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摇头,他伸手弹出一支黑羽,在空中响起一声轻鸣。
瞬间,整个夷山山脉,无数鸟兽高呼回应,高低激昂,宛若战歌。
“传凤凰令,十方之界尽出,我辈当一灭其主,解我妖族千年沉枷,点兵,起将!”
☆、第98章 再回故地
夷山,大鹏非常迷信的翻着黄历。
“别这么封建迷信好不好。”姬夷召揉着怀里的大鸟,不时捏捏蹭蹭,对方也温柔的回应,让他心情非常不错。
“黄帝参天星而定历法,有其天道所在,是称黄历,有时却有凶吉之应。”大鹏很能接受新思想。
“天上星辰自有其行,哪是人能干涉。”姬夷召嗤之以鼻。
“这却不然。”大鹏觉得要让侄儿知道敬畏天地才好,于是举例,“比如你那王不见王之命,就是一例。”
“王不见王之命,”姬夷召好奇地看着大鹏鸟,问。
“您有两个命格,一是勾陈妖星,兴我妖族之命,就是生蛋日。”大鹏在算出兵日子时和倒儿细细解释,“还有一个就是荧惑守心,即王不见王,那是你的破蛋日……”
姬夷召皱眉,有点不爽的捏怀里的灰鸟:“男人怎么会生蛋……”
灰鸟安慰的用翅膀拍拍他。
“你说姬惠?”大鹏想了想,答道,“当时孔雀想要强留下他,谁知他强行挖腹取卵,声称再乱来就把蛋打了,孔雀当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就任他离去。”
“按你破蛋的那天计算,正是荧惑逆行,侵入心宿之时,荧惑又为火之精,南方星主之子,你是南荒山君的儿子,生辰又正逢其时,便是最蠢的星官,也可测出你生命格不祥。”大鹏当然不蠢。
“心宿向来是帝王命星,荧惑妖星一在帝王之侧,就是荧惑守心之相,是为大凶。”大鹏伸爪子数,“看看吧,你遇到的帝王,第一个是上任夏王,你非常厉害的十三岁就把他解决了。”
“……”姬夷召无语,这也算?
“再比如前任商君,你去商地,他是不是死在你面前?”
“……”那个是姬幽做的,他只是去打了个照面!
“还有东君豢丹,山君姬惠,西君禺熊……”
“够了!”姬夷召把怀里的鸟儿几乎揉成一团橡皮,“照你这么说,我只要再去见商王子乙,他就会直接死了我们也不用发兵了是不是?”
大鹏想了想,认真道:“可以一试。”
姬夷召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直接放出一道雷光过去。
“为什么是雷?”
“这是电。”姬夷召淡淡道,“论大规模杀伤的话,雷暴无疑是最强硬的方式。”
“威力适中……”大鹏话音一转,见侄儿抬起手来,立刻道,“你有留情却也有此威力,想来若是全力尽出,定然无敌。”
姬夷召这才把手放下,转头看向山下一片妖怪。
品种真丰富,从天下到地下,从水里到海上,从吃肉的狼虎到吃草的兔子……
等等,为什么有兔子?
他问大鹏。
“别小看兔子,他们也会咬人。”大白老鼠化身的年轻男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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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鱼丛山口
汹涌的江水奔腾而下,在山口之处被二八两分,进入深不见底的巨大隧道。
九曲七折之后,汹涌的江水如被驯服的骏马,安静平缓的注入如网的沟渠之中,开始灌溉淮中的无数平原。
相比中州延绵十年的干旱,这时的水势虽小了许多,但到底人地两安,粮食自给倒也算安宁。
当年山君之事传来,但与会之人几乎被姬夷召化妖之时杀尽,各种传言无人能说的清楚,山君治理南荒数十年,公正威严,影响巨大,数十次与妖族相争,不曾丝毫留手,乾关一战更是几乎身死,说他勾结妖族,整个南荒无人肯信,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如当年一样,夏国扣押少君逼山君就范,这才使有诡计将山君除去,并且给了一个如此荒谬的罪名。
一时间,中都与南荒关系降到冰点。
祭祀姬桓为族长,暂代执政。
而姬桓在听说此事之时,就知道真假,从前的所有疑惑,一下全部清楚。
当年幼时,兄长身边就有一只异鸟,极是通灵。
后来异鸟不见,却是一名少年跟在兄长身边,相处之时,极是亲呢。
再后来,异鸟与少年皆不见踪影,兄长继承大位,自己曾数次提及,他都沉默以对。
直接那年,兄长抱回一虚弱婴孩,声称是他子嗣,其母已然身死,当时他心中虽然难过,但到底也是祝福。
不久他以少年生辰根骨推算其有祸世之命,当时本想除去,但到底不敢下手,这才借姬幽之手,将他送去中都,试图以夏之国运镇压其命格。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妖星竟然一剑弑君,并从容逃回南荒。
那妖物是荧惑守心之命,天生克王,王见不见则活,见则死,兄长祭祀占卜之术远胜过他,心中明明知晓,却也不将此妖物除去。
真是糊涂!
就在姬桓缅怀兄长之时,却是有紧急军情来报。
一夜之间,妖族占领鱼丛山以西十七关口,所住之民非俘即死,更严重的是,妖族不知用何法术,炸塌了半个鱼丛山,堵住了淮水出口。
召集水位开始抬升,若是决堤,那整个淮中将遇到比从前千年都要可怕的洪水。
姬桓左右思考,他明白自己远不是妖王的对手,虽有天阙实力,但不过是第一重天人交感的境界,如今天下十方之界仅剩最后一层,其功效不过是让日月精华无法降于世间,对妖族力量却并无遏制,若无强大战力,完全不可能对抗妖族大军。
若如此,姬桓是聪明人,姬夷召没有直接动手,说明他还念及兄长旧情,他命手下先与妖族商议,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再命手下军民携带粮食,向高处迁徙,然后,他速度上鸟向中都而去,去见夏王。
☆、第99章 妄想
“鱼丛山是淮水出口,我族控制此处,南荒不敢不从,”姬夷召站在高大的木棉树上,身边木棉花红似血,飘飘洒洒,让他莫名的