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年羹尧之子 (复活美杜莎)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复活美杜莎
- 入库:04.09
“你是说这本南明史集是一个小乞儿送来的?”年富打开书册,在圈点之处有一个用炭笔写下的四个字,“赏无可赏”字迹浑厚有力,浑然不似出自一位垂垂老矣的乞丐之手。年富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小乞儿走了没有?”年禄回答道,“少爷没发下话,那只小泥猴如何脱身得了。”年富笑骂,“别欺负了孩子,给那孩子三两银子,另外——,再加三个实心包子。”年富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唐代韩愈的“师说”交到年禄手中,“也一并交由他。”年禄领命而出。年富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间,瞧着那炭笔书写的“赏无可赏”四个字,不知不觉间竟有些出神。
梨枝很兴奋,衣裳换了一件又一件,都不甚满意,头饰更是摆满梳妆案,这个显得太过艳丽,那个又不甚起眼,一番忙乱之后再出现在年富跟前时,年富由衷赞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梨枝娇羞顿首,“梨枝卑贱之躯岂敢当得诗仙李太白之赞誉。”年富点头,“原来是我错了,李太白以国色牡丹暗喻杨玉环倾城之姿,而梨枝姑娘秀雅慧中,清丽脱俗,该是那‘占尽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梨花仙子。”
梨枝脸颊绯红,以酒相敬,年富欣然饮之。酒过三巡,意过五味,年富道,“此次,竹韵有事相求于梨枝姑娘。”梨枝俏脸嫣红,“只要是梨枝能办到的,公子但说无妨。”年富道,“月松苑的后巷是清平乐,清平间有一处院宅,门前无匾额无楹联,甚至门上亦无环扣,终日大门紧闭,院里头有一株相思树。”年富详细说着,梨枝认真凝听,时时点头,年富继续说道,“竹韵想请姑娘帮忙留意里间住的是什么人,平常都会与谁联系。”
“公子定然知道清平乐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梨枝无奈苦笑,“年前梨枝的一位姐妹在那里香消玉殒,死前将一处宅子留给了梨枝,所以公子说的那一户院落梨枝知道。但请公子放心,梨枝定不辱使命。”年富举杯相敬,“那竹韵就在这里谢过姑娘了。”望着年富嘴角温柔的笑容,梨枝觉得纵然这一刻死了也值得,只因为在他的眼睛里梨枝是一个人,一个非常美丽温柔的女人,除此之外,居然是那样的纯粹。
“梨枝姑娘的笛箫之音悠扬婉转,轻灵飘逸,造诣之深,恐在这紫荆城中能与姑娘相媲美者,寥寥无几。”年富赞叹,似乎那一日的箫声此刻依旧萦绕在耳畔。梨枝起身走入纱幔之后,再出来时手握长箫,箫身剔透晶莹,熠熠发光。十指纤巧,灵动优雅,清悦空灵的箫笛之声缓缓飘散开来,一时间年富如痴如醉。情不自禁来到琴弦前,席地而坐,修长十指拨弄,一首琴箫合奏“凤求凰”,端的是天衣无缝,羡煞旁人。。。。。。
距离年羹尧凯旋而归谒见雍正的时日越来越近,皇上一旨通派全国,“年羹尧进京途中,擢令都统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钧等夹道跪迎,又令凡宗室奉恩辅国公以下,功勋贵胄骑都尉以下西城门跪迎年将军凯旋,其余参候!”一石激起千层浪,年家之恩宠贵无可贵。年府上下更是贺客如云,门庭若市。
好不容易混出府去,外间酒肆茶楼谈论更多的便是年将军如何在短短十五日之内打破青海罗卜藏丹津,杀近臣,虏j□j母,战功赫赫。每每听到激动人心处,年禄恨不能冲上前去亮明年富的身份,可在前头走马观花的年富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大喜色,一如平常般优雅从容,年禄替自己的主子鸣不平,“上一次将军打败郭罗克部众,大少爷和三少爷都得了赏赐,这一次也该轮到二少爷了。”
“鼠目之见!岂不闻‘珠玉藏于匣内,宝剑封于鞘中’的说法,锋芒毕露,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而已!”年富苦笑摇头,年禄眨了眨眼睛,撅着嘴嘟囔道,“小人眼睛是小,爹爹总说是王八绿豆眼,在少爷这里怎么就成了老鼠眼了。”年富嗤笑,“眼睛小好,聚光。”年禄傻呵呵抓了住光秃秃的脑门,“原来少爷是在夸赞小的。”一对主仆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突然一个黑色身影出其不意朝着年富的身上撞来,年富不及躲闪,一个趔趄撞到了路边摊上,腰际的疼痛让年富好一番才缓过神来。
第十五
--
抬头时,年禄已然追了出去,大约过了两分钟,年禄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那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猫进人群里就找不着了。”年富问道,“可曾看清那人的长相?”年禄摇头,“那人一身黑,蓬头垢面的,根本看不清长相,不过看那人跑起来呼呼有风,该是个青壮的男人。”年富揉了揉疼痛的腰眼,想到那一刻迎面而来的力量,也不似风烛残年的老者或是弱不禁风的女子。突然年禄一拍脑门,“啊呀,少爷咱们八成是撞见盗匪了!”
