了，不准你再吃糖了，上回牙齿疼的滋味儿你忘记啦？还敢吃糖。”顾之忻摸了摸包包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宠溺。
这下这小不点儿可不干了，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拼命扭动着小身子，顺带还哀嚎着哼哼唧唧，“忻忻姐姐不乖，我不跟你好了，我要跟姨姨说，说你欺负我，让我饿肚皮！哼！”
顾之忻彻底懵了，这死小孩还学会威胁人了？
“好吧，小皇上，您稍等，奴婢这就给您买去，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在太后面前胡说八道！”最后几个字，顾之忻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上。
这小白眼狼！
“忻忻大美女，包包在车上等你哦，路上小心。”包包狡猾地笑笑，对顾之忻挥挥爪子，一副慢走不送的表情。
“城管来了！快走啊！城管来了！快点快点啊！——”伴随着大喊大叫，一个大胖子稳稳撞在了顾之忻怀里，也没有什么抱歉之类的话，甚至没有任何停留，直接略过她继续大步逃跑。
“喂，你这人——”有没有搞错？赶着去投胎啊？
“城管大哥们，您们就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放过我吧！我身上真没钱了，你看能不能这么着？我下回把罚款给您送过去……”
“废话少说，东西全部没收。”不由分说，几个男人卷起了宋璟的地摊。
“慢着！”
那城管意识到自己肩膀被拍了一下，转头一看见是一小姑娘，皱眉，问道，“你想妨碍城管办公么？”
顾之忻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朋友也是初犯，就通融一下吧，回头我请你们王队吃饭。”秦骞和他们城管的头子是称兄道弟的关系，顾之忻经常跟着秦骞，和那王队倒也打过几次照面。
男子见状，一摆手，喊道，“都停下都停下，走吧。”
宋璟讨好的笑着，轻拍着手掌，“哇塞！顾警官，您刚才真是太酷太帅了！我代表广大人民群众感谢你哟！”
“白痴——”顾之忻没回话，转过身就要走。她可没忘记，自己和这个丫头八字不合。
“哎，顾之忻。”宋璟叫住了她，走到顾之忻跟前，继续讨好的笑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哦，那个，我刚才兜里的零钱都被那些城管大叔掏走了，您看您能不能借我一些票票呢？我还有一星期就发工资了，到时立马还你。”
顾之忻斜睨了宋璟一眼，从包包里抽出一张一百，递给她。
宋璟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么多啦！”
“你真的很烦耶！上车。”她蹲下/身去帮宋璟卷好她的铺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把东西塞进了后备箱。
“天啊！你是强盗么？！”宋璟急的直跺脚，赶忙跟上了顾之忻的步子上了她的车。自己不过就是问她借了100块而已，她需要搬这么多东西去做抵押么？啊啊
“我看你衣服破了所以带你回家的，你别多想。”顾之忻专心开着车，很随口地说道。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真的很影响市容的好不好？
宋璟点点头，倒也是，现在正值春夏交替之际，天气也热了起来。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加针织外套，刚才和城管拉拉扯扯的时候扯破了外套，确实不大好见人。
包包看着奇怪的两人，一个气鼓鼓，一个黑着脸，他挠了挠脑袋，“忻忻姐姐，糖葫芦呢？”
“刚才被人撞地上去了，姐姐下回再买给你吃，好不好？”顾之忻有些无奈。“不行！”包包怨妇似的瞪着顾之忻，“你骗人！”说着竟挪动着身子，大半个身子直接趴在了方向盘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