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仅是陆沄盛,展冽渊同样如此。两把绝世之间相遇的时候,自然就有了感应,他们认可眼前之人是对手。
“剑名落烬,繁华如梦,一剑落烬。”陆沄盛一笑,剑柄请转,介绍之后自己最好的伙伴,半shen。
“剑名寒光,一剑光寒,寂灭天地。”展冽渊同样剑柄一转,剑尖指地,他们的剑名,是他们对自身剑法的自信。
陆沄盛微笑,展冽渊冰冷,无需多言,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两柄剑第一次有了交集,锵的一声,金属的声音在空寂的雪山峰顶响起。
透过双剑交汇,陆沄盛看着眼前冰冷的男子,这是第一次,他在现实空间当中,和另外一把剑交流战斗,剑墓空间让他拥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但是意识上的交锋,怎么比得上剑与剑的直接交流。他很兴奋,真的,所以陆沄盛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展冽渊同样看着笑容满满的陆沄盛,他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冰冷,但是他的眼中已经染上了热切,战意不仅在眼中点燃,在心中也是火热的燃烧,从未有人,有一柄剑给他这样迫切想要一战的欲望,这人是他的对手,唯一认可的对手。
一剑之后,开始了真正的战斗。每一次剑的交集,都会让两个绝代剑客喜悦非常,因为他们终于遇到了可以让他们的剑兴奋的对手。一个是曾经与世为敌的绝代剑仙,一个是寂寞天下的绝代剑皇,当世站在剑顶峰的两柄剑的相遇,是何其的幸运,一柄剑只能享受天下无敌的寂寞,是何等的可悲。
陆沄盛,展冽渊,他们无需用语言交流,他们通过对方的剑了解对方最本质的东西,像他们这样的剑客,他们的剑就是他们的心,就是他们的意,就是他们的话语。
展冽渊的剑,是杀,是直接,是干净,是无情的,毫无花俏的地方,通透的如同白雪。陆沄盛从展冽渊的剑中读懂了展冽渊,除剑以外万事无心的冰冷,看懂了展冽渊冰冷外表对剑道的狂热,明了了展冽渊这人的心干净得没有杂念,不是不懂那些肮脏,而是不屑使用,也无需使用,他是傲视天下的无双剑皇,无需世人懂他,无需世人的目光如何看待,正邪是什么,他只凭自己的意志行动。如此傲然,如此的睥睨霸气,真真让陆沄盛欣赏,这人犀利简单直接的剑法,以及那冷冰冰却很干净的性格。
展冽渊欣赏陆沄盛的剑法,和自己的剑法不同,陆沄盛的剑法千变万化,每一个轻颤,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回身,每一个弧度,都是那样的妙到巅峰无可挑剔,完美无瑕,让他获益良多,原来剑还可以有这样的用法。
剑在陆沄盛的手上,是拥有生命的,绽放着绚烂的生命。和自己无情的剑不同,展冽渊从陆沄盛的剑中体会到了情,和自己交战的兴奋和喜悦,随着每一次的交集传递给自己,让自己也共鸣了起来。让他知道世上原来不止他这一路剑道,但是那总归不是自己的路,可以借鉴,却绝对不能学。
从陆沄盛的剑中,展冽渊看到了陆沄盛的随心所欲,自在逍遥,虽然表现的外在形式不同,但是陆沄盛同样是一个无需世人认同,无视世人目光,不管正邪,只凭自己心情做事的人。
这一战,无人旁观,两个绝代剑客的交战,并不是一剑决定胜负的,他们势均力敌,他们在对方的剑中印证自己的剑,同样也观摩着对方的剑,身为对手的他们,可以不生死相搏,他们也可以是在剑道之路上并肩而行的同道者。
在剑与剑的交流当中,他们由陌生变得熟悉,陆沄盛的笑容越发明朗,眼中倒影着展冽渊,只有这么一个,展冽渊满面冰冷,嘴角却有着可以名为喜悦的弧度微微扬起,他的眼中也放进了一个人。两人心中同时有一番感叹,有你,何其有幸。
陆沄盛的束带已经被展冽渊削去,展冽渊胳膊的袖子被陆沄盛割破,随着两人的剑锋相交,剑气纵横,身上的服饰只会遭受越多的伤害。
这一战,两人都忘记了时间,太阳已经西落。陆沄盛突然一个收剑,脱离了战局,看看天色,“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啊。”陆沄盛扰扰头,难得遇到对手,让人把时间都忘记了。
“怎么了?继续。”展冽渊对陆沄盛突然脱离战局的行为,难得表现出了不满。
“下次吧,我该回去了。”他可是有门禁的好孩子,今晚他亲爱的母妃,可是让他回家吃晚饭了,这个时候回去还来得及。经历过一次的陆沄盛,不会为剑舍弃那些应该珍视的东西,剑他不会放弃,但是那些应该珍视的东西他也不会放手,不要说他贪心,他就是两者都要。
