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冲被叽叽呱呱的家丁吵的脑袋疼,忍耐到了极致,正要发作,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了岩青的声音,忙吼:“闭嘴闭嘴!”
那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家丁赶紧闭嘴,老爷可说了,这位大爷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
一众家丁都安静了下来。
岩冲不耐烦的拨开他们,走到岩青跟前,没敢碰他,耐心温和的问道:“幺儿,你叫哥啊,怎么了,嗯?”
岩青看看一个个瞪大眼睛满脸着急但不敢说话的家丁们,僵硬的说道:“我要去……看、看……抓鬼。”
岩冲皱皱眉,他觉得那东西自己有些对付不来,幺儿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带他去那不是添乱吗?万一那鬼东西再把幺儿给抓走了怎么办?嗯?岩冲眼睛闪了闪,视线从岩青的脖子上扫过,趁着岩青不注意,在他胸口摸了摸,随即眉头便狠狠的皱了起来。
岩青似乎被他的动作吓到了,瞪大眼看着他。
家丁们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岩冲吼:“MD!看什么看!周德文不是找老子吗?还不回去报信,本大人随后就到!赶紧滚!”他把家丁们通通轰走,抓住走在最后头一个家丁的衣领,眯着眼睛低声问了句,“你家少爷还没回来?”
家丁点了点头。
岩冲松开他:“快滚!”
家丁莫名其妙,摸摸脑袋,赶紧溜了。
等人一走,岩冲立刻抓住了岩青的手,岩青吃了一惊,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有些害怕的看着岩冲,岩冲笑了笑:“幺儿,别怕,跟哥走,我是你亲哥,打小最疼的就是你,怎么会害你,嗯?听明白了就点个头,乖。”
岩青怯生生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点了点头。
“走吧,去周德文家里看看,这回老子一定把死妖怪给烧成灰!”岩冲露出个狰狞暴力的表情,“看看到底是谁给它的胆子,敢这样愚弄我,哈!”
说完,他笑眯眯的在岩青脑袋上揉了揉,“乖幺儿,哥给你看好戏。”
岩青迟缓的抬起头,眼睛无神的看着他,对他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岩冲莫名其妙就高兴起来,哪怕是岩青这种不给力的反应也没能影响到他,领着岩青到了周家,期间一直没有松开握着岩青的手。
周家已经乱作了一团,岩冲领着岩青进了门的时候,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喊:“不好啦,又多出来个小姐!”
周德文:“什么?!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夫人啊……”他怀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妇人,一会儿悲惨的哭喊,一会儿气愤的怒骂,“大夫怎么还不来!”
那妇人脸上好端端的,眼睛倒是没有被挖掉。
岩青看到那名妇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她走了过去,岩冲拉住他,笑道:“幺儿,乖,呆着别闹。”岩青只是看着那名妇人,梦游似的,动作软绵绵的,被岩冲拉回来就没有动作了,困惑的看着周德文和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妇人。
“周德文!”岩冲叫了他一声。
周德文正哭着,听到声音急忙回过头来,瞪大眼睛:“大人!哎哟——”他哭喊道,“你可回来了,你看看,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这种事情怎么就让我给撞上了啊——小姐、小姐……少爷,对了,少爷呢?人找到了没?”他问家丁,见家丁们都摇了头,又满是期待的看向了岩冲,“大人,你找到我儿子了吗?”
岩冲没搭理他,对旁边不知所措的一个下人说道:“去把你们家小姐领过来,另个都领过来。”
家丁看了眼周德文,周德文怒道:“看老爷我做什么?!去啊!来人!把夫人送到内室,大夫来了直接领过去!”
又有几个丫鬟婆子神情惶惶的从屋外走进来,一起抬着妇人离开了此处。
岩冲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依然牵着岩青的手,似乎怕他跑了一般,冷笑着对周德文说道:“周德文,趁着你两个‘闺女’走到这儿还有一段时间,有什么话还是赶紧坦白了,要不然别说你女儿了,你儿子、你老婆一个都活不成,信不信?”
