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一路走好。
魔宏却不知谢含清腹诽,兴味地摸了摸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含清的磕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本尊救了命,你不感激本尊么。”
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窜了上来,谢含清抖了抖,不明所以地问道:“不知魔主此话何意。”
“若非本尊及时出现,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么。”
谢含清眼皮子一跳,淡定地道:“我还是不知魔主何意。”
“不知何意?”魔宏眉梢一挑,“你可知你今日在做什么,竟敢伙同他人打本尊的皇后。”
谢含清镇定地道:“这事端犹非我引起,怎地便同我扯上关系了。”
“怎地没有,”魔宏续道,“方才本尊瞧得清楚,起因便是你救下那驱仙师,再同他说话,不然风予怎会发怒。却未想,风予竟然连脸皮都不要,同那人闹了起来。”
“魔主,”谢含清将头低了低,“这话您对那人说才是,为何找上我了。”
“他?嗤,”魔宏笑,“本尊还不放在眼底,敢打风予,他也别想留下命了!”
谢含清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魔主,他可是无辜的。”
“无辜?身为驱仙师不驱仙,却同他人闲聊,被打还道是无辜了。”
谢含清顿了一顿,咬牙道:“魔主怕是误会了,我们俩正商讨战术,并非闲聊。”
“哦?并非闲聊,本尊瞧你们聊得倒挺欢畅,还有说有笑的。”
“魔主可曾同他人商讨过驱仙的战术?”
谢含清没来由的这么一问,魔宏愣了一愣,下意识地便应了一声:“未有。”
谢含清冷笑:“那魔主怎知晓商讨战术时,不能有说有笑呢。”
魔宏一句话便哽在了喉头 ,愤愤地瞪了谢含清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翘起了脚,单手撑颔问道:“你可知本尊为何喜欢男人。”
谢含清一顿,心里腹诽,我怎知晓。但嘴上却道:“因你不喜欢女人。”
很对!魔宏咬牙道:“为何我不喜欢女人。”
“因为您喜欢男人。”
“屁话!”魔宏一拍扶手站起,目光萃毒地射向谢含清,左右踱了几步,将气给散出去后,又镇定地坐下,“你可知本尊为何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不知,还请魔主告知。”谢含清动了动跪得发麻的腿,掀起眼皮翻了个白眼,感情魔宏叫他来便是来商讨喜不喜欢男人的?
魔宏笑道:“本尊不知,你给本尊分析分析。”
谢含清又将眼皮翻了翻,他可以答因为您变态么!自然不行,于是他只能道:“因为您只能喜欢女人或是男人,不然便只能喜欢……咳咳,相信您并非如此重口味。”
魔宏接不下话了,他摆了数个姿势,怎生都坐不舒服,皱眉道:“你可知本尊为何要问你这个问题么。”
因为你闲的蛋疼。“不知,还请魔主赐教。”
“本尊近日来看上了一人,”魔宏顿了一顿,扫向谢含清,嘴角噙笑,“这人长相绝美,可偏生是个柔柔弱弱的男儿身,本尊那是日思夜想,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能见着他,现今连后宫众人都被本尊冷落了。你说,本尊这可是害了相思。”
你是害了神经病!谢含清内心咆哮,嘴上却沉沉地道:“是。”
魔宏满意地点点头:“这男儿身有个好处,玩不坏。”他单手撑颔,闲闲地道,“因此本尊现今恨不得能将他带到本尊的怀里,但本尊却又生怕将美人吓着了,你说你该怎办。”
谢含清眼皮子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魔宏这话这么问,摆明是希望他能替魔宏寻到那个美人,但他却愣是故意不开窍,回道:“那魔主便小心一些,别将人吓着便是。”
“你……”魔宏被呛了一声,一口唾沫卡在喉咙,急得他咳嗽了数声,“本尊可是人上之上,焉能做那等低声下去寻他人之事。今日本尊救了你一命,你不当给些回报么。”
“回报?那是当然!“谢含清即刻扶首,双手贴于地面,对着魔宏又是拜了三拜, “我来生定结草衔环,以报恩德。”
“来生?”魔宏沉气道,“为何不是今生。“
“我今生一无万贯家财,二无滔天权势,难报恩德,当然若是魔主您施恩,我自然鞠躬尽瘁。”这话便是想着魔宏给自己一点权势了。
魔宏急了,眼看说了半晌都说不到点上,他一拍扶手,冷声道:“本尊要你做一事,以报恩德。”
来了,就知晓坐不住。谢含清将头垂得更低:“不知魔主要我做何事。”
“本尊要你帮本尊牵线!”
