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魏灵溪忍不住问起,“轩儿,他可好?”这是萧岚轩被抱走的三个月来,他第一次主动问起,平日都是萧政庸主动说给他听的。
萧政庸端着茶轻抿,“轩儿很好,长得有些像你。”
魏灵溪唇边携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这一年,他也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虽说,那个孩子他永远也不能相认。
作者有话要说:魏灵溪美人爹爹的番外,其实就是讲述二十多年前的事,也算是前传,那时候的萧岚轩还在肚子里。
关于萧岚轩和花未情的夫妻相性三十七问,我会放在羲玥公子吧,大家可以去贴吧免费看。当然,后天也会将这三十七问放在123言情上,大家看过了就可以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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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遁走,明天继续魏灵溪的故事。
第84章 番外·心有灵溪2
休养了四个月,魏灵溪身子好转,便向萧政庸提起回蓝翎谷的事。
萧政庸身子微微颤了颤,他道:“你身子才好转一些,恐怕经不起两个月的颠簸,还是过些日子,我也放心些。”
魏灵溪应下了,再过两个月。萧政庸来到别苑后,发现秋伯已经开始打点回蓝翎谷的事。他便立即找到魏灵溪,他说:“你还没怎么见过轩儿,再过些时候,过些时候他大一点,我就抱他过来和你团聚。”
魏灵溪应下了。
再过两个月,萧政庸真的抱着萧岚轩过来与魏灵溪团聚。魏灵溪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他的儿子,第一次抱着他,看着他笑,看着他哇哇大哭。
回蓝翎谷的计划整整拖了一年,秋伯私底下找萧政庸说:“萧老爷,我家公子已为你诞下子嗣,如今也是该回他自己的地方去,还请老爷成全。”
萧政庸眼里满是沧桑,是自己一直拖着日子不给他回去,这算不算是毁了当初两人默契定下的约定?
“你收拾收拾,和灵溪商量个日子,我就不送了。”
魏灵溪要收拾的东西不多,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走的时候自然也不带什么。秋伯架着马车,踏上离开的路,这也是魏灵溪住进别苑两年来,第一次离开。
萧政庸送的一些名贵物件,他一件也没带走,全数装进盒子里,托下人转交给他。
赶了三日路,虽然行速不快,却也离开京城很远。
马车在官道上驰骋,突然被前面的一路人马挡住去路,远远看着以为是山贼土匪,近了才晓得,是萧政庸,他竟然,追来了。
魏灵溪挑开帘子,看到已来到马车前的萧政庸。萧政庸眼里满是血丝,看来是连夜赶路追过来的。
“灵溪,我给你个名分入住萧家,日后你便常能见到轩儿,你说可好?”不满血丝的眼里满是真挚,又带了迫切。
魏灵溪沉吟片刻,一个点头又注定了他以后的命运。
萧政庸将萧府的梅园送给魏灵溪,并大张旗鼓地将他迎娶进门,排场仗势不次于当年明媒正娶。
萧政庸临终前说:“人一生难免有错,我这一生犯过最大一个错,是将这世间最美的花强行摘了回来,只允许自己一人欣赏。但我从来不曾为这个错而悔过,若有来生,我还是愿再错一次。”
就如萧政庸所说,魏灵溪入了萧家的门便能常见到萧岚轩。那个小人儿乖巧得很,糯糯的声音喊着义父义父。魏灵溪不是会逗孩子玩的人,只会给他喂点东西吃,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吃下去,而后再抱着他在案头临摹读书。
所以萧岚轩在没有夫子教导之前便学会了许多东西。
萧政庸还是喜欢站在窗外看书房里魏灵溪教萧岚轩读书认字的模样,太美,美得有些惊心动魄,以至于他从不打扰。从来都是魏灵溪主动察觉,对着窗外的他微微一笑,他才提步进门。
萧政庸不常在梅园留宿,不是不愿与他同榻,而是怕扰了他。魏灵溪喜静,他从不会每日打扰。能和他同榻成了一种奢侈,他会燃着烛火,为他解下发冠及外袍,而后一遍一遍顺着他的青丝。
他会在下棋的时候,看他看得入神,等到魏灵溪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落了子,被杀个片甲不留。
梅园的花是京城里头开得最好的,萧政庸总这么说。确实很美,魏灵溪照料得很好。萧岚轩来梅园的次数减少,大夫人不喜欢萧岚轩总是去梅园,毕竟萧岚轩名义上是她的儿子。
