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潜入后宫,这人简直胆大包天!
人影如同一个幽灵闪到宫殿窗外,偷偷地贴着窗边往里面看。
从扣出的小洞里,他看到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桌边,而他的对面,赫然坐着一名男子!
“国师,现在该怎么办?”女子道。
被称为国师的男子穿着一身少见的红衣,衣服艳丽似火,浓密的长发下是一张俊美的面孔,眸子狭长,嘴角勾起一丝邪气的笑。更引人注目的是,男子的右耳上别着一朵极其艳丽的蔷薇,那蔷薇和他的衣服一样红艳,放佛吸食了人血一般泛着妖异的光泽。
红衣,红花,黑发,男人,一副极其夺人眼球的画面。
见男人没说话,雍容的女子又继续说道:“皇上一个月不上朝,朝廷已经传出了不少流言蜚语。”
男人侧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很淡,很沉,放佛夜色下的湖泊泛起的细微波澜,不易觉察。
“不急,再过不久等皇上归天,昭云剑的结界自会破去。娘娘便可以让二皇子即位为皇,二皇子聪慧稳重,又颇有善名,曾亲自解了东城瘟疫,督促监工水利,在民间已有不小的声望,再说娘娘手腕通天,想要立二皇子为皇,想必朝廷反对的声浪会少很多。”
女子叹了口气,“可我始终不放心。”
男子似乎笑了一下,“娘娘可是担心大皇子回来?”
女子道:“没错,如果能让皇上立下继位遗诏,就算他回来也兴不起波澜。”
男子叹了口气,“皇上现在昏迷不醒,原本是使用傀儡术最好的时机,奈何有昭云剑护着,我们没办法靠近常宁宫。”
“哼!”女子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慑人的寒光,“好,我到要看看他还能熬多久。”
男子又叹了口气,“娘娘,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做……”
“你是在怪我吗?”女子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寒,双手的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语气森冷道,“他从来不爱我,我当年掏心掏肺他却不理不睬,我当他以国事为重不顾儿女私情,也就认了,谁知道他去了一趟柔然,竟然带了一个贱人回来!他对那贱人可好了,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那时候已经怀了孩子,最后不小心小产,他却一直呆在那贱人那里,看都不看我一眼!”
女子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恨意,声音也尖锐起来,“后来那贱人终于死了,儿子也中了毒被送走,我争气生了两个孩子,保住了自己的地位,要不然哪里有现在的我和慕容氏?皇上?哈,他早就想找机会除掉我慕容氏一族,要不是我先下手,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就是我了!”
怨毒的语气丝丝传来,贴着窗边的男子听得心中惊涛骇浪,一直屏住的呼吸蓦然乱了一丝,他立即意识到不好,迅速飞身跃进茫茫的夜色里。
“谁?!”
身后的窗轰然打开,一根藤蔓如同灵蛇冲了出来,放佛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人影而去。这藤蔓极其厉害,一旦被缠住了便再难脱身。人影当机立断,拼着被藤蔓当胸一击的伤害,抽出腰部的宝刀狠狠往前一砍,断了藤蔓,他吐出一口鲜血,再也不敢耽误时间,匆匆逃出了皇宫。
身后,无数的火把亮了起来。
☆、第47章 洞府Q版画
人影逃出皇宫之后便飞檐走壁地在屋顶上行走,很快来到一户大户人家跃下。
“谁?!”一个年老的声音蓦然响起。
“爹,是我。”人影从暗处跌跌撞撞进入屋内,反手将门关上,对着从床上跃起的老人道,“大事不好,皇后和国师联手谋害皇上,皇上一个月不上朝果然有阴谋!”
“你好好说。”老人一把走过来抓住他肩膀,将他扶到桌边坐下。
微弱的烛光中,青年的面容显露出来,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当得起英气勃勃四个大字,只是受了重伤,脸色有些苍白。他把皇宫里偷听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人听了跳脚,“不过你做事不够谨慎,你以为调开人手自己潜入便天衣无缝吗?那国师不是普通人,只要稍微查一查便可知道是你下令将守卫调开,早晚会查到你头上。”
青年急了,“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你只能去把大皇子请回来。”老人面色一肃,一字一句道,“清君侧!”