年富摸向腰间,香囊还在,只是那枚鹤形玉坠却不见了踪影。年禄的目光落在年富手中的香囊上,香囊是用上等杭州贡锦绣制,其上点缀着珠玉琉璃,煞是好看,而香囊里装的除了南蛮进贡的香饵还有一枚硕大无比的冬珠,这是富贵人家公子惯有的装饰。冬珠性温,秋冬季节以驱寒之用。年禄奇怪道,“若是撞见了盗匪,这香囊岂有不拿的道理,难道刚才那人只是莽撞冒失了?”年富将香囊揣进怀中,淡淡道,“咱们走吧。”鹤形玉坠不起眼,此刻被人盗走,连近在身旁的年禄也未察觉。年富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玉坠丢失一事,年富决定暂不吱声为妙。
自从上一次琴箫合奏之后,年富给了嬷嬷足够的钱,梨枝也正式成为了年富的红颜知己。年富的到来令梨枝欢喜,每一次的相处都能让梨枝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成熟与神秘,优雅与深邃,尽管他还是如此的年轻。年富同样欣赏眼前娇俏玲珑的女子,清雅秀丽,温顺聪颖,特别是她懂得进退,懂得自己要什么,而能得到什么,比起曾经带给年富晋升阶梯,同样也给他带来无数麻烦与羞辱的女人,梨枝才是最适合站在年富身后的女子。假如每一个男人身后都需要一个女人的话,那年富希望会是梨枝,然而,梨枝却没有可以与之匹配的身份,这让年富有些惋惜。
“公子让梨枝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梨枝很高兴自己能帮得上忙,至于年富的身份和想要做的事情,聪明的女人只关心自己能挽留眼前男人的目光多久。年富赞许的望向梨枝,梨枝得到鼓励,继续说道,“那扇终日紧闭的院门后住着一个女人,一个温柔娴静,楚楚动人的女人。”年富点头,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一位年轻的公子每隔一段时间会带着生活用度来看望她,每一次都是子时来,寅时走,非常的神秘。”年富依然点头,其间神情悠然的品茗着香茶,梨枝有些丧气,继续说道,“这位年轻的公子正是位极人臣年大将军的三子,名叫年熙,侍读翰林院,天子门生,前途无量。”消息足够震撼,而年富要的不是这些,梨枝沉下心神,“就在昨天晚上那个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出门了。”年富眉毛一挑,“哦?”梨枝柔柔的笑了,“她去见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年富问道,梨枝略一沉吟说道,“梨枝有一位姐妹,前一日刚好接待了一位从四川鄚州风尘仆仆赶到京城的客人,自称姓周,出手阔绰,成日里只在白天厮混帐闱,晚上出行,行踪十分神秘。”年富蹙眉,沉吟许久,再抬头时梨枝正痴痴的望着他,年富灿然一笑,“多谢梨枝姑娘相助,这些对我来说十分的重要。”梨枝脸颊绯红,微微欠身,“只要对公子有用,梨枝做的这些微不足道。”
“今晚夜色正浓,可有酒?”年富举头望月,月圆如盘,月色如水,潋滟芳华。梨枝欣喜道,“有,梨枝这就让人下去准备。”酒是最好的酒,菜是最好的菜,有一个可爱又美丽的女子作陪,年富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了起来。年富有一个多年养成的习惯,便是从不在外夜宿。月上树梢时,年富在梨枝痴缠的目光注视下,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年禄将马车赶得飞快,颠得有几分酒意上头的年富极其不舒服,“用不着如此着急,莫不是想赶着回去吃板子?”前头赶车的年禄苦着一张脸,嘴巴里委屈的嘟囔着,“反正打的是奴才的板子,您自然是不急的。”年富笑道,“我保你这一次也不用吃板子,弄不好还有一顿夜宵吃。”年禄不信,“夜宵吃不吃无所谓,只要不吃奴才板子就成。”很快年府朱红色的大门在望,老远就见一脸严肃形同煞星门神的年诤垂首站立于门房前。年禄小脸一白,心惶惶道:这下死定了。
年诤小碎步迎上前来,“二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年富不敢托大,走下马车道,“让总管久等了。”年诤堪比花岗岩坚硬的脸上露出一丝谦卑,“老祖宗在佛堂等了许久,二少爷赶紧随老奴走吧。”说完头前引路,身后年禄傻呵呵道,“看来今晚的确是吃宵夜,不是吃板子,只是——”只是年禄一天到晚跟着年富,却不知道年富都在做什么,年禄觉得这就是为什么他年禄只是个下人,而二少爷才是主子的原因,因为主子的心思,一个下人是从来也猜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