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听到这耳熟的声音,一生气就会做出嚼舌动作的柳於阵,毫不顾忌地用这貌美的容颜嚼了出来,模样甚是叼毛,要是被队长见了,肯定要罚他做俯卧撑,不过除了队长,他不听任何人的命令,所以别指望他会听燕王的。
燕王一身亵衣,侧倚在门框上环手说话,不知是在对谁说的。
几名宫女走入寝宫,宁香公子正在浴桶里洗着玫瑰浴,柳於阵见了,心里直吐槽:大男人犯得着这样洗澡吗,你他妈确定自己还是个男人?
那么,要怎么做?要本警官给这位公子哥擦身吗?我不介意给他擦掉一层皮。
☆、021 肌肤伤痕
柳於阵盯着浴桶里的宁香公子两眼放光,不管怎么看,这男人虽然肤如凝脂儒雅高贵,但要跟自己相比还差得远了。不要误会,柳於阵完全不是在自夸,他可恨透了这身柔骨,他光荣的伤疤都变成了这满身龌龊的齿痕,象征男人味的青铜色如今比雪还白,真好像缺乏光合作用。
正要跟着那帮小侍女过去给宁香公子擦背,却听燕王说道,“你过来,替本王宽衣。”
“哈?”柳於阵诧异地回头去看,那龙袍男人已经走到床边,正用非常挑衅的神情看着他,“你找死吗?”柳於阵忍不住暗骂。
宁香公子更是心急,就要从桶里出来,“王上,这让宁香来做吧,下人哪资格触碰圣体。”
“不。本王不习惯她以外的人来做。”燕王目光目光凛然,唯有这句话,比对他说的所有话都更不可反抗。
察觉到宁香公子目光火辣地盯着自己,还是赶快把这个混球扒了走人的好。
柳於阵硬着头皮走过去,心急火燎地扒起来,从当初解衣上药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大燕国设计的这套衣服绝对是以解不开为初衷的。
你妹夫……
柳於阵手指触碰的这件绸缎衣裳,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金丝穿绣,哪怕只是一根丝线都是穷苦人一声也无法得到的,可他却有将它扯烂的冲动。
燕王脸上露出万分欢喜的笑容,跟前连衣裳都不会解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他所认识的柳於阵,也不可能是外面进来冒充的柳丞相的刺客,没有刺客连解衣服都不会,而他又完全不似假装。
要离开他的身边,只要解开他的衣裳就可以走了,这么容易的事,他犯得着弄这么久?
柳於阵折腾了老半天,宁香公子都洗好出浴了,他这才终于解开了这繁琐的工序,燕王的衣襟被一件件地褪下来,露出那傲人雄壮的身躯。
他替别人穿过防弹衣,撕过别人的衣服,在澡堂看过无数酮体,但不知为何,这副身躯展现在他的视线中时,却有一种无法比拟的美感同时袒露。那也是伤痕累累的身子,刀剑的痕迹如此明显,正如他的骄傲,燕王也把这当作骄傲,很乐于展示在他面前的样子。
那些伤,是战士的荣耀,光看伤痕就知道对方的经历。在燕王的伤痕下,柳於阵突然感觉自己枪林弹雨的生活仿佛根本不算什么。
他十岁随父亲在戈壁生活,出任务都会带他同行,十四岁入警官学院,十六岁入伍,两年飞快的跳跃来到国际警署,不可计数的战斗,说起来不过是在各种防御齐全,弹药充足武力充足的情况下进行的一次单向虐杀。
然而燕王绝对不是生活在那种安逸中的男人,绝不是。
他竟然愣愣地盯着燕王光溜溜的身子发呆,口水要掉下来了喂。
当时跟他在床上缠绵,因为疼痛所以几乎没有睁眼看他,此时衣裳渐渐滑落,美型毕露。
燕王发觉他的目光带着欣赏,心里越发高兴,美人在旁却不能拥入怀中,这对他真乃一种折磨,他贴在於阵耳边道,“咳咳……柳於阵,你再看,本王会忍不住把你吃掉。”
柳於阵瞬间被扯回神志,浑身打了个颤,他怎么可以对这个混球欣赏,燕王就是个应该拨疯人院电话带走的神经病!“滚,我哪有在看你。”柳於阵唇语道。
快速把燕王脱光,他逃也似的跟着侍女们离开房间,甚至不帮他们关门,自己沿着长廊一路狂奔离开。
呵呵,燕王望着柳於阵远去的身影,这不就是自己的目的么,为什么被柳於阵看着会让他这么愉快又这么亢奋,他真希望那是在他自己寝宫发生的事,那样柳於阵就逃不了了。
安宁阁外,子配正驾车等待,
发现柳於阵见鬼似的跑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柳於阵大叫一声,“啊!你伤还没好,过来接我干什么?”