周德文瘫软在椅子上,不说话也不看岩冲。
岩冲挥挥手,对屋里头的下人道:“你们都出去,不要过来打扰,你家小姐到了在外头通报一声就成了。”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岩冲、岩青,以及周德文三个人。
“你也不要想着隐瞒了。”岩冲呵呵冷笑,“从你怎么奸污了韩姓少年开始吧。”
☆、第50章
闻言,周德文的手猛然抓紧了扶手,脸皮狠狠的抽搐了两下。
岩冲目光阴森的瞧着他,“周德文,说出来本官不会把你怎么样,生前是非死后论,你来世做人还是做畜生,怎么还今生的债,地府自有裁判,不过你目前正在经历的这一劫数,生死簿上记载的清清楚楚,满门灭,”
岩冲吐槽,心道要是判官也轮回,老子得下多少次拔舌地狱。
不过这番恐吓还是有用处的,周德文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强大到听到自家满门灭的地步还无动于衷。
岩冲继续:“你可知判官的职责是什么?本官手执判官笔、生死簿,阎君特设行走阳间,专管天下不平之事,惩恶扬善,公平公正……今日本官询问你的事情有关韩姓姐弟是否能沉冤得雪,是否能灵混安息,他们安息了,鬼宅方能安宁太平,才不会有无辜的人受伤殒命,你若好好的配合本官,本官便有了替你一家改命的理由,你日后下了地狱,也能凭此向阎君求情,酌情从轻处置,这笔买卖无论生死都划算的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若执迷不悟。”
他顿了下,表情冷漠,“本官现在就走。”
“不、不要走!”周德文对岩冲的话信以为真,连忙出言阻拦,他苍白着脸问道,“大人所言当真?真的能……从轻处置?”
“本官一言九鼎!”岩冲沉声道,一脸正直相,令人信服。
他喵喵的,一言九鼎是说话算话的意思吧?老子可没承诺你过你啥,阎王怎么判我怎么能管得着,哈,就凭你干的那些不是人的混蛋事,还想从轻处置,做梦呢吧,亲!
“我、我说……”周德文认命了,颓然的说道,“我全说!”
那位苑先生,全名是苑铭熙,十年前的苑铭熙还是岳阳城中一个十分有名望的读书人,投在他门下的读书人多不胜数,周德文就是他的学生之一。
在那天之前,周德文一直认为苑铭熙就是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个正人君子,因而他自己虽然性格顽劣不好读书,但摄于当时还健在的父亲的教训,以及苑铭熙在外的名望,没敢放肆。
事发的那天是平常的一天,和以往有些不同地方的是周德文当晚在苑铭熙家中过夜。
这是很平常的事情,苑铭熙的学生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他家中吃饭过夜,他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十分具有亲和力受学生喜爱的先生形象。
那天晚上,周德文因为多喝了几杯茶水,夜里去解手,看到苑铭熙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光,而且门也没上锁,他一时好奇,于是推开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结果看到了那样一幕。
韩世良,苑铭熙所有学生中最穷,最没有地位的一个。
他的姐姐是苑家的女仆,他自己原本也是迫于生计,通过姐姐的介绍,想来苑铭熙府上做小厮的,但苑铭熙见了他之后就对这名少年表现出了十分的喜爱之情,不但给了他住所,还免费收他做了学生。
苑铭熙做的决定,其他学子不敢有异议,再加上韩世良为人谦和温驯,聪颖勤奋,本来学子们不该对他有多大意见,但问题就在韩世良长的太漂亮了,简直比女孩子还像女孩子,他若是有点男子汉气概也罢了,偏偏他温驯过了头,别人说话稍稍大点声眼泪就要落下来了,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因而众人都不乐意和他相处。
所以周德文还真不知道韩世良和苑铭熙的关系竟然已经好到可以同榻而眠的地步!
更糟糕的是,那天的苑铭熙似乎对于假装君子忍耐力已经到了尽头,周德文在窗下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喝了苑铭熙递的茶水后,韩世良才忽然犯起困来,宛若渴望得到尊敬的长辈认同的孩子,语气里充满了敬慕和亲昵,正高高兴兴的和苑铭熙说着一天的见闻和学习,很快就没声音。
苑铭熙叫了几声“世良”,没有听到回应,便掀开了被子,开始扒韩世良的衣服。
周德文心知他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悄悄的离开,然后把这件事给彻彻底底的忘记,奸|淫自己的学生,若是传了出去,苑铭熙定然会身败名裂!
可周德文却没想过要告发苑铭熙,他那是也才刚刚弱冠,在老子庇佑下长大的顽劣公子哥懂什么?他除了害怕、厌恶,就是刺激,两个男人……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场活春宫,他从头看到了尾。
韩世良虽然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周德文进入的时候,还是有些反应的。
周德文的心情从厌恶、惧怕、变成了刺激、兴奋,为什么兴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