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果让他震惊了。
遥遥远处围作一团的人中,并没有硝烟的痕迹,那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使用炸药,那爆炸声是从哪里来的?
柳於阵的视线飞快穿越那丛丛士兵的身躯,直到看见金袍男子身边,那面墙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宽的大坑!
060 我信任你
站在被击凹陷的墙边的男子颤颤巍巍,吓得两脚发软,偏偏燕王并不让他跪,只要他腿一弯曲,燕王如铅般硬重的腿就会踢在他的小腿上。
这蒙面人是个武者?
柳於阵很好奇地跟了过去,只见那人身下散了一地的飞刀,估计是被人搜出来的。
茗歌娘娘派来的人实在好弱啊!柳於阵忍不住感叹。
可惜这事情跟恐怖分子毫无干系,连个子弹头也没有看到。
倒是那茗歌真叫人担心,外嫁他国的女子,得不到君王宠爱反目成仇,留在宫里瞎折腾意图毁灭大燕,想来也必是失败收场。
担心茗歌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柳於阵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可怜楚楚,男子气概加上对燕王反击的渴望驱使他站在了茗歌一边,却没想过这将意味着什么。
“是谁派你来的?”燕王捡起地上的小刀,反复看了几遍,还是无法看出这人的来历。终有一天他会把这些人统统处死,让他们总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碍他好事。
“啐。”对方视死如归。
柳於阵慢慢走过来,他已经是当朝的丞相了,也许大家根本不认为他可能在大燕安全久留,因而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燕滕华确不会这样想,一见到柳於阵居然赤身裸体这么不要脸地走出来,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你还真的无所顾忌。全部人退下去!”
侍卫们对这项命令感觉无所适从,眼见刺客随时可能伤害龙体,又怎么能放任而去。
燕王挥手示意他们快下去,急躁布满了脸颊。
柳於阵才走过来,就见到这些下人们作鸟兽散,乱七八糟的朝四处离开,不禁皱了皱眉,“你就别为难他了。要怪就怪你自己防守不好,治国也没好。”
“天下迟早是大燕的,有这闲功夫,柳於阵你倒该尽快告诉本王那异术神能的办法。”燕王难得地没有对那些句冲撞而生气。
难道他以为那真是异术?柳於阵特别喜欢鄙视燕王的“天真”,心情顿时大好,“你放了他,我回去教你怎么弄,保证他们不敢随便再进你寝宫来。不信咱们来试试看。”
“於阵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本王放他走吗?”燕王一眼看破,他倒没有柳於阵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果然用一般的方式瞒骗他是不行的。
“就算你抓住他打死他,结果还是不会改变,”柳於阵低着头不停系弄着腰际的帷帐,他的心不在焉是不想让燕王误以为他放走刺客是因为在意。
“你刚刚得到王位,愿意帮助你的人太少想要伤害你的人却很多,你该做的应该是让他们信任你的能力,而不是打压他们的怨恨。”
他那双被认为很厉害的眼睛,自然不会遗漏燕王神色中的孤独,燕王的身边只有肖子配,除此之外应该就是他非常在乎的燕芷君,如今两人都可能失去,他又怎会安心。
如果柳於阵有些心机要对付燕王,那么狠戳燕王的脆弱应该是个不错的决定。
他不会那么做。
会对他伸手说信任的善良的人,他就会回应他的信任。
“滕华,我愿意帮助你得到天下,让你的大燕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国家,你相信我吗?”
燕王忽然神情一震,许久,他啧啧笑了一声,离开了刺客所在的地方朝於阵走去,“信。”
柳於阵又一次得到了君王的承诺,竟是如此享受这种信任,细长有力的右手已经向燕王神去。“谢谢。”
燕王拉住他的手,与此同时,柳於阵趁着四周无人,接住燕王的手就顺势将他一个转身擒拿,狠狠将他背过手去按在自己的身下!
诶呀、太爽了!
终于报仇了!
“柳丞相,你就这样对待本王的信任?”被按在身下的燕王仍然桀骜傲慢,手中的帷帐巾子在柳於阵眼前摇来摆去,“你想在外面被本王强/暴么?”
“……”柳於阵的脸由青变紫,抢回自己的帷帐忙裹住私处。“哼!我不会轻易罢休的。”
那黑衣刺客还没有走,想必刚才燕王将他伤的不轻,见两人卿卿我我,便冷哼道,“呵,燕滕华,这个王位不适合你,你就等着被取走首级的那一天吧!”
