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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天下GL (何处繁华笙箫默)


  他看到礼毕之后,在灵位被送进英魂祠的时候,楚宁、霍蕴书同时握拳于胸前,微微倾身,直到所有灵位都被送入之后,方才抬起头来。
  他看到县尊王逸,在灵位被送进英魂祠的时候,拱手弯腰作揖,同样是直到所有灵位都被送入后,方才直起身来。
  他也看到,台下观看的人,从最开始的讽笑、不屑一顾、悲哭痛闹、冷漠麻木……直到最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自发的朝着英雄碑,朝着英魂祠,恭敬的弯腰辑拜。
  “在这之前,他们都是难民,都是山匪……可现在,他们却都成了英雄,而校尉大人,则是可以让山匪也成为英雄的人……所以,跟着这样的大人,即使是死了也不冤吧……”
  仿佛在突然之间,陈福的双眼泪水盈眶,他看着台上校尉大人猎猎飞扬的披风,看着那面蓝色‘楚’字大旗,在心中暗暗说着。
  他们这些人山匪,大部份人都是普通农户,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又会丢下安稳的日子不过,跑去作恶多端呢?
  不管他们之前是农户,是难民,是乞丐……都很少得到其他人的尊重,即使是成为了山匪,每个寨子里,经常都有人饿死、病死、被杀死……好点的,用个草席一裹,挖坑埋了,差点的直接扔在荒郊,任野狗啃食,在这里死了,有棺木,有牌位,有墓碑,还有……那受人敬重的英雄之名。
  在那辆华美而雪白马车里,白夙与凤九卿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同样抱拳作辑,发自内心的尊重。
  “师妹,他们真的是英雄吗?”
  但在揖拜之后,凤九卿透过车窗,遥遥望着矗立在苍穹与大地之间的英雄碑,神色又有几分迷茫和几分不确定,毕竟,这些人背后那些浸着鲜血的过往,与她所闻所见的英雄,实在相差太远。
  白夙同样望着那块被楚宁赋予英雄碑之名的巨石,仿佛凝视,又仿若思索,足足十数息之后,她方才说道:“从某些方面来说,当他们鼓起勇气,握着长/枪与海寇对阵血战,他们就是英雄。”
  短短一句话说完,两人之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只有那被风带来的声音时断时续。
  “我知道,无论是谁,都会畏惧死亡,因为人的性命只有一条,何其珍贵……”
  “但事实上,怕死,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怕死,吓不走山贼,赶不走海寇,保护不了你的家人……”
  “你越是怕死,山贼海寇就会越发凶狠,他们冲进你们的家中,抢走了你家的粮食、财富,伤害你的亲人……”
  “可很多人,却因为怕死,所以忍辱偷生,宁愿沦落成为背景离乡成为难民,宁愿沦落成为跪着乞食的乞丐,也不愿意站起来为自己和亲人报仇雪恨……”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报仇,因为你们怕死!你们觉得自己弱小,你们觉得自己报不了仇!”
  “那帮贼寇们会想,反正抢你粮食、财富、女人,你都只会哭着求饶,你都不会反抗……他们不抢你们,抢谁?”
  “是的!就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弱小!觉得自己报不了仇,保不了自己的亲人朋友!所以他们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来抢你们!”
  “因为!弱小,是罪!”
  “弱小!是让你们如今痛不欲生的大罪!”
  ……
  尽管被风吹来的声音时断时续,但依然让马车上的两人听清了七八分,凤九已卿望着那些马逐渐被扇动起的人群,不禁笑说道:“这楚校尉还真是有点意思,这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出来……行事又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她每次都能很及时破坏我所有的计划。”白夙亦看着那些被煽动起来的的人群,不禁哑然失笑,只是她向来清冷惯了,即使是笑,亦只不过是唇角微动,勾搭勒出一抹轻浅的弧度。
  

