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多愁善感的隆美尔中尉想到他那个骄横的情人,决定还是牺牲他一个,幸福千万家!
哎呀,这真是个忧伤的决定……
塞西背着行李高高兴兴地下了车,一眼就看到站在树荫下发呆的隆美尔,连忙挥了挥手,“嗨!我在这儿呢!”
隆美尔回过神,赶紧跑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包,牵住那只细白的爪子,走向停在车站外的汽车。
塞西问,“找到了吗?”
隆美尔看着前面的路,“暂时找到一处小面积的,反正也是你一个人住,不用再要那么大的了吧?”
塞西点头,“也行。”
原来在一个星期前,塞西就拜托隆美尔在斯图加特租出房子,争取能离学校近点,这样即使早上起晚了也不会迟到。
狐狸先生自然不敢懈怠,只要一有空就来到市区,四处打听哪里有房子要出租。后来在沃格纳大街找了一栋二层居民房,听说是房主要搬去慕尼黑住上两年,房子就空了出来,价钱什么的好商量,只要能一次付清半年的就行。
这点小小的要求对塞西来说完全没问题,他老爸在他离走时什么都没给,就是塞了一袋子帝国马克,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花完了就回家去拿,最好每月回去个一两次的更好。
塞西数着钱,撇嘴,莫林家可真是财大气粗,果然搞建筑的都他妈这么有钱!
隆美尔并没有把整个房子都租下来,他只是租了二楼的卧室和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阳台,正好可以养养花草或者是小动物,经济又实用。塞西对他的眼光非常信任,所以也没多问,要他拿钱的时候就颠颠的赶了过来。
房主是个很精神的老太太,他儿子在慕尼黑的一家医院当医生,儿媳妇在两天前给家族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老太太决定要过去帮他们照看孙子,等孩子长大一些再回来。
照顾小孩是件很辛苦的事,但老人家显得非常高兴,毕竟家里添了一口人,哪怕累点也是心甘情愿。
塞西望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难过,隆美尔察觉到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塞西摇摇头,垂下睫毛,声音苦涩,“埃尔温,如果你母亲有了孙子,是不是也会像她这样高兴?”
隆美尔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塞西没再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对未来感到不安。
以前他都是大大咧咧的满不在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不在露西的反对,甚至还很乐观的想着只要他和隆美尔一条心,来自两方家族的阻扰根本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对不起他的父母和隆美尔的母亲,老人家们操劳了一辈子,就是想安度晚年,过着家庭和睦,儿孙绕膝的美好生活。但这一切,都被他们这份禁忌之恋给打破了,不知道父母们会有多伤心……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隆美尔无奈地打断他飘到阿尔卑斯山的思绪,“亲爱的,别担心,我母亲是个非常开通的女性,从小无论我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我,在她眼里孩子们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们家的四个孩子都很喜欢温柔的母亲,而不是过于古板苛刻的父亲。”
塞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如果真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我真的很担心我们不能走到最后……”
“别说这些丧气话!”隆美尔抱住他,眼神温柔,语气坚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我想母亲也不愿看到她心爱的儿子为情所困,毕竟母子连心啊。”
五月底的夜空看起来非常美丽,满天繁星落闪耀,和明亮的月光交相辉映,象征着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他们站在阳台上,塞西静静地听,隆美尔轻轻地说,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为了让你感受到我的爱,哪怕在未来的道路上狂风肆虐,浪潮翻滚,你都不用害怕,因为我会替你挡去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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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加布在小路上散步,她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心情非常失落。隆美尔是个很好的男人,虽然有些沉默寡言,但性情稳重,很懂得疼人。在那交往的半年里,他们聚少离多,可沃尔加布还是相信他心里是有自己的,这并不是他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而是从那一百五十多封信中的字字句句中表达出来的。
那些信她都不舍得扔,一直锁在抽屉里,有几次是想丢掉它们,但决心没维持几分钟就又消失了……沃尔加布知道一定是自己以前经常对隆美尔发脾气,才会使他厌烦了,可这不能全怪她啊!谁让隆美尔总是好脾气的包容她,导致她变本加厉,最终将大度的男人从身边骂走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再无理取闹,好好爱他,把他拴在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哪怕沃尔加布悔清了肠子,对已成定局的失败也毫无办法。
说来说去,还是要你那个把隆美尔勾引走的狐狸精!如果没有她,隆美尔可能还会考虑回到自己身边呢,现在可好,自己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真是卑鄙无耻至极!
