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点头。
二虎婶偶尔和熟识的人点头打招呼,林苏就跟着她后面,若有人对他打招呼,他就只点头就是。卖肉的屠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身前是一个板车,上面躺着半扇肉还有别的零星东西,他前头围着的人并不多。
“我想着你今天就该来,论起给爷们做肉吃的,就属你最舍得了。”那屠户看着二虎婶走来就笑着说。
“今天可有好的五花肉,上次你给我卖的是什么肉,瘦多肥少,都不知道怎么弄好。”二虎婶也和屠户打招呼说。
“你看呢,这五花肉,肥瘦相间,不肥不瘦刚刚好,这要是还不好,那我就不知道你要什么好的五花肉了。”屠户拎起一条肉给二虎婶看。
二虎婶翻看着五花肉,林苏却在打量着板车上的东西,筒骨,扇骨,排骨,猪肚肥肠,猪心猪肺,底下还有一盆猪血。
“呦,这是你们家哪个亲戚,长的真是俊俏。”屠户跟二虎婶问起林苏来。
“这是我一个侄子,以后他要是单独来买肉,你可不能胡乱敷衍。”二虎婶对屠户说,转头对林苏说,“你要买些什么你就和他说, 别看屠户长的不怎么样,人还不错。”
林苏点头,笑说,“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价啊?”
二虎婶瞄了一眼屠户,屠户立马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肥油10文一斤,瘦肉12文,五花肉15文,筒骨8文,扇骨5文,排骨12文,猪肚15一副,肥肠10文一副,猪血5文四块,猪心猪肺最便宜,10文全部带走。”
林苏点头示意知道了,见二虎婶对屠户说,“给我来一斤五花肉。”
“今天就要五花肉啊。”屠户说,手里却利落的切起肉来。
“春上了,菜收不长久,我买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以后不来了。”二虎婶说。
等屠户弄好二虎婶的后,林苏才说自己要的,“我要一斤肥油,一幅肥肠,四块猪血,一斤扇骨。”
屠户麻利的弄好林苏要的东西,林苏掏出30文钱给屠户。“小哥儿慢走,以后常来啊。”屠户笑眯眯的说,只是他长的实在粗狂,笑眯眯也觉得别有用心似的。
林苏提着东西又跟着二虎婶往回走,零星还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在议论他,‘不说家道早就中落了吗,也不知道这会子摆什么阔。’
‘你知道什么,从前肖老爷那么有钱,哪能说败光就败光的,肯定是还有些家底呢。’
林苏也不确定是不是在说自己,二虎婶回头扫一眼,对林苏说,“没事,别理她们,整天没什么事就会家长里短。”
林苏点头。
☆、第十九章
林苏拎着菜跟着二虎婶又到了秧田,之前码好在田埂的秧苗已经不见。二虎婶放下手里的东西,挽起裤脚脱了鞋踩到秧田去,“现在再扯两担,等他们担走插完就能回家吃饭。”二虎婶不忘和林苏解释说。
林苏连忙也放下东西挽起裤脚开动,闷头扯秧,不一会儿扯好了两担秧,林苏才和二虎婶告别后回家。
林苏回家后赶紧就把肥肠用水泡着,猪血也用海碗装着,肥油挂起,现在还不能煎油,把扇骨上附着的一些碎肉末剔下来,从中间敲端,加水熬高汤。
肥肠先用盐洗一遍,又用些面粉戳一戳,洗完后就很干净,没有一股臊味,肥肠里还有些肥油,林苏也割了下来。一幅肥肠,林苏分成四份,准备做四餐吃。
高汤做好之后,林苏嫁锅把肥肠用水焯熟,这样就好保存了,猪血切块也放焯肥肠的水里焯一边,几乎是下锅就起,这样猪血再炒就不容易碎,也不会过老。
一盘酸菜炒猪血,一盘红烧肥肠,再来一个野菜鸡蛋汤,分量满满的两菜一汤,三个人,足够吃了。林苏特意多煮了些米饭,切了两块大肥肉在饭上,饭里混着油香,也能抗饿些。
炒猪血的酸菜,红烧肥肠里的配菜萝卜都是二虎婶友情提供,林苏在炒菜的时候就想,自家的物质实在太欠缺了,太欠缺了。
肖大槐被肖予衡拖进院时还有些不自在,林苏早就打好了热水让他们洗手,“时间赶得刚刚好,正好吃饭。”林苏笑说。
肖予衡是个自来熟的人,谁都能聊上几句,想当年别人都认为大概有自闭的林苏都被他磨的变成软萌一枚,这个只是有点羞涩的肖大槐在他手里,真是不够看的。
肖大槐本来在地里和肖予衡有说有笑的其实挺自在的,只是进到肖予衡家里,见着林苏又有点不自在起来。
两人洗手的时候,肖予衡撞一下肖大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敢看林苏啊~”
肖大槐涨红了眼,支支吾吾的说,“他不是你媳妇吗?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肖予衡被他的理由笑喷,“不用,不至于,林苏是男人啊,面对个男人你紧张个屁啊~!”
