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无觉的被人扒掉了衣裳,沈茂寻沾上枕头便立马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哪里还管周围是个什么模样。见他睡得香,江远清把侍奉的人全赶了出去,自己坐到了小榻的一边,仔细瞧着沈茂寻的眉眼。
这个小太医长得当然没有自己精致,但胜在皮肤白嫩,以及那种与众不同的灵动气质,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江远清的眼中,这少年看着便是很赏心悦目的。这时他已经睡着了,原本明亮的杏眼被遮住,挺直的鼻子粉嫩的樱唇,看着都很漂亮,偶尔这孩子像是不满似的嘟了嘟唇,显出一两分孩子气来,更是可爱。
江远清心理年龄到底也不大,看着这孩子睡得香,他心里也有些痒痒,想要逗人玩的意念瞬间高涨,他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看准了沈茂寻主要用的哪一边鼻孔呼吸,便伸出手去将之堵住了。
熟睡中的沈茂寻哪里知道,这九皇子居然会这么无聊,那可是人家的鼻孔诶,你也不嫌!他却不知,那人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觉得呼吸时的气息拂在手指上,很是有趣和特别。只是睡得人事不知的沈茂寻,最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被堵住了呼吸,他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甩了甩头,偏偏那物跟生了根似的,怎么也甩不脱。这严重的影响了他的睡眠幸福感!
沈茂寻扁扁嘴,委委屈屈的张开了口——没法用鼻子顺畅的呼吸了,那就用嘴呼吸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嘛。谁料江远清玩上了瘾,一根手指还堵着那鼻孔不放不说,又用手掌蒙住了沈茂寻的嘴,牢牢盖住。这回沈茂寻可有些不舒服了起来,嘴唇翕动着想要挣开束缚。
那柔嫩的嘴唇摩擦过略有些粗糙的掌心,江远清只觉得掌心里甚至于心坎里都有些痒痒的,像触了电一般的收回了手,却又有些眷念那种柔嫩的触感。拜托了无良的干扰之后,沈茂寻露出了抹笑来,重又安心的睡着了。不甘寂寞的江远清再度伸出了手,他用指尖轻轻的描摹熟睡中少年的嘴唇,又用指腹轻轻磨蹭,让原本粉嫩的唇瓣透出两分艳红来,显得更是诱人。但他心里觉得还是有些不够,这柔嫩的触感,他要如何才能更亲们的接触呢?
江远清心中一动,像是鬼使神差一般,缓缓的低下了头去,看着那张少年的睡颜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觉得心跳莫名的越来越快,他就要亲上沈茂寻的唇了!凑得极近了,江远清才猛然回过神来,他在做些什么?趁着人睡着去偷吻一个朋友?自己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带着三分震惊十分的不解,江远清目露复杂的看了沈茂寻一眼,飞快的跑出了小院去,他想找个地方好好想个清楚。
依旧在熟睡中的沈茂寻,愉快的扁了扁嘴,刚刚骚扰我的障碍物终于消失了,可以好好的睡觉啦~\(≧▽≦)/~
☆、第三十七章
出了自己所居的小院,江远清只带着雨燕去了一处园子里,随意寻了一处幽僻的地方,倚靠着算是比较干净的假山,他坐了下来。江远清这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极乱,从小到大,他心中也没存过什么让他心烦的事,没想到他这回心烦意乱的程度比之前几年被人当做靶子,要让皇兄立他为皇太弟时更甚。
轻轻抚了抚仿佛还残留着那人体温的手心,江远清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许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上一回情势虽然不好,但他还有母亲可以倚靠,但这一回,他能倚靠的却只有自己了。他想要想出一个对策来,但是最令他感觉到棘手的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对沈茂寻这种特别的情感,那种特殊的想靠近他想更靠近他一点的心情,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又何谈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呢?
雨燕守在他身边,也只是静静的站着,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江远清对沈茂寻的特别,她们这些做仆婢的自然看得更是清楚,心中也不是没有猜测,只是她也同样很清楚,在宫里,并不是知道得越多的人活得越长的,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旁的东西便是她猜出来了,也是要装作不知道的。
眼看着江远清有在这假山下枯坐一下午的趋势,雨燕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这个时候,谁冒头谁就是在找死。这时却听见有少女渐渐靠近的声音,那些轻柔而和缓的脚步声虽然不大,就已经足以惊醒警惕性不错的江远清,更不必说这两人还在说着话了:“你剥这玩意的手法不对,所以剥出来的颗粒大多都没有完整的,这些是不能进上去给主子用的。”先说话的女声听着便比较成熟稳重一些。另一个被教训了的似乎还有些不大服气的模样:“什么主子,不就是一个娈宠,在殿下面前还有两分面子吗?等王妃进了门来,他又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呢!也配得上这水晶松仁!”