“那爹您……”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人推了他一把,打开室内的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可以通往城外,切记不可回头。”
而此时庭院外面传来隐隐的人声,青年一咬牙,弯腰钻进了密道。
此后几天,王小剑和越峥回到石室开始了让王小剑痛苦异常的日常修炼,在王小剑的努力争取下,越峥允许他在适当的范围内自由活动,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要么躺在床上挺尸,要么戳在角落里看越峥炼剑——就算再好看的剑术天天看也会烦的好吗?
然而他的活动范围也可怜得有限,被越峥强制限定在石室内和石室外的空地,以确保这货始终处于他视线范围内。
王小剑不幸变成了一把剑,在这古代的山旮旯里头什么也做不到,既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电脑,他的宅之魂在熊熊燃烧却又不得发泄!不甘寂寞之下,王小剑同志爱上雕刻这一行当,当越峥在外面炼剑的时候,他就在室内的墙壁上专心致志地画了很多Q版的玩意儿,其中以越峥为头乌龟为身的图案最多。当然,当越峥练完剑回来看到这样的图案,一定会哗哗哗用剑将图案连着石头削掉。
然而,他实在小瞧了王小剑同志的执着,这货越是压制越是来劲,有一次越峥稍微迟了一些,走进石室里一看,一面墙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除了日常一行的越峥乌龟,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动物、小萌物,那些小动物画得栩栩如生,如果用毛笔蘸了墨填上,铁定能成为一幅很Q的画。
王小剑都被自己的执着和画技感动了。
越峥对这些并不上心,干脆由着他去,于是石室惨遭毒手,不过短短两天便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由于越峥的退让让这货也消了气,除了正对面的石壁上画的那个巨大的越峥乌龟外便再也没有此类图案出现,相反他别出心裁,在石壁上排兵布阵,用一些小的花纹将以前乱七八糟画的东西连成一幅壁画,竟然还有模有样,颇有点儿Q版敦煌石窟的架势。
王小剑得意非凡。
越峥说:“为什么你只画我不画画你自己?”
王小剑振振有词:“我记不清我自己长什么模样。”
他确实记不得了,而且记不得自己的样貌又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世上百分之八十的人估计也说不清自己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恐怕只有照镜子的时候会觉得无比熟悉。
越峥因为被限制出天柱峰,不能出去觅食,他目前吃饭很少,但依然还是肉体凡胎,偶尔饿了便用天上的飞禽烤了填饱肚子。
此时的王小剑会非常乖巧,让他往东绝不往西,眼巴巴地瞅着烤肉直流口水。越峥就算看不见他的样貌也能想象得出他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模样。能从一把剑上看出神态,越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他确实做到了。
心底深处,像是有一只小兽在搔痒痒,他忽然很想看看这把剑当人时到底是什么样子。或许他真如他所说是一个真正的人。
“王小剑。”
“在!”
明灭的火光、滋滋的烤肉声中,越峥问:“你想做人?”
“当然!”王小剑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你知道方法吗?”
王小剑立即萎了,嘟嘟囔囔道:“不知道……你知道吗?”
越峥迎着他希冀的目光——当然他根本看不见然而他就是能感觉出来,“我也不知道。”
王小剑:嘤,你不知道提什么提,玩儿我呢。不知道这是我的伤心事吗?
越峥终于烤好了肉,那肉外焦里嫩,香味扑鼻,金黄金黄的外表让王小剑馋涎欲滴,小小声说:“越峥,我想吃肉。”
越峥切下一块肉放到他面前的石头上,然后看着这货跳起来,在空中颠倒之后一头狠狠插入肉里面,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呻吟。
越峥百思不得其解,他一把剑没有嘴和鼻子,就算把剑柄全埋进了肉里面也感觉不到什么味道,为什么还会那么执着地每次都要这样做呢?
王小剑说:“过过干瘾也好。”同时很心酸地看着越峥将手里的肉吃进了口中——对于吃货来说,这件事是世上最大的酷刑!
这样不急不缓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有时候越峥觉得前不久发生的一系列激烈的事件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的人生又回到了以前的轨迹:修炼——炼剑——修炼——炼剑。
然而似乎又有了不同,天柱峰没有像以前那么寂静,有个人始终在耳边吵吵闹闹唧唧歪歪,有时候惹人生气,有时候又逗人发笑。
当然,不管是生气还是好笑越峥的反应都非常平淡,以至于王小剑私下里暗自推测是不是因为修炼了绝情剑道的原因才变成了这样一副棺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