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面无表情,忍住心中一拳头挥上去的想法,冷声道:“闻人明,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认为道歉有用吗?还有,你这么惺惺作态不嫌累的慌么?”
闻人明面色未变,眼里的温柔之色愈加浓郁:“牧,我真的不是有意说出去,前天被灌得太猛了,这才错口把事情说出来,没想到竟然会弄成这个样子,害的你被赶出秦家。”他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东西,神情闪烁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带你回闻人家。”
秦牧的心突然揪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内心的狂暴的情绪,这个时候和闻人明闹开,对他没有一丝好处,他挑了挑眉:“闻人明,我想你有一件事情弄错了,我的阳痿,只是用来忽悠你不和你上、床的借口罢了。”
闻人明天性谨慎,每次喝酒前必会服用醒酒药,防止自己酒后吐真言,酒量差,鬼才信,哦,对,他可不就成了那个倒霉的死鬼了么!
上一辈子,秦牧并没有回闵家,反而是找了一个酒吧,发泄自己的情绪,闻人明找来,虚情假意的解释了一番,然后……
秦牧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错,此刻闻人明的手中肯定带着录音笔,骗得他的亲口承认,这才是导致他名声彻底败坏的原因,一个豪门世家,有多在乎门面,这是毋庸置疑的。
同样的戏码,他不会受骗第二次,秦牧手陡然握紧。
他这一生,究竟是与闻人明有多大的仇恨,能够让他低三下四的骗取自己的信任,然后一步一步把他推入深渊,他真的好想好想问问清楚,他死的很不甘心!
闻人明笑容出现了一丝龟裂,片刻后便恢复正常:“牧,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必要隐瞒了。”
说话的同时,闻人明心头疑惑,同一个人,一夜未见怎会变化如此之大,不过闻人明也并没有往深处去想,秦牧的性子,只需要哄哄好了,只有把他哄好了,才能够绝了闵一洪与闻人家断交的心思,才能够让……
“我需要隐瞒什么?与你在一起,也只是想看看闻人家的三少爷是什么样的德行而已,谁知竟然真的被我看到你和狗一般的贱样。”秦牧耸耸肩,满脸轻松之色,头一次对着闻人明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心里竟然感觉很爽。
闻人明此刻的心就像吃了芥末一般,冲的很,他压下心头的怒意,脸上挤出一抹笑意:“牧,你怎么了,你以前说话可不是这样的啊?”
秦牧暗道,是啊,如果不是骤然生变,如果不是被他看清了闻人明的真面目,恐怕他还在闻人明的虚与委蛇中存活着,四年,将他对闻人明的最后一丝希望全部掐断。
都说逆境是人最好的成长方式,否则他也不会以从一个温和无害的少年变得如此凌厉,小心翼翼的防备的所有外来物的攻击。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很成功的看到闻人明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秦牧转身欲走,外公还在家中等着他呢,与这种人渣在一起,真是浪费时间。
闻人明下意识的拽住秦牧的手,不想让他离开,闵一洪那边还得秦牧求情,如果因为秦牧这桩事情,影响到闻人家和闵家的生意,他恐怕会被家中的人骂死。
秦牧眼中闪过厌恶,毫不犹豫的挣开。
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情绪让闻人明看的懵了,没有想到向来比较温和的秦牧能够对他露出如此的表情来。
秦牧嘴角上扬,眼中笑意不达眼底:“闻人明,我们之间,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他如果不把上辈子所受的,闻人明所做的,十倍偿还回去,他就对不起上辈子枉死的自己。
虽然是六月份,天气比较炎热,闻人明却是打了个寒颤,一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袭来,心底涌出一丝无力,看着秦牧越走越远的身影,他朗声道:“秦牧,你好好想想,我一定会继续来找你的。”
闻人明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秦牧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妈的,总有一天把你压在老子身下艹到你哭。”
奉牧的身影一顿,却是继续向前走,远离闻人明固然是能够让他避免伤害,可是那种噬人心脾的痛苦不让人家切身处地的感受一下,中国五干年礼尚往来的礼仪不是被他打破了么?嗯,自己还是很善良的。
第3章 可怕的男人
秦牧将闻人明抛到脑后,打开门便看见那故作严肃却又使劲朝着门口瞄外祖父,心底顿觉好笑,秦牧将笑意忍下,一脸严肃的朝着闵一洪走去,脸上的表情异常纠结:“外祖父,我能不能够求你一件事?”