只听得轻轻拍打的声音,像是那稳重女子轻拍了拍那年轻些的的后背,她笑着嗔了一句:“你这是在说些什么话呢。女孩子家家的,那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她话语里虽然是在教训那年轻侍女,但话语里却是半承认了那侍女说的话——在她们的眼中,沈茂寻就是那为了攀附她们主子而自甘下.贱的那种人了。“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当日可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呢!前一晚陪着殿下在温泉池弄出那般大的动静,之后第二天给主子请平安脉的时候,那腰腿都直不起来了,那一处只怕也没好到哪里去!”“慎言!”那稳重女子到底疾言厉色的斥责了一句:“你这话又是听谁说的?主子的事哪里有人敢嚼舌头?你还要好好学些规矩才是。”
说着,这稳重些的又领着她所教育的小丫头原路返了回去。浑然不知她们说的那些话,不仅给她们口中的主子听见了,其中的内容还给了他多大的冲击。这些人居然觉得沈茂寻是自己的娈宠!这般的想法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沈茂寻同自己除了在温泉中做一些过分的事,可从没逾矩过。但是……他想到今日在小榻熟睡的沈茂寻,以及自己差点就吻下去的冲动,他心里一突,既然不是阿寻那边给人以错觉,难道是他做得不对了吗?
江远清状似无意的转头问雨燕,这个从一进宫就跟随在他身边的姑娘:“你说这两个碎嘴的奴婢有多可笑,竟编排些这种话出来了,难怪皇兄那般在意名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那雨燕惨白着脸跪在了地上,口中诺诺连声,却是很勉强的赞同道:“殿下所言极是。”全然没有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江远清借着她下跪的动作,将她脸上的神情等等都看了个清楚,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连他身边的人都这般觉得,那肯定是他这边出了什么差错了。联想起自己最近的反应,他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多少貌美如花的姑娘在自己眼前来来去去,自己偏一个都没看上,怎么偏就对这呆呆的小太医动了心思呢?偏偏那个呆子还一点开窍的征兆都没有,得他诊治过的宫女有不少给他暗送秋波的,自己悄悄问他,他却从来也没察觉过,可见其迟钝。
说那呆子,不开窍也就罢了,若不是自己用皇权束缚着他,就他被自己欺负的程度,早不知道跑了多远去了。想来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就看他为着自己将来的所谓妻子的病症熬了半宿夜也能知道,这人真心只是拿自己当朋友看,不然也不会……干净利落的排开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江远清心头苦笑,再想下去只怕会越来越心酸了。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江远清站起身来,在跪倒在地的雨燕看来,他的身形显得更为高大了起来。江远清也知道,他身边更为得力一些的侍女其实是芊黛,她对自己也是忠心,但她年纪比自己大上许多,又是母亲当年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有防着自己被小人引上邪路的职责,只怕阿寻在她的心中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吧?若将此事交给她办,只怕阿寻性命不保。如今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皇兄派来的人,对阿寻的看法只怕是与母后不同的。
这般想着,江远清露出一抹笑来,轻声道:“雨燕,你也跟在爷身边不少年了吧?”雨燕低下头,战战兢兢的道:“回殿下,已经有七年了。”江远清叹了口气,道:“你们在我身边都不清楚我与沈太医只是朋友之谊吗?竟容着我身边的仆婢有这般的想法。至于那两个嘴碎的奴婢,你明白要怎么处理的,是吗?”雨燕身形一震,脸色已经带着些青白,当下她咬着牙在地上叩了叩头,这才回道:“奴婢定不负殿下所托。”
江远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纡尊降贵的亲自将雨燕扶了起来,拍了拍这受了不少惊吓的少女的肩膀,柔声道:“你明白如何做就好。若再叫我听到这样的流言,而且还是从我身边的人处传出来的,你知道我会如何做的。”雨燕险些腿脚一软,又跪到地上去,她勉力支撑着身形,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来:“奴婢定当管束好殿下身边的仆婢们。”江远清这才放过了她,领着人往回走,他也应该好好的理理自己的心思了。
沈茂寻是睡得饱饱的,自然睡醒的,一清醒过来,看见的便是一张放大版的美人脸,他顿时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要用被子蒙住头,还是要用手拨开那脸才好,半晌,那脸庞的主子到底失望了,站直了身子,不满的道:“你倒睡得久,怎么,一睁开眼就看见我,有那么可怕吗?”沈茂寻睡得久了,还有些不大清醒,顺嘴就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微臣有些害怕这未知之物,适才还以为遇见了鬼压床,是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