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诗人忿忿地打了个喷嚏,“反正那俩都不是好东西。”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们是好是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墨韶轻叹一声,转向少年,眼底闪烁着明显的担忧,“墨子岚认定了你就是墨梵。”
“随便他怎么想。”反正这个父亲,他已经不打算认了。
“SR的股份授权书和地图,都在他手中遗失了,他究竟为什么还要留在墨家?”墨韶踌躇着开口,“那天我在墨子岚的书房遇到圣阶剑灵的傀儡时,关于赫兰的身份,傀儡撒了个谎,他说赫兰出自罗斯家族的旁系一脉……”
他为什么要撒谎?是为了误导墨子岚,还是为了掩饰什么?
“他留下,自然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少年单手撑着下颚,冷不丁道,“他生性多疑,又固执己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傀儡说的都是真的,他也会另想办法去查证。”
墨韶一边听着,认同地点了点头:“搞不好当时,双方都在试探彼此。”
以墨子岚的狡猾程度,就算是会读心术的异能者站在他面前,没准都会被他糊弄过去。
这么想着,墨韶心底稍微释怀了几分。
“诗人,你和面瘫离开剑灵殿之前,院长有没有给你们什么提示,譬如说白渊原先的主人是谁?那人是否还活着?”
“老头什么都没说!”诗人摇头,除了那份声明一定要交到墨韶手里的“血书”之外,他甚至来不及带一件换洗的衣服,就被赶了出来。
“你怀疑白渊跟罗斯家族有关联?”少年沉吟了数秒后,问。
墨韶迟疑了下,无奈地耸耸肩:“完全没有依据的怀疑而已。”
直觉告诉他:当初他在墨家遇见的圣阶剑灵,肯定就是白渊。而白渊为何也对遗失的神迹那样执着?
墨子岚刚才的解释是,他提供了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对方并没有仔细检查,就将东西取走了。
“白渊想毁掉地图。”墨梵将光脑摊开,一边说着,一边勾画出最简单的树形图,“理由很有可能是,圣杯中的秘密,跟异能的晋级有关,异能者也好,剑灵也罢,迄今为止,突破圣阶的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
站在神坛之上的人,是绝对不愿意见到自己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因为对方很有可能会把他从神坛上挤下去。
从天阶初期到天阶中期,中间隔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而天阶和圣阶之间,则横亘着一条天堑!
八百年来,登上神坛的人,始终只有一个,可惜他已经作古,无法再站出来解释什么。
“白渊有没有可能,是墨家那位先祖的剑灵?”诗人凑上前,盯着墨梵的光脑瞧了瞧,提出自己的假设。
“不好说。”院长留下的资料太少,而关于白渊的一切信息,都已经被对方清除了,他们如今所知道得就是,白渊活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品行不良?
“哎,原来圣阶异能者也扛不住死神的镰刀啊……”诗人感慨良多地摇摇头,“那些守门长生不老的传说,果然都是假的么?”
墨韶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跟墨梵讨论先前的问题:“其实这问题,简单地说,就是这里放了一块蛋糕,吃了以后就灵力暴涨?羽化登仙?好吧,说正经的,有两股人马,一方想独占蛋糕的秘密,另一方想把秘密挖掘出来……”
就目前而言,白渊是守方,凯撒、墨子岚为首的这批人则是攻方,而他们仨则是拉锯战的旁观者?
“我们可以选择在一旁看戏,或是浑水摸鱼。”少年听着墨韶的比喻,笑了笑,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抱着他的脸颊狠狠地亲了口。
瞎了我的铝合金狗眼!诗人颤悠悠地站起身,转身,背对着那俩,内心无比忧伤:不是好好地讨论问题吗?怎么说着说着又亲上了!太不科学了,嘤嘤嘤嘤……
“墨子岚还没死心。”墨韶伸手擦了擦脸颊,正色道,“我推测,白渊可能已经知道圣杯的秘密,所以他突破圣阶之后,其他的剑灵陆续遭了秧,而为了阻止秘密被其他人窥破,他要毁掉最后一份地图。但他不是墨家的后代,所以他无法验证地图的真假……”
墨子岚将地图交给白渊的时候,还是郁郁不得志的万年老二形象,白渊也被他忽悠了过去。
“凯撒得知地图的秘密之后,就想将东西弄到手,他对圣杯和圣殿骑士团都花了不少心思去研究,在怀疑墨家手里有地图的时候,赫兰正好成为了他手里最有用的一枚棋子。”
墨子岚小心谨慎地守着自己的秘密,最终还是被赫兰发现了破绽。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诗人猛然转身,看着你一言我一语,以一种极度亲密的姿态抱成一团,却又格外严肃地探讨着问题的那俩,“赫兰当初生下小梵就跑路了,会不会是故意将人丢在墨家,因为当时凯撒就已经知道地图的封印只有墨家的人才能打开……”
墨韶幽幽地转头,他不得不承认:诗人难得聪明一回,可这么残忍的事实,他居然用那么轻快的调调说出来,果然是皮痒了,欠揍了!