好张狂的黑衣人。
“嗖”一声风声呼啸而过。
黑衣人的面纱立即被划破,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飞刀擦着他的脸颊“铮”的嵌进墙中,力道之大,足以让整支飞刀完全没入朱墙,只留下刀柄在外头。
几缕黑发被无情削去,发丝垂落,让那黑衣人吓得魂不守舍。
“我们在聊天能拜托你不要说话吗?”柳於阵幽幽地提醒道,“给你五秒的时间马上在我眼前消失,五、四、三……。”
黑衣人不知道五秒是什么概念,但听到柳於阵倒数,果真害怕起来,愤恨不平但是非走不可,能有逃走的机会他就该谢天谢地了哪还来的那名多废话。
燕王在一旁呵呵地笑着,好有趣的柳於阵,若是世上真有移魂一说,那他还真得了个至宝呢。
061 相近相安
我看着你步步为营,你看着我步步沦陷……
如果说柳於阵过去不知道圣女念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
出于安全顾虑,燕王让他回丞相府住。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从那暧昧的一天起,柳於阵就特别期待见到燕滕华。
他必须时刻跟随在燕滕华的身边,这样更能够保持警惕,随时留意那些要伤害他的人,使得离任务完成又迈进了一大步。
每天枯燥的早朝过后燕王都会来丞相府,对于白天柳於阵早朝上打瞌睡、故意从树上倒挂下来意图勒住他的脖子、用膳时恶意喷他一身的饭粒子,燕王给与的惩罚从来就是把他按在床上一番反馈。
不论柳於阵多么自信自己修炼过后的能力,他最终的结果还是落了个下不得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柳於阵忍不住侧着头,天真地看着背后正在勤做工的某人。
“喜欢”,这种情感一直出现在燕王面容之中,可他却从未表态。
他什么时候才会表态呢?
燕王冷峻的脸上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本王不希望於阵去招惹那些人。莫说一个月,本王但愿你永远与他们没有任何干系。你就这样单纯的就好,不论怎么胡闹本王都能原谅你。”捧起柳於阵的脸,深深烙下一吻。
“……是吗?”柳於阵没有回应那个吻,反而流露出一丝失望。
直觉告诉他燕王的期待是无法兑现的,他一定要去试,一定要去查,组织下达的命令就算三生三世也好,只要他还有意识就必须要去做。
柳陵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这种不思议的宁静绝不是永久的,而他跟燕王你侬我侬的事情也肯定传到了茗歌的耳朵里,这些人不鸣则已,就怕他们一鸣惊人。
再者还有下落不明的燕芷君,以及传言秦王被刺杀的北方国度,还有他很可能存在第三人穿越的a2203小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柳於阵这个单细胞生物头疼无比,如果有谁能够提供确切的行动指示,他或许不会为整理逻辑而这么纠结。
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一周,柳於阵算是鼓足了耐性跟着燕王一同早朝,听着那些让他云里雾里的东西,偶尔提出些震撼全场的独特见解。
但事实上柳於阵希望发生的事却一件也没有发生。
“是我理解错了吗?那些人并不是冲着燕王来的?或者说,他们用的根本不是枪?”柳於阵无法自控地陷入这个思考怪圈。
他认定了那是枪,是口径5.56毫米的m16径步枪,就算他穿越重生了,听力还是切实存在着啊。
“啊!好烦!”
“你在想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乌黑柔顺的长发从他的肩上垂落,沉重的呼吸喷在了他的脸颊上。
柳於阵整个下午都在发呆,脑子里跟揉了浆糊似的难受得很,一听见燕王的声音,立即高兴地从白玉桌旁跳起来,“你又去调戏哪位贵妃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於阵这是在抱怨么?”
有了上次的教训,柳於阵知道这家伙蛮不讲理,否认他的设问句没有任何意义,“是,我在抱怨呢。希望你的贵妃们不要以为我跟你真有一腿,她们要是吃醋跑来我这里闹,我可是要出手的。”
“为了本王么?”燕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是!为了我自己高兴!要是我占了你的贵妃,你可别不高兴。”
“当然会不高兴,”燕王突然敛起笑意,正色道,“本王不管她们做什么,但於阵要是跟别人在一起,本王会很生气。”
“为什么?”柳於阵露出天真无邪的模样,认真地质问道。
“……”
这好像是他们的默契,在那么近的距离,两颗跳动得如此快的心却没有对彼此坦白,也许也正因为这固执的不肯坦白,让本该交融的灵魂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