☆、第十八章
见陆沄盛去意已决,展冽渊也不是强迫下去的人,虽然遗憾不能继续下去,但是也相约了下次。
“什么时候?”展冽渊率先把剑给收了起来,他在问陆沄盛什么时候再会。
“谁知道呢?”坏心眼的陆沄盛才不会给展冽渊准确的答案。
“我等你。”展冽渊也不恼,他不会去主动调查陆沄盛的事情,这是对他唯一对手的尊重,他会等陆沄盛,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他都会等下去。他相信陆沄盛一定会再来找他,因为陆沄盛的剑已经告诉了他,他和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都将彼此认可为对手,并且是唯一,就算真的有那么个人,剑法剑术更加高妙,但是他们也不会将其当做宿命的对手,那是相遇的时候,就有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只有这个人,这是最特殊的那个。
落烬抛出变大,陆沄盛踩上去,“下一次准备好点心,除了用剑交流之外,我们还可以谈谈剑道。”
“好。”展冽渊对陆沄盛有种特殊的纵容,谈谈剑道,这很好,至于点心,既然他唯一的对手喜欢,他很乐意满足
“再建个亭子,里面要有软榻,矮几,炉子,在寒风当中说话,你不觉得很冷。”陆沄盛挑剔的倒是多,非常任性的提出各种要求。
“好。”展冽渊还是那一个字,陆沄盛的一应要求他都会满足,谁让陆沄盛是他唯一的对手。
“你这个朋友,真是值得交。”陆沄盛赞了一句。
“我们是对手。”展冽渊反驳陆沄盛的话。
“对手也可是朋友,不是吗,寂灭剑皇。”陆沄盛耸耸肩,他并没有和展冽渊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这唯一的对手,只有活着才能够让他快乐的更加长久。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展冽渊认同陆沄盛的实力,允许陆沄盛叫他的名字。
“那么,冽冽,渊渊,还是阿冽,阿渊,或者小冽、小渊,恩,要回去好好想一下了。”看着展冽渊因为他的叫法,那种难得一见的僵硬,嘴角绷紧,陆沄盛开心哈哈笑着,御剑而去。
“一个都不要。”看着陆沄盛飞逝而去的身影,站在原地的展冽渊,终于憋出了这五个字,声音依旧那么冷,可每个字的语调都比他以前说话的声音高了一点,重了一点。
声音消散在空寂的雪山峰顶,展冽渊几乎可以和白雪融为一体的身影也消失在雪山峰顶。
剑庄的管家大人,对于近日主子练剑还未归来表现的极为淡定,说不定他家主子又有突破呢。作为和主子一起长大,目睹主子一路以来成就如今成就的管家,林素和对展冽渊有着非常盲目的自信。但是当展冽渊出现的时候,林管家却看到了他主子身上,明显是和人交手之后留下的痕迹。
林管家可是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主子不是在雪山上练剑吗?怎么和人动起来手来了?是哪位皇阶高手到访了?能够和展冽渊动手,并且造成展冽渊身上痕迹的,林管家除了同级别的皇阶高手之外,谁也想不到。作为剑庄的管家,林管家在剑法上的造诣也颇深,从展冽渊衣裳上裂开的痕迹,就能够感觉到一股森然锐利的剑气,但是又是哪一个皇阶高手能够拥有如此程度的剑气,完全猜不到。
“沐浴。”展冽渊没有解释,冰冷的吩咐了一句,他没有对人说起他遇到了陆沄盛,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有必要说吗?林素和又有资格知道吗?该说的是,他会说,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说,如此简单而已。
对主子性情十分了解的之林素和也没有多嘴多舌的追问,立刻去准备了,他主子是在不怎么讲究,但是这一身略显凌乱的美还是要注意一下的。性情冰冷,不讲究,可不代表没有基本的生活意识。
“命人在峰顶建一个亭子,要舒适。”展冽渊的第二个命令,林素和是非常非常惊讶,建一个亭子,这个没什么,但是明确要求了要舒适,这就很有问题了。他主子是会做特别这样要求的人?不是。他主子的要求,可以是坚固,是实用,但是绝对不会是舒适,他主子都是被动享受舒适的人,怎么会主动追求舒适。太不可思议了,让林素和这个你能干的大管家,既然傻的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