“然后墨子岚可能是察觉到了赫兰真实的想法,所以才会从小就对小梵态度那么恶劣!艾玛丫,小梵,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怜!真的!啊……别、别打!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诗人抱着脑袋四处乱窜,墨韶在后面追得飞快。
可怜么?少年自嘲地勾起嘴角,诗人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墨韶同样也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他们都下意识地回避着,只谈凯撒和白渊,尽量地避免提及他那对残忍的父母罢了。
正如墨子岚所说,墨家先祖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了其他十一份地图,所以至今为止,恐怕连凯撒也不知道,除了墨家那份下落不明的地图之外,这世间早就没有第二幅能带他找到圣杯的地图了。
五分钟后,诗人躺在地板上嗷嗷叫个不停,看上去特别可怜特别委屈。
墨韶直起身,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到墨梵身旁。
“院长让我们去‘感化’白渊,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然,这只是院长一厢情愿的想法,到时候真正碰面了,绝对免不了一场厮杀。
“墨韶你的意思是,要将遗失的神迹交给凯撒?”少年只用了半秒钟就听懂了对方话中的含义。
凯撒认定地图还在墨家,也早就清楚墨梵的身份,他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得到那地图吗?
“咱们复制一份给他,墨子岚要是想要的话,也送他一份好了。”让这些精力多的没地方用的家伙去寻找圣杯,他们则趁机溜之大吉,“咱们都还需要提升实力。”
这是一件相当无奈的事情,以墨梵如今的实力,对上一名天阶初期异能者,应该还不是问题,但要对付凯撒·罗斯却远远不够,对方只要轻挥一下手,就能组建一个连的天阶异能者来剿杀他们。
“好,都听你的。”
“喂……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啊?”诗人躺在地上,垂死挣扎。
墨韶扭头,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弧度:“你想说什么?”
“你们不觉得奇怪嘛?白渊拿到那份赝品地图之后,他去哪了?”
第095章 三从四德
白渊去哪了?
上帝都有打瞌睡的时候,就不准白渊打个盹,溜个号吗?
墨韶非常阿Q地自娱自乐了五秒钟后,陷入了沉思,按照院长的说法,白渊就是个反派超级大BOSS,他们这群苦逼必须组团才能攻克的堡垒!但——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一句话: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耳听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墨韶若有所思着开口,“或许他一直就在我们周围。”
“我有种突然背后一凉的错觉。”诗人浑身打了个颤,坐起身,捋了捋乱糟糟的红头毛,“没准白渊刚拿到墨子岚给他的赝品时,他还没来得及验证真假,就出了事……”
很久以后,墨韶每次想起这一刻这一幕,都忍不住要摸摸诗人的狗头,夸赞一句:真相帝。
当然眼下,在场这仨,就连诗人自己,也没把他信口胡说的话当真。
“那个,我出去下。”诗人拍拍屁股,站起身,主动申请不做电灯泡,墨韶或许还没发现,他却一句非常眼尖地发现,某人的状态不对劲了,“据说花楼里面地酒是不能随便乱喝的。”
“你又背着我看什么脑残剧了?”墨韶奇怪地望着那鸟巢一样的红头毛,花楼里面的酒?花酒?
诗人谄笑:“绝对没有!”他顶多只是看了点“生理常识科普片”而已。
他边笑边退,退到窗口位置,直接跳了下去……
唔,三楼,摔不死人。
“诗人走了?”声音略显低沉。
墨韶点头:“跑了,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