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陵几乎忍不住要问:你是谁
但那个人分明就是他的柳於阵啊……
068 灌醉再说
柳於阵无奈地看着被捆绑的柳陵便一阵头疼 怎么偏偏就遇上了呢 燕王不比他的警惕性差 这里有人躲着他肯定也知道 万一他见到柳陵恐怕又要闹脾气了
他迅速解开柳陵身上的结实草藤 轻声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埋伏我们吗 ”明知故问 柳陵要是埋伏燕王那根本就是作死 他头脑很聪明 不会做这种事
才一松绑 那文质彬彬气宇不凡的柳太子突然扑了上來 一把将他搂腰抱住 温和甜腻的声音再度响起 “於阵 跟我走 我不能允许你再跟燕王在一起 ”
柳於阵搔了搔头 身上的人儿轻如薄纸 他的力量增进不少 要是用力推估计他是要受伤的
“不可以 太子 我在他身边还有事要做 ”
“你不要逼我……”柳陵声音一变 听起來有些阴冷 “於阵 我真的很喜欢你 不要逼我 ”
这么清秀儒雅的男子居然对柳丞相执着得这么可怕 那气得微微摇晃的身子依在怀里 他搂得很紧很紧 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柳於阵的心里
柳於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 只知道楼阁突然射來了狠毒的视线 他连忙推开怀里的柳陵 警告道 “再不走 万一燕王來了我们都得遭殃 ”
身子轻颤的柳陵忽然自嘲地笑起來 拂袖间 撇开柳於阵的手 “燕王、燕王 你的心里只有燕王、可曾有过我柳陵 ”
“太子 ”柳於阵暗暗叫苦 谁让柳丞相生前跟他关系不明白的 但这玻璃心还真不敢碰
离柳陵远远的他 一身单薄萧索 穿的三层丝袍是大燕国特有的服饰 里里外外 都不再是柳陵认识的流畅性了 尽管对方从不这么认可 他自己却清楚得很
梳着高高的马尾发 低头的时候 那束发的蓝色带子同时垂下 扫落在他如刀工雕琢般的漂亮脸庞上 在柳陵眼里 他永远是那么那么好看
“够了 柳於阵 ”儒雅的公子哥柳陵咬着唇 一字一顿 缓缓退了几步 抬起眸 已不再是那温柔如水、宠爱极致的神色 “我早就听说你在帮大燕强国的事 你真的帮他 你真的爱他 呵 我们从此便是敌人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跟燕滕华加倍还我 ”
柳陵咬牙而去 他心碎的声音好似传到了於阵心中 心口好疼 用手掌紧紧捂住胸口仍无法缓解这般痛苦 能做的只有加快脚步
“……”柳於阵为难地抓了抓头 佩环好不容易帮他整理好的发型又乱了 “诶呀 这家伙朕别扭 怎么弄得跟情人分手似的 可恶 ”
单薄孤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 他应该立即回到燕王身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抬步 怔怔地看着柳陵的身影 心中好像堵了一块石头般憋闷
应该把他追回來好好解释的
应该告诉他自己跟燕王是清白的
可是 为什么他要解释
柳於阵伸出右手遮挡自己的眼睛 不去看不去想 这些奇怪的想法会阻碍他的判断
“他走了 ”才一进门就听见了燕王低沉的声音
柳於阵并不意外 吉悦客栈的掌柜已被今儿的事吓得弃店而逃 此时的吉悦客栈可谓是燕王的新天地 那紫袍男子高傲地环手站在栏杆旁 冷眼望着踏进门的他
“怎么 吃醋了 我跟我的‘前度’打个招呼 这可是礼貌 ”柳於阵扯了扯嘴角 明知道挑衅他不会有好下场 但是被这混蛋居高临下地监视实在让人不爽
燕王眼睛一亮 伸出食指朝他挑了挑指示道 “上來 ”
柳於阵对除队长和长官以外的人的命令从來持有特殊抵抗 坚决敌视到底 他双手环抱手臂 偏是往凳子上一坐 “不去、你就知道让老子做你三陪 老子宁愿在下面喝酒找乐子 你自己玩去 佩环 过來陪我 ”
佩环哪里会去 这女人静静地呆在一楼楼梯旁边 闷声不响地垂头保持礼仪姿势 就像尊雕塑一样
柳於阵对她的不配合表示非常尴尬 不管那么多 他才不会听燕王的
果然燕王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他冷峻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悚人的微笑 “於阵 刚才发生的事本王还沒跟你计较 现在还敢反抗 ”
柳於阵自说自话道 “反正我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说柳陵不是冲着我们來的 你信 ”
“信 那么柳陵会冲着谁來 ”燕王冷言答复
他是想说燕芷君吗
燕王应该比他更清楚那不可能是燕芷君才对的 柳於阵眯起眼睛 仔细看燕王的神色 一再确认燕王是认真的 他居然觉得是自己联合柳陵谋害然后又弄走了燕芷君
柳於阵毕竟做刑侦出身 他虽然不太聪明 不过警惕性和心理素质可是杠杠的