闵一洪心中一咯噔,想到李伯说的话,联想到闻人明,脸色多出一丝无奈之色,这小牧对闻人明真是走火入魔,就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依旧是对闻人明死心塌地的,真是死心眼的,闵一洪斟酌了一下用词:“小牧……”
秦牧心中发酸,闵一洪想说什么,他都知道,无非就是不要那么死心眼,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开口打断闵一洪的话,“外祖父,合着我话都没有开口你就想拒绝我了?”
“我还想说,这次你的六十大寿,就交给外孙我来办呢,既然你不同意,那我……”秦牧尾音勾的长长的,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因为闻人明的原因,他与外祖父的关系向来处于一个冰点,不过,这辈子他会好好的维护他们的感情。
闵一洪老眼瞪的浑圆,他听到了什么?向来与自己不亲昵的外孙竟然说他要帮自己办庆宴,察觉到秦牧最后一句似乎有些不情愿,闵一洪老脸一板:“好,就这么决定了。”
旋即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李伯一句,“如果他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尽可能的满足他。”
此刻闵一洪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他这辈子一共就闵宁一个女儿,现在女儿去了,能够让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也唯有闵宁的儿子了,可惜外孙向来排斥他的紧,没想到在入土之前还有破冰的一天。
“小牧,那闻人明——”闵一洪高兴,才说了闻人明三个字就立刻住口,他打哈哈的讲起别的事情,然后带着秦牧去了一旁的餐桌,此刻几个家常菜正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的,“小牧,我们吃饭,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你多吃一点。”
待二人坐定,闵一洪瞪了眼李伯:“老李,这么多过去,你还和我生分什么?赶快坐下来一起吃,一家人吃饭膈应什么?”
秦牧点头表示同意,李伯就像他的另一个亲人一般,的确不需要如此生分的。
等到李伯坐好,秦牧放下碗筷,斟酌了一下用词,却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外祖父,我和闻人明分手了。”言下之意:以后闻人家有什么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用关照着了。
“啪。”闵一洪的筷子落地,他的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自己外孙脾气有多执拗他是知道的,他一哆嗦,开口问道:“小牧,你没病吧。”
秦牧哭笑不得,当初他和闻人明在一起的时候,外祖父死活不同意,现在他说分手了,他居然是这种反应,秦牧挑眉,反问道,“这种事情还能够作假的了吗?”说话之时心底涌过悲哀,连外祖父这个外人都知道他对闻人明的感情有多深,可闻人明偏偏却以别的方式如数的回报给他,真是恬不知耻。
闵一洪不曾答话,他夹了一筷子的菜,将它咀嚼吞咽,含糊的说道:“小牧,快点吃饭,吃完我们去医院。”
秦牧楞,他错愕的问道:“我们去医院干嘛?”
“去看看你的阳痿。”闵一洪的声音很低,生怕伤害到秦牧的自尊心般,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脸色通红的李伯,又扒了几口饭菜。
晕,如果不是秦牧的听觉好的话,恐怕还听不见他外祖父这个惊天动地的决定,他以手扶额,开口道:“闻人明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去医院的话,不是自取其辱么。”
秦牧想得很开。
闵一洪摇头,“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绝对是私人的,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小牧,你听外祖父一句话。”
妈蛋,只听说过逼婚,逼财,就没有听说逼着去看阳痿的,秦牧很无力,若是以前的他肯定是二话不说,拒绝为上,可是,看着闵一洪期待的老脸,一个‘好’字不由自主的便脱口而出。
闵一洪生怕秦牧反悔,迅速的将碗中的饭吃光,对着李伯交代了一声,带着秦牧便出去了,绝对和饿死鬼投胎有的一拼。因为对方的身份也是非比寻常,他也不好将人请回家,只能亲自上门。
走出大门,秦牧并没有看到闻人明,嘴角掠过一下冷笑,暗道这个男人倒是知趣的很。
不过,当站在医院门口,秦牧那一丝冷笑,却是彻底的变成了尴尬,他很是纠结的将头上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他压低声音:“外祖父,这就是你说的私人!!!”私人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如果不是相信外祖父不会害他,他都有暴走的趋势了。
闵一洪老脸上带着笑意,“不这么说你愿意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