“月兰把你们的事跟我说了,柳丞相,您少添麻烦就不错了,子配不需要您来救。”
“你放屁!”柳於阵忘了自己正是女妆,毫不顾忌什么文雅形象,他指着子配身上被新衣裳遮掩的伤,“肖子配,你是我的人,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救你!下回我要是再干什么错事你只管推我出来,我特么就是故意弄他的,我看不惯,怎么的?!”
肖子配摇了摇头,对他已经够无语了,不过他的话却让自己心中一暖。他伸手揉着眉心,用手掌挡住泛起的笑容,“丞相,注意形象……”
“形象个毛,走,回去了。”柳於阵其实是在为自己壮胆,他才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刚才瞅着燕王的裸体,结果不能自控地羞涩了。
回到燕王寝宫时夜幕已然完全降临,幽幽烛火轻轻摇曳。
这偌大宫阙只有他一人被置于上宾地位,侍女只有月兰可以近身,子配又守在外头,格外沉闷。
床上的柳於阵翻来覆去,总是想象着那身体曾遭受的创伤。
他到底是怎么了呢,都怪那个燕滕华,让自己变得这么奇怪,原本平静自在的心如今凌乱如麻,要反攻那种角色,真的能办到吗?
☆、022 恢复原状
着实睡不着了,柳於阵放弃了数绵羊,走下床,伏在地上,突然做起了俯卧撑。
以前,每晚入夜前他们A2203小队都要集体做单手俯卧撑三百个,他因为年纪最小,体能也是他们之中最差的,因而双手做两百个。
如今才做到三十个他就开始气喘不停,继而脑子一空,侧身就躺了下去,门外的肖子配听到声响,忙领着端点心的月兰进来,还以为寝宫遭到了突袭。
“丞相,是谁伤害您?!”肖子配比平日更加激动,不晓得他激动个啥,除了燕王,柳於阵还真不知道谁会伤害自己。
“小配,快过来扶我一把。”
“到底是怎了?您没事吧?”
柳於阵被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虚有的灰尘,眼见月兰手中端着的白粥不禁皱了眉头,“没事没事,我只是想恢复我原本的体能。话说月兰,你吩咐下面偷偷熬点补药给我行吗?肉,我要吃肉,再喝粥我要疯了啊。”
“您终于肯补身子了?!”月兰如见新大陆般兴奋。
看来这柳丞相并非一直体弱多病,而是刻意想饿死自己,身体授之父母,求死也是一种不孝懂不懂!
“我不会再随便寻死的,你给弄点好吃的,对了,最好有桂花糕!!嗯,乖,快去……小配,你陪我练习吧。我一个人……很不习惯。”
柳於阵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他离开父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应该还不知道他就义的消息,不管战争多么残酷,生活多么独立,但队友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受苦,他们总是在他左右陪伴他,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他不过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害怕再次梦到死去的队友,也害怕陷入孤独。孤岛考验是他这一生再不想接受第二次的挑战。
因而此时有子配在身边,就是他很满足的事了。
肖子配十分配合,跟他一起做从来没有做过的训练。双手俯卧撑对柳丞相的身体而言是极大的冲击,而做着单手俯卧撑的肖子配同样大汗淋漓。
“丞……丞相,您从哪里……哪里学来的。”
“不要……不要用那么,难听的,声音,叫我!”
两人脸都憋红了,说好了柳於阵不喊听两人都不许停,结果王上的寝宫就传出了让人十分脸红的带喘的声音。
大概做了七八十个,肖子配已经掌握了这种运动,正是兴起的时候,柳於阵就撑不住了。
子配扶他坐下,用袖角给他擦汗,冷酷的脸凑过来道,“您其实不是柳丞相吧?”
“小配,我就是柳丞相,你要记好了。”柳於阵瞪着眼睛,义正严词。
他还想调侃两句,不过身子真的受不了了,往旁边一栽,就倒进了子配的怀里沉沉睡去。
子配搂着怀里的柳於阵,抚弄着他柔软的黑色长发,笑意渐浓,轻轻点了点头,“好,不论您是谁,子配都愿意跟随。”
早上惊醒了柳於阵,肖子配知道绝不可以再让睡梦中的柳於阵受到惊吓,任何带着恶意的靠近都能使他瞬间清醒,而如果他做恶梦,他会让月兰拿来从御灵国进贡的醉庵香,这是一种迷/香,但也对失眠多梦颇为有效,以往是用以训练初次杀人的新兵用的。
柳丞相基本上不会说梦话,自那天受伤起身后做过恶梦外,便似乎再没有做过恶梦,对自己的一切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