从厨房抱出一坦陈年女儿红 随便找了张四方桌坐下 抱着酒坛就喝
“好香的酒 ”古代的酒他也喝了不少了 比不上现代科技酿造的纯度高 却淳朴浓厚 酒香四溢
香醇入喉 柳於阵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酒酿 瞥着燕王道 “第一 带我來柳国可是你的意思 而且这个意思建立在你相信我之上 第二 我不可能是柳丞相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么如果我是柳陵派來的人 干嘛要刻意让你误会我找虐 第三……”
“好了 ”燕王俊朗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 “本王又沒说不信你 不过信任不代表能与处罚抵消 ”
“……那你想怎的 ”柳於阵特别不喜欢看到燕王奸诈的笑容 那总意味着沒有好事
燕王并不直言 纵身一跃 衣袂翩跹 煞是逍遥潇洒 看得柳於阵眼睛都直了 轻功这种东西果然帅气
柳於阵搓搓眼睛 无耻地指着旁边的楼梯道 “能不能再來一次 ”
“为何 ”燕王逼近 随风飘起的衣摆重归他健壮高大的身子
“那动作真心帅爆了 ”
“不行 ”
“……切 ”柳於阵完全不觉得自己比柳陵还爱闹别扭
燕王哼笑道 “要说的话 就等把你灌醉再说吧 ”
069 代替言语
被抓起來鞭笞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身份目的,反而对自己被抓一事简直感觉莫名其妙。一者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二者他们更不知道为什么抓他们的竟然是燕国人。
这酒是越喝越清醒。
鞭笞音声声入耳,伴着受刑者的哀嚎传入柳於阵敏感的耳中。
柳於阵朝仓库方向侧目,他如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眸不禁流露出恻隐之意,见燕王完全不为所动,好似心是石头做的,他便有丝丝不满。
燕王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辣酒,别看他相貌清隽,衣冠楚楚,想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一开口,柳於阵便心虚起來。
“要本王放了他们也未尝不可。既然他们是柳陵的人,本王很想让他们去捎个信。”
“捎信?”无数种念头快速闪过柳於阵的脑海,他说他是來工作的,但沒有哪一点能让柳於阵联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跟工作有关系。
“你亲我一下。”燕王用食指指尖轻轻沾了沾酒杯中的美酒,涂在自己微抿的柔软冰冷的红唇上,似笑非笑的脸颊已然被酒气醺然绯红。
“哈?捎信跟亲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为什么认为我想放了他们啊。”柳於阵直往后缩,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受惊的猫儿。
他被那张唇强吻过许多遍,以至于后來燕王一贴近一抿嘴,他就有种要被吻的潜意识。但突然想起柳陵的话,柳於阵立即打了个冷战,差点从木凳上翻下去。
燕王的眼神变得比寒冰还冷,同时仓库内的鞭笞声戛然而止。“於阵,你回答本王。你喜欢本王么?”
柳於阵看着他帅气的脸颊上露出期待的表情,不禁脸色一红。
但燕王的用意清明,这简直是抓着柳陵的玻璃心來挑衅啊,如果他说“喜欢”,那柳陵得多恨他;如果他说“不喜欢”,燕王不但不会放了那些人,还很可能终止他们的合作,同时继续用他那些强到不是一个层次的能力欺负他。
柳於阵捏着下巴,事情一旦涉及到他的任务,那粗神经的笨脑子就会被刺激,变得聪明起來,尽管那并不是燕王想要的答案,,“恩。应该是喜欢的吧。”
果然燕王听见这句轻声细语又模凌两可的回答很是不满,他的柳眉向上一挑,刹那时间,他一把将柳於阵拉倒自己面前,安放在自己坐着的长椅上,面对面吐着酒气,“於阵,对本王说真话。”
快到几乎让他无法反应,柳於阵本就稍稍有些醉,再被他这么一拽,身子就撞在了他的怀里。
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忙拨开他拖曳的手,微怒道,“你不是有宁香和茗歌了么,还想我说什么真话?”
“哦。如果沒有他们,本王就能听到真话?那本王这就下令要他们死如何?”燕王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吧你?!你脑子进水了?”
“茗歌是洛月国的公主,怎么说也是嫁到大燕的娘娘了,如果本王杀了她肯定会引起两国的征战。而宁香也是朝中重臣之子,若要伤他,恐有叛乱。即使这样,为了得到柳於阵的答案本王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