  第041章

  “那么, 对于这个胆大妄为的楚校尉, 师妹又是何般看法呢?”
  “在师姐眼里, 她只是胆大妄为吗?”白夙轻轻挑开车帘, 将那言辞越发激昂的年轻女子映入自己深沉如渊海的眸底,随后深思熟虑道:“在我眼里, 迟早有一天,她当乘风而起, 扶摇几万里。”
  “当乘风起, 扶摇几万里……”风九卿不自觉的跟着念了一遍, 怔怔的看了白夙一眼,复又望了望楚宁, 道:“还请师妹教我, 何以如此高看此人?”
  凤九卿知道,自己这个师妹向性子虽然清冷,但素来冷中藏傲, 少时两人曾共评天下风云人物,当时入得白夙之眼的人, 屈指可数。
  “师姐可还记得前朝高祖?”白夙所说的前朝高祖, 却是前朝汉高主刘邦。
  夙九卿想也不想, 当即回道:“当然记得。”
  强秦二世亡国,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逐鹿问鼎者不可胜数,互相攻伐兼并, 前朝高祖斩白蛇起义,却没料想,兵弱将寡的前朝高祖,最后却成为了剩下两股最重要的势力之一。
  另一股势力,便是西楚霸王项羽。项羽乃楚国名将项燕之孙,勇冠万夫,巨鹿之战后拥兵六十万,亡秦之后称霸王,火烧秦王宫,分封十八王,真可谓是踏马八荒,叱咤九州。
  反观前朝高祖,起于微末,初时几遭兵败,四处逃亡,后来也曾与项羽合兵伐秦,最后却为了天下,与西楚霸王共同演绎了一场名垂青史的楚汉之争。
  “师姐可知,缘何是前朝高祖得了天下?”
  “前朝高祖虽起于微末,却善任用贤臣能将,除暴安良,体恤百姓,故创下了大汉两百余年的基业……”凤九卿思索道:“我想,大抵是因为前朝高祖‘仁义’罢?”
  “仁义?”
  白夙不置可否的将这两字重复一遍,道:“撇开那些歌功颂词的献媚之言,高祖所行,可当真仁义?”
  “除暴安良,体恤百姓,与民生息……难道当不得仁义二字?”
  “可除开这些呢?高祖虽善用贤臣能将,却视贤臣能将如刀剑,用时百般交好、不遗余力,疑时则弃如敝屐……如此之人,可当得‘仁义’二字?”
  “依师妹这般说来,前朝高祖,岂不是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之辈?且凭此得了天下?”
  凤九卿素来爱读书,之前游历天下,也多是为了增长见闻,寻觅古书旧卷,史册也曾读过诸多,却只当作闲书消磨时光,从来不曾如此深思过,此刻听得白夙如此道来,心中顿时翻了滔天巨浪。
  白夙与凤九卿虽然同门数年,却因白夙性格冷淡之故,两人之间鲜少如此深刻交流,此刻谈来,凤九卿吃惊之余,心底却也生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师妹她……到底还是把自己当作亲近之人来对待罢?否则的话,何必与她谈及如此?
  “《太公》有载,武王问大公曰:殷已亡其三,今可代乎?太公曰:知天者不怨天,知己者不怨人。先谋后事者昌,先事后谋者亡。且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非时而生,是为妄成。故夏条可结,冬冰可释。时难得而可失也。”白夙却微微垂眸,将凤九卿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道:“高祖之所以仁义,皆不过是因为‘民心’二字。高祖四处逃亡,行仁义,得民心,皆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处可逃。”
  凤九卿沉声道:“所以,在师妹看来,所有仁义,皆不过是权谋?”
  “然也。”白夙又看了看那已然煽动起众人,引得众人争相报名从军的新任女校尉,道:“虽不知她是有高人指点,亦或者是与生俱来便通晓此理,但我却敢断言,不出五年,此人必当乘风而起,扶摇九霄。”
  凤九卿合上车帘,看着白夙,沉重道:“师妹这是在断言,五年之内,这大庆天下必乱无疑?”
  “必乱无疑!”
  白夙亦看着凤九卿,平静道:“常有人说,这八荒六合,皆是男儿天下;踏马九州、纵横四海,皆是男儿意气;然则,我白夙却不以为然。”
  “我虽为女儿身,天生孱弱,不得提枪纵马踏寒霜,不得挽弓披甲战苍茫。但,我自负身怀管仲乐毅之才,亦想名刻青史,告知天下苍生,这世间,我曾来过。”
  听罢白夙此话,凤九卿久久不语。她素来闲散惯了,游历天下数年,四处寻觅古书旧卷,亦结交过不少名扬四方的才女豪杰,却从来不曾见过像白夙这般,以最生硬、最冰冷、最平静的神色语态,说着自己豪情壮志之人。
  这……是那个,她从冰天雪地捡回去,是她那个素来少言寡语的师妹吗?谁能料想到,一个向来清冷如冰亦如雪的人,在心底,竟然藏着谈笑纵横千万里,点指江山如画的万丈豪情……
  那么我呢?在我心底的最深处,藏匿的是什么呢?
  凤九卿看着不远处,按剑立于英雄碑前,意气风发挑选壮丁的楚校尉,看着依然清冷如昔的师妹白夙,顿时陷入了深思。
  白夙也不打扰凤九卿,低声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回了她暂居的客栈。
  客栈前,有一头带竹笠的青衣劲装男子手提长剑,与客栈前的白家护卫互相僵持,见得白夙的马车,他立刻便迎了上来,微微抱拳道:“小人樊聪,见过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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