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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年羹尧之子 (复活美杜莎)



年禄点头,表情困惑不已,“那年春闱在即,公子心情却郁郁寡欢——”抬头望了眼年富,见年富微微颔首,示意其继续说下去,“月松苑新来的花魁一曲惊鸿舞霓裳轰动全城,也就是在那一日公子成了月松苑的座上客。”

年季插嘴问道,“还记得那个将你家公子迷得七荤八素的花魁叫什么吗?”许是时过境迁,年代久远,年季仔细回忆,不是十分确定道,“好像叫什么幽的。”

年季追问,“那花魁长得如何?”年禄摇头,“百两银子才得以见上一面的花魁名伶,奴才哪里见得起。”年季挪揄,“你家公子当时为博红颜一笑,没少砸银子吧?”年禄抬头偷瞄了眼年富,见年富神情自若,于是大声反驳,“公子虽然去了十几趟,可却只见过三次面。最后一次好像还是被哄出来的——”年禄越说声音越小,年季脸上挪揄之色更甚,“不会是欲行不轨才被人家给哄出来的吧?”年富不以为忤,“之后我好像喝了很多的酒?”年禄点头,“少爷心烦,将奴才们都赶走了,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年富蹙眉,“那后来呢?”

年禄发福的圆脸开始泛白,额头冷汗渗渗,“噗通”一声跪到在地,磕磕巴巴道,“后来少爷一夜未归,老祖宗下令家丁寻找,最后在胭脂湖畔发现了少爷。奴才记得当时少爷浑身酒气,衣物尽湿,昏迷不醒,像是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一样。”

年季狐疑望向年富,“对于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你完全不记得了?”年富摇头。就在此时家丁来报,说是李又玠大人的车驾在府门外等候,年富整饬衣冠,门前恭迎。高居马上的李又玠意气风发,“小年大人可有兴趣陪本官走一趟西北?”年富神情一愣,随即躬身行礼,“固所愿而,不敢请尔。请容许下官回府稍作准备。”李又玠点头,年富折身府内。

纳兰氏与张使君眼眶泛红,帮着年富收拾随身衣物,千叮咛万嘱咐,“此去千里之遥,千万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莫分心挂念。”年富摇着手中柔软的年谦,逗弄得出了两对门牙的年谦咯咯憨笑,那粉嘟嘟纯真的小模样引诱得年富在他软软的脸颊上落下无数湿润润的狼吻。

见惯年富宠溺儿子,一旁年季早已见怪不怪,“真的不需要我去吗?”年富将手中年谦交到年季手中,重重拍了拍年季消瘦的肩膀,“这一大家子人就拜托年季兄代为照顾。”年季手足僵硬搂着怀中软软的婴儿,苦巴巴着一张脸道,“我不同意行吗?”年富淡笑,“你说呢?”年季垂头丧气,“那你早去早回,记得把年禄那小子捎上,前方多战事,多个肉盾多一份保障。”年富感激点头。多年的相处,有的人值得用性命去信任,这样的人一生之中遇不到几个,而年季恰恰就是其中一个。

一家子托儿带口站在府门外为年富送行,一个小小却坚毅的身影出现在年富跟前,“修儿见过伯父。”说着将手中缝制精巧的香囊递到年富跟前,“这是娘亲从晨光佛寺求得的平安符,娘亲说伯父带在身上定能逢凶化吉,吉人天相。”

年富将香囊接过,伸手揉了揉年修柔软的头发,“好好听你师傅的话,认真读书,不可一日懈怠。”年修垂首伺立,“修儿知道了。”说完却是愣在原地不动,神情一阵踌躇。年富俯身柔声问道,“修儿还有事吗?”

年修讷讷从袖口中取出一枚更加别致秀气的香囊,“娘亲虽然没说,可修儿知道娘亲想把这枚平安符送给父亲——”许是“父亲”二字太过生涩,年修红着眼眶低下头去。朱门高墙之后传来女子如杜鹃啼血般呜咽抽泣之声。年富从年修手中接过香囊,“伯父会将它带给你父亲的。”眼泪滑过苍白的脸颊,躲在门缝后的稚雅望着年富缓缓离去的身影,哭得难以自持。

日夜兼程,车马更替,年富渐渐感觉体力不支,额头深处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前方捷报频传,年富心里的担忧却愈甚。半个月后,西北边塞行政军事中心——西宁在望。李又玠下令轻车简行,以便衣入城。一路疾行的荒凉,来到这里似乎走进了江南富庶之地。街面上商铺林立,贩夫走卒奔走叫卖,虽然前方战事频频,却似乎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商人对利益的追逐。看似漫无目的的微服私访,然而睿智如年富又岂会觉察不出,李又玠在找一个人,一个破开迷局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鸿福客栈是一间雅俗共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栈。李又玠摇着折扇,如闲庭信步般走了进去,点了三盘特色小菜,怡然自得的吃了起来。至于年富,刚进西宁城时,二人已然分好了角色。让比自己年长且是皇帝宠臣的两江总督李又玠当下人,显然那“睥睨天下,舍我取谁”的气势一出场便就在人前露了马脚。

