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茧,注意你的身份!”司徒戾回头冷冷的看了眼彩茧,眼中的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彩茧被那双红瞳盯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又不能发作,因气极而一时愣在那。
司徒戾没再理会她,径直走向王熙奇,“都听到了?本殿现在是你的主子,随本殿回锦绣宫。”说完转身就走。
王熙奇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神色复杂,但不容他多想,此时已不适合再留在这,便敛了神色,拖起无力的腿跟在司徒戾身后。
彩茧看着把她丢在身后的司徒戾,狠狠地跺了跺脚,最终咬咬牙跟上去。
她倒要看看这妖怪怎么跟娘娘解释!
回到住的小院,司徒戾遣退宫奴,方才把人好好打量一番。
这人看起来年纪稍微比自己大一些,神色冷漠,想来是个倔强的性子。要不怎会无视身上流着血的伤口,连吭都不吭一声?
“你叫什么?”
“王熙奇。”这人犹豫了一下,才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声音有些沙哑,却令他感到其中的排斥和戒备。
“你不怕我?”那双冷淡的黑眸直直看着自己,没有害怕,亦没有厌恶,只是这么冷冷的看着。
“不。”王熙奇惜字如金的道。
“很好。”司徒戾微微弯了嘴角,红瞳盯着他,“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人,那么你就得一天遵循我的命令!我只要你献上你的忠诚,绝不背叛我司徒戾就可,其他你爱怎样就怎样……”说着,把一个白瓷瓶扔过去,“先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闻言,王熙奇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手里的药瓶,眼神复杂。最终他还是低下了头,单膝跪地道:“是,主子。”
“丑话先说在头,想必你也知道,我在宫里的地位如何。我这次救得了你,不代表下次也能救你,所以,不要做傻事。你只要做好我这个不受宠的五皇子的侍读就好,其他的,我来应付就可以。只是必要时,你要做做样子,忍忍就好。”
王熙奇完全没有想到司徒戾竟会说出如此直白的一番话,愣了下。眼前的五皇子与传言中的一点都不像。这是为何?
锦澜殿
“娘娘,事情就是这样!殿下不顾奴婢阻拦,执意挑了那个刚得罪三皇子的侍卫作为侍读!”彩茧咬牙切齿地道。
“什么?”锦妃柳眉一挑,满脸怒容的大喝道:“岂有此理!来人,把那个孽子叫来,本宫倒是要看看他有何理由!”
司徒戾听到锦妃要见他,也不觉得意外,早在把王熙奇要过来时,他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有恃无恐。而且,他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才那么做的。虽然没有选柳仲言替他安排的人,或许因此失了一份助力,但他并不后悔。
有失就有得。萧知道了也会赞成他的做法的。
吩咐王熙奇好好休息,司徒戾跟随宫女去见锦妃。
“事情经过本宫都听彩茧说了,你有什么要说的?”锦妃如无其事地观赏着自己描了蔻丹的指甲,缓缓的道。语气之平淡,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怒意横生的模样。
“儿臣过两天就得到太学院学习,所以儿臣想,那人之前得罪了三皇兄,如果儿臣帮三皇兄出了这口恶气,那么……”司徒戾笑笑,话里的意思不言而谕。
哦?锦妃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孽子看来真是开窍了呢。于是叮嘱道:“本宫已经替你安排好随侍的人,明后到太学院学习,你回去好好准备,可别丢了本宫的脸!”
“是。儿臣告退!”司徒戾恭敬的退下。
☆、第十六章
“哟,这不是五皇弟吗?许久不见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个?本殿倒是十分牵挂五皇弟啊!”来人十二三岁,一身华贵的皇子装束,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带着不屑讥讽,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臣弟见过大皇兄!”司徒戾压下眼里的厌恶与杀意,颇为顺服的道。虽然两年不见,但这大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自己不顺眼。司徒戾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自己早就不是当年愚钝的痴儿,又怎会再让人欺辱至此?
咦?大皇子司徒祺惊诧的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人,心里十分好奇。怎么这妖怪消失了一段时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畏畏缩缩的,还流利的接了自己的话?有趣!“不知五皇弟来此处作甚?这里可是太学院,教育皇子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蠢货该来的地方……”
“皇兄说的是,太学院是用来教育像皇兄这般如此优秀的人才的地方。臣弟愚钝,蒙父皇开恩,特许臣弟来太学院学习,好让臣弟沾染下诸位皇兄的灵气,即使不能开窍,也不至于丢尽了皇家的脸面……”司徒戾努力摆出一副憨傻样。
果然,这话取悦了司徒祺,“哈哈哈……这倒是,不过,本殿的灵气又岂是尔等蠢货随随便便就能沾染的?本是愚蠢之人,就是泡到灵丹妙药的罐子里头,也还是愚蠢之至!”说完鄙夷的看了眼司徒戾就带着侍读径直走入太学院内。
“哟,这不是前几天本殿才让人送回道场的奴才吗?”还没等大皇子走远,一个阴阳怪气的嘲讽声就传进司徒戾耳里。“怎么现在跟着个蠢货在一起?难不成是物以类聚?”