谢含清迟疑道:“魔主我一未同那人见过面,二不知那美人的喜好,如何助您。”
“怎没见过,”魔宏嘴角弯了起来,“他不便在你的身侧么。”
心底一坠,谢含清浑身僵住了,魔宏此话何意。
“本尊多日前,在人界偶遇一美人,不想竟意外同他失散。回到魔界时,正巧见你同那美人在界壁边嬉戏打闹,当时本尊生怕吓着了美人,便未上前搭话,而今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遂着你去替本尊拉线,让本尊抱得美人归。”魔宏自恃身份,是不屑做那等逼迫之事的,俱是喜欢让美人主动攀附上他。
然,谢含清听罢后浑身一震,这所谓的美人莫非是指雪言?若是如此,岂非那时魔宏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
他双肩一抖,魔宏究竟有多厉害,竟能隐在暗处,连他们俩都察觉不到!
魔宏满意地看到谢含清的颤抖,笑了笑道:“本尊所提之事如何。”
“魔主您恐怕看错了,”谢含清淡定地续道,“我身边并无什么美人。”
“哦?”魔宏显然不信,“是么。”
谢含清颔首:“若您不信,不妨去搜搜。”
魔宏眼底一沉,赫然站起:“好,本尊便去搜搜,便先从你的房舍搜起!”
谢含清身子一抖,硬着头皮说了一声“是”,便哆嗦着站起,未料到,他因跪久了双腿发麻,站起时脚跟子一软,身子歪了歪,不巧正将怀里的东西掉落出来。
哐啷啷——清脆的硬物摔落声响彻寂静的大殿,谢含清侧头一看,脸色大变,这正是当时他用来解救雪言,对付魔宏的玉盘。糟糕,万不可给魔宏看见。
谢含清赶忙朝玉盘扑过去,但双腿发麻的他,怎敌得过行动迅捷的魔宏。
登时黑影一闪,魔宏单脚将玉盘挑起,稳稳地接在手里,只看一眼,便脸色大变。
“那一日的人,是你?!”
第二十八章 ·被惩罚
【请宿主脱衣勾引男主,逃过此劫。请宿主脱衣勾引男主,逃过此劫。】
脱你妹的脱!
谢含清内心咆哮,面上却淡定地摆着一个无辜的神色,歪着脑袋看魔宏。
魔宏对上他这张脸,眉宇一沉,一时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魔主,”谢含清镇定地伸出双手,恭声道,“多谢您帮我捡。”
“嗯?”魔宏沉了沉气,“这玉盘从哪儿来的。”
“这……”谢含清迟滞了一瞬,目光有些闪烁,良久方道,“是我捡来的,当时在地上瞧着好看,便给捡了。”
“捡来的?!”魔宏声音一扬,“若是捡来的,方才落地后,为何如此紧张地扑上来。”
“紧张?”谢含清的神色无辜极了,“我是担心这地太硬,会将其摔坏,莫不是……魔主误会了什么。”
魔宏对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半信半疑:“你从哪儿捡的。”
谢含清沉然道“在千州窟附近,也不知是何人遗落的,魔主,这……这虽说路不拾遗是美德,可这东西都到了手里了,也没有送回去的道理是罢。”他嘿嘿地谄笑着,目光刻意避开魔宏,佯作一副生怕魔宏怪罪他拾物不还的模样。
谢含清在这儿打混了也有几年,装腔作势可学会不少,这么一做戏,倒还真的让魔宏的疑心消了不少。
“当真是捡来的?”
“魔主,”谢含清猛地抬头,双瞳睁得大大的,“我骗您有何好处,不信,您去千州窟那瞧瞧,那儿可捡的宝贝多着哩。”
千州窟,乃是驱仙师的训练之所,内里住有不少的猛兽凶禽,魔宏这一自恃身份之人焉会真去,谢含清便是算准了这一点,方敢如此说的。
魔宏眉心一拧,看了谢含清许久,最后道:“成了,带路。”
“带路?”谢含清接过魔宏丢来的玉盘,拎袖擦了擦,不明地问道。
“自然,本尊要到你的房舍去。”
“……啥?”
魔宏要去他房,理由自然不消说,是去寻美人的踪影了。
雪言同谢含清因双修符印之故,两人之间练就了一种近距离可心有灵犀的能力。谢含清临近房舍之时,便唤雪言小心,雪言会意,安抚了谢含清一声,便化作小家伙,使出隐身灵诀,窜到房顶上去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