沃尔加布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情敌”身上,连带着把本该属于自己的过错也都算在了人家头上,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错的反而是那对“狗男女”!
安顿下来后,塞西便去学校报道,虽然还有两个月才可以拿到毕业证,但可以暂时先代课讲一下,熟悉熟悉环境,等将来正式工作时,不至于再手忙脚乱地请教学习了。活泼开朗的性格让他在工作中迅速找到一些朋友,他们很快打成一片,这让初来乍到的塞西不再感到孤单。
一个年轻的教美术美术男老师对塞西非常照顾,经常做好双份午餐带到学校里和他一起吃,一开始,塞西还有点不好意,毕竟两人不是很熟,但在男老师的一再坚持下,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每次吃完美味的午餐后都要男老师表达一下谢意,总归是无故不受禄,那就等有空的时候请他吃顿晚餐吧。
两人虽然都在斯图加特,但隆美尔一周只有两天假期,平时不能随意出入,所以两人又回到了上军校时的状态,同在一城却不能相见,每天只能靠着写信来解闷。
塞西在每个周四要回但泽的学校上课,周六再回来,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让塞西很讨厌,真希望马上就能毕业,隆美尔安慰他,再忍一个月,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小肥猫凯蒂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是围着塞西转来转去,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快了啊,马上就有小包子可以玩了,唔!弗弗弗弗弗……”
塞西抓住它,“什么小包子?”
凯蒂一脸神秘,“就是胖乎乎白嫩嫩的小包子啊!”
塞西还是没听明白,“你想吃包子吗?可是现在的德国哪有那东西啊,除非自己动手做。”菜包子他是知道的,中国传统食物,记得前些年去一个叫天津的城市去旅游时,就吃过那儿最有名的“狗不理”包子。听人说,那种包子是薄皮大陷十八个褶,他还特意数了数包子皮上的褶子,果然是十八个……
虽然这个做法有点无聊,不过塞西还是在心里暗暗赞道,真是神奇的东方美食!显然,小肥猫所说的的“包子”和他口中的“包子”不是一回事,但坏心眼的猫咪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塞西这个好消息,是要看看他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还很期待他在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就连隆美尔也发现自家松鼠的的状态有那么一点点的欠佳,没精神,还特别容易犯困,有时候说这话都能睡着,也不喜欢出门走动了,整天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胃病还没好。
“亲爱的,我们去看看医生吧?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隆美尔给他拍着背,担心地说。刚刚在吃午饭时,不知是那道菜不合他的口味,扔下叉子就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虽然只呕出一些清水出来,但还是让狐狸先生很担心。
这到底是怎么了?
塞西擦擦嘴角,摆手,“不,不用……这点小毛病没什么看的。”胃里火辣辣的灼烧感让他难受异常,但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不是胃病那么简单……
靠在隆美尔怀里,塞西闭目养神,这段时间可把他折腾坏了,吃不下睡不香,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还胖了!其他地方倒不觉得,就是腰上那一部分,原本紧致的腰线眼看真就要被丑陋的游泳圈代替,摸着那软乎乎的肉,塞西连死的心都有了!
36今天是”熟人节“么?请看作者有话说里
“嗨,塞西!”在学校门口碰到了一直都对他很照顾的美术老师,“今天来的早啊,平时你是不到最后五分钟不进校门的。”
塞西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早上好,伯格纳先生。”
伯格纳是个二十多岁的高个子男人,深褐色头发和蓝灰色眼睛让他看起来很有绅士风度,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位来自维也纳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彬彬有礼,温和恭谦,总是挂着开朗的笑容面对同事,他经常说,是孩子教会了他怎样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