“……见过三皇子。”王熙奇对来人行礼,脸色非常难看。
“臣弟见过三皇兄。”司徒戾拱手道,抬头直视着面色不善的司徒覃。
“原来是五皇弟啊,一段时间不见,倒是愈发俊俏了,啊哈哈哈……”司徒覃盯着他异于常人的容貌大笑道:“怎么,你也来太学院啊?”
“臣弟自知愚钝,故特地带了这不长眼的奴才一起,来聆听诸位兄弟的教导……”司徒戾陪笑道,转身对王熙奇冷喝一声,“还不跪下给三皇兄磕头!”
王熙奇神色一僵,脸色发黑。不等他有所反应,司徒戾就一脚踹过去,“不知好歹奴才,主子的话也听不懂吗?还不赶快跪下给三皇兄磕头!还是你想被送回武道场!本殿真是瞎了眼,怎会挑了个你这样不长眼的东西!”
面对司徒戾的拳打脚踢,王熙奇刚开始还是无动于衷,但一对上司徒戾那双散发着戾气的诡异红瞳,心下一震,猛地想起那日司徒戾的话,连忙趴跪在地上,“奴才知错,求殿下不要把奴才送回武道场!”
上次若不是司徒戾把他要了过来,那么他必死无疑!被遣回的奴才,就意味着被主子抛弃的无用之物,既是无用,留着又有何用?
他不是愚蠢之人,现在既然明白司徒戾的话,他自是会配合。同时,也清楚了一件事,这五皇子,不简单。
“殿下开恩!殿下开恩!”王熙奇朝三皇子磕头道。
“哼!”三皇子看着不断求饶的人,有些不耐的皱眉。先前之所以会挑这人做侍读,是因为看中了他的倔性子,以为这人不会像其他奴才那样奴颜媚骨,可以玩上一阵子,才让人把他遣回武道场……谁知道……果然奴才就是奴才!再有傲气的奴才还不是像狗一样跪在他面前求饶!
“行了,在太学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滚开,别碍着本殿的路!”司徒覃皱着眉把地上的人踢开,不悦的走进太学院。
此时另一拨人也来了,六皇子司徒睿和七皇子司徒逸正朝这边走来,刚才那一幕也落入两人眼里。
“六皇弟,七皇弟!”司徒戾憨笑着对两人打招呼。
司徒睿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司徒逸则是奇怪的上下打量他一番,见司徒睿什么表示也没有,亦紧跟着进了太学院。
时候不早了,太傅已经来了,司徒戾看了眼王熙奇,也走进太学院。
太傅已经开始讲课,司徒戾镇定自若的道:“学生来迟,请太傅责罚!”
进了太学院,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必须以太学院太傅为尊。今日是太傅付严上课,众人皆知,付严是个老学究,十分厌恶上课迟到和课堂上开小差之人。又加之付严曾是庆帝司徒闵的老师,众人就是不喜欢付严,明面上还是做足了尊师重道的样子。可司徒戾第一天上课就如此,摆明了是不给付严面子。底下有些人不禁咧开了嘴,等着看司徒戾的笑话。
付严板着脸,见他虽然迟到,但神情态度无不得体,面上虽不悦,但心里并没有太气愤,遂呵责道:“还不去你的位置上坐好!第一次来太学院便迟到,罚你抄写书诀。”说着拿起一本说厚不厚,说薄却也不薄的书册,放在他面前。
司徒戾接过书册,扫了眼在座之人。估计是按照身份排列,他的座位正在六皇子身旁,前排正中坐的是司徒祺,然后是司徒覃。
司徒戾对司徒睿傻笑了下,就在他旁边的座位坐好。司徒睿无动于衷的看着手里的书,完全把司徒戾当做空气。司徒戾也不恼,坐好翻开所谓的书诀。原来这是一本学字写文的口诀,看来是入门必读,和他开始学习那会的内容不同,用字也更多,如果不是萧教会了他识字写字,让一个虽然八岁,但未曾识字更谈不上会写字的孩子抄写这个,肯定会出丑。看来付严是有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