于是现在站在李又玠身后一身短打布衣,斟茶倒水的人就成了年富。只是那张美如冠玉的脸,白皙细腻的皮肤,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那股优雅沉稳的气质令周围人侧目。显然能用得起如此小厮的,那端坐椅子上轻摇折扇,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身份高贵无比。此时正值午膳时间,鸿福客栈大厅内人满为患,唯独李又玠一人霸占着一张八仙桌无人敢上前要求“拼桌”。

用过午膳,更准确的说是在李又玠大人吃的心满意足,而年富依然饥肠辘辘的时候,一位店小二点头哈腰站到了李又玠跟前,“这位老爷住店吗?本店甲字一号座北朝南,环境清幽,俯瞰西宁,是尽收眼底——”李又玠抬扇打断店小二如说书般滔滔不绝的推销,随即将一定白崭崭的银子抛在桌上,无比潇洒阔气道,“就住甲字一号房间!”店小二双目放光,高声吆喝道,“好咧,甲字一号上房请!”年富紧随这位老纨绔身后,收到无数枚好奇加蔑视的目光。甲字一号房,外间桌椅板凳齐全,里间卧房绣枕,中间一盆火炉烧得挺旺。李又玠麻利的脱掉鞋袜,一人占据着一张大床。

就在年富愁眉苦脸的思考,这一晚上天寒地冻的该如何消磨漫漫长夜之时,李又玠从怀中抽出一张薄纸递给年富,“下去打探一下这个人。”年富接过画像,画中人目如星辉,鼻如悬胆,嘴角带笑,气度不凡,虽是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人物大体样貌特征,令人印象深刻。年富问道,“此人姓甚名谁?”李又玠道,“沈在宽。”

年富细细梳理,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见过的或没见过的,没有一个叫沈在宽的。李又玠见年富困惑不解,解释道,“严鸿逵焦不离孟的师弟,二人同拜在吕留良门下,至小感情敦厚。据长信坊的老板讲,三个月前曾替严鸿逵往西宁送过一封信,收信人正是沈在宽。”年富微微点头,“那名女子的身份?”

李又玠这次很干脆,“雍正四年失踪的秦淮名妓幽若。”年富好奇,“为何会死在清平巷那处废弃的旧宅里?”李又玠摇头,目光深邃死死盯着年富双眼,令其根本无法躲藏,“名动京城的幽若寄居月松苑,虽操持贱业,却是自由之身,她的恩客可以从城东宣直接门排到城西祥瑞门。听说小年大人当年一番好逑,几度碰壁?”

年富汗颜摇头,抱拳求饶,“时过境迁,当年少不更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人莫要取笑。”李又玠不再揪住年富那点见不得光的小辫子,幽幽叹息,“当年能令倾国倾城心性孤傲的幽若从良侍奉,可见这个人必定不同凡响。现在查来,时间久远,查无可查,可见当年那人做了周密的安排,是出于金屋藏娇,还是另有企图也就不得而知了。”

年富打开房门,见慵懒倚靠在床沿上的李又玠正在沉思,年富玩笑道,“大人不怕下官偷偷向抚远大将军帐中报信?”李又玠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若是年羹尧不知你我已进西宁城,且夜宿鸿福客栈,那他就根本不配坐镇西北!”

年富摸向鸿福客栈的后厨,里间油烟呛人,大厨掌勺切菜装盘小厮多达十余人,小小的后厨房根本容纳不下一个闲杂人等碍手碍脚。就在年富骑虎难下之时,一个身穿长衫布衣的圆脸男人冲着年富招手,压低嗓门喊道,“少——,小禄子在这里!”

趁人不注意,年富闪身阴暗角落,“你怎么在这里?”年禄一边将冒着热气的食盒打开,一边愤懑不平的抱怨道,“那总督大人根本就是在整人,让少爷当随从,亏他想得出来。”年富着实饿了,就着饭餐优雅的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

第八十五

年禄环顾左右,墙壁被油烟熏得乌漆抹黑,前院人声嘈杂,混迹其间的三教九流,行为举止粗鄙无礼。年禄皱眉,“少爷您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年富将画像递给年禄,“李总督要找这个人。”

年禄自告奋勇,“常言道,腹内锦绣,气自华。纵然少爷破布烂衫加身也不像那市井之徒。这打听人口之事,还是交给奴才吧。只是不知这画像中人,姓甚名谁?”年富道,“沈在宽,严鸿逵的师弟,吕留良的亲传弟子。”年禄郑重点头,端肃神情,“奴才明白了。”说完将画像纳入怀中,朝着前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人群走去。这边年富席地而坐,沐浴阳光,享受食物果腹,那边年禄使出浑身解数打探画中之人的下落。虽然隔得挺远,但是年富还是能看到年禄那张圆脸上似走失了爹娘般辗转数省苦苦寻找的凄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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