大夫人不是个有心计的人,但也不是圣人,她懂得自己在萧府不过是个挂牌夫人,若是没了他这个儿子疼,也不会有人真的疼他。她只是想将这个儿子占为己有,她害怕萧岚轩有一日知道不是她亲生的。
白驹过隙,一晃十几载。刚过半百的萧政庸凝视着样貌只有少许改变的魏灵溪,他感慨道:“灵溪,你正值韶华,而我,却已经老了。”
魏灵溪微微一笑,“我倒看不出哪里老了。”
萧政庸这些年从不蓄胡子,也不将发全数束进发冠,将原本的一袭玄色衣袍换成了月白色,如此一来便看上去有些年轻。但过了半百的人,即便看上去像是而立之年,终究还是会显老的。
萧岚轩十岁开始学着做生意,十二岁便能自己处理账务,萧政庸便让他逐步接触萧家的生意。繁琐的事务被聪明的儿子分担了一半去,萧政庸便有更多时间往闲在梅园。
在梅园来来去去都只做几件事,下棋、听琴、赏花、吟诗、饮茶、临摹,偶尔悠闲地持着书,和魏灵溪一同坐在凉亭里,各自翻着手上的书,就这么过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梅园少有外人过来,那一日,是大夫人第一次来。刚过四十的女人不再年轻,那张脸还是能看得出昔日的韶华。
她贤良淑德相夫教子,为萧府上上下下所赞许。但萧政庸不近女色是她的心病,一个嫁过来二十载的女子还是处子,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的。
她与魏灵溪不熟识,住在同一个屋檐却从来不曾有交际,上一回见面恐怕都是大半年前。
她用丝帕擦着眼泪,说着这些年的辛酸,当初嫁过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后来也是动了真感情的。只可惜,萧政庸根本不近女色,白白赔上了她的大好年华,注定一生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萧政庸算起来也是个混账,毁了一个名门千金的一生,也误了一个谪仙般男子的一生。
大夫人前脚走了没多久,萧政庸就火急火燎地赶来,稳着魏灵溪的肩膀问:“蕙兰过来,跟你说了什么?”
魏灵溪不想他会这般紧张,他摇了摇头,“没甚。”
“真的?”他皱起眉头,显然不信,将他揽进怀里,轻叹一声,“她说什么都不重要,好听的你便听着,不好听的你便当做耳边风,这个家我是主子,一切有我做主。”
魏灵溪微微阖眼,他总算明白过来,大夫人为何要向他来诉苦。怎么能不苦?皇宫里头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曾经还是受过宠的,而她却连冷宫妃子都比不上。
好在,萧政庸这一生不曾亏待过她,萧府上上下下的家务事也都由她说了算,除了宠爱她享尽荣华富贵,外人眼里名副其实的大夫人。
光阴荏苒,又是几年。
萧政庸下了一局棋后,凝目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白雪,轻叹一声。
魏灵溪看着他问:“为何叹息?”
萧政庸将视线移回来落在魏灵溪那张不曾变过的容貌上,心里不知不觉便燃起了悲凉之意。他带着笑轻叹道:“初遇你时,你我像是父子,现如今,我这模样看上去该能当你的祖父。”
魏灵溪沉吟半响,“身体发肤皆是一副壳子,心不老则人不老。”
萧政庸越过棋盘握住魏灵溪的手,“可是,灵溪,我老了。”
魏灵溪淡然,“人活一世,生老病死,哪里有人能长生不老的?”
萧政庸唇边携着一丝笑,他依旧是当年初遇魏灵溪那时的模样,只是魏灵溪过了而立之年也未曾有过变化,他才开始担心。若自己两鬓斑白满脸褶皱,他依旧是十*岁的模样,老牛吃嫩草,这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罪过?
魏灵溪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听到自己的亲骨肉唤自己一声爹爹。但并非如此,那一日,他在修剪花枝的时候,一身白衣翩翩的萧岚轩就站在他的身旁,颀长的身子与他俊朗的面容有几分像萧政庸年轻的样子。
萧岚轩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轻轻开口唤他,“爹爹。”
魏灵溪愣在那里,良久没回应,萧政庸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肩膀,“轩儿叫你呢。”
他偏头看了一眼萧政庸,没做好心理准备,却又抑制不住心里莫名的喜悦。萧岚轩直直地看着他,等他回应,魏灵溪轻抿的唇露出一个浅笑,算是回应。
过后,魏灵溪问起,“你把身世都告诉轩儿了?”
“嗯。”萧政庸柔声道:“听他唤你一声爹爹,欢喜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