肖大槐只是摇头,肖予衡笑,不再劝他,林苏见他两气氛怪怪的就问,“你笑什么呢?”
“这有个纯情小处男,搞非礼勿视呢。”肖予衡笑说。
林苏一愣,随即明白,先高冷的对肖予衡说,“说的你现在好像是个非处一样?”又和睦的对肖大槐笑说,“槐哥就把我当个弟弟就是,我也是糙爷们一个,看着我实在无须紧张。”
肖大槐见林苏对他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就慌乱的点头,偏肖予衡还要捣乱,“苏苏儿,人家不依啦,你对槐哥都比对我温柔,人家的心都碎成一块一块了。”
“碎在哪了?”林苏对着肖予衡笑说。
肖予衡捂住胸口,林苏凑近提脚说,“那让我来踩一踩,让它碎的更彻底些。”
肖予衡忙躲闪,两人闹了一下,等停下来看肖大槐,头低的恨不得垂到地上,耳尖都红了。对这么一个羞涩的人,肖予衡和林苏只能对看一眼耸肩,肖予衡搭着肖大槐的肩膀往屋里走,“走走,吃饭去。”
肖予衡和肖大槐都对林苏的厨艺表示了很大的肯定,呼哧呼哧吃的连话都没空说,等到吃了一碗后才有闲暇来夸赞,肖予衡连番的赞美,林苏是淡定自若,肖大槐被两人之间相处的肉麻劲逼的把脸都快埋在饭碗里,当然往嘴里扒饭的速度没有减慢。
三人把一锅饭吃的干干净净,菜盘子也都清光,肖予衡和肖大槐躺在椅子里,一幅吃撑了的模样。林苏起身收拾碗筷。
肖大槐见林苏不自在,林苏也不就不进去打扰他们休息了,在廊下坐着,放空思维,发呆休息。
肖予衡和肖大槐休息完毕,准备出门做事,肖予衡见林苏的模样,就嘘的对肖大槐,让他轻轻的和自己一起出去。
肖大槐见肖予衡轻轻的关上院门,肖大槐问肖予衡,“你媳妇干什么呢?”
肖予衡一点都不会承认自己听到肖大槐说林苏是自己媳妇时心里在暗爽,肖予衡对肖大槐说,“林苏刚刚在休息。”
肖大槐觉得奇怪,但他没有再说,只是感慨说,“你们感情真好,如果以后我,也有这么好的感情就好了。”肖大槐说起未来的媳妇又害羞的低下头。
肖予衡搭上他的肩膀,“槐哥,你这样不行啊。”
肖大槐不解,肖予衡转换话题说,“你对媳妇好,你媳妇就你好,你好她好,感情就好,二虎叔和二虎婶不也是模范夫妻吗?”
肖大槐有点不理解模范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的说,“不一样的,还是有不同。”
肖予衡笑说,“我们一起长大啊,情分自然不同。”
肖大槐点头,“成亲时才见第一次面,感情自然要淡些。”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肖予衡说。“你以为林苏一开始就和我这么好吗?”
肖大槐一幅八卦很想知道的样子。肖予衡本身也想得瑟一下,攻克林苏简直就是他人生前几十年最大的成就,肖予衡组织一下语言,想把自己和林苏最初的相处用这个时代比较能理解的话语说出来。
“林苏才来我们家的时候特别怕生(林苏才转学到我们班是特别高冷),除了我娘谁也不理(除了班主任谁也不刁起),但是他小时候长的特别可爱漂亮,我娘想要我和他多相处(班主任让我帮助他融入集体),他最开始真是一个正脸都没给过我。”
“但我是谁啊,我就一直一直关心他(一直一直黏着他,上厕所都跟着),陪他熟悉我家(和他一起放学),他开始很烦我,不理我(轻则白眼相加,重则拳打脚踢),但我比他年纪大啊,我就让着他,不管哪个方面都对他无微不至,一个月后他总算是和我熟识起来(屈服在他的黏功之下),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和我交心。”
“后来我才发现,最能让小孩子动心的是什么,压根就不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小孩子嘛,谁都关心他,你有什么比别人特别的地方。最能和小孩子交心的方法就是,和他一起冒险,表现出可以为他两肋插刀,他一定对你死心塌地(林苏高冷的时候真的拽爆,经常被人看不惯,当初真的帮他打过很多架啊,肖予衡面条泪,从来没为女生打过架都是为林苏打架,好吧,一起被打也是血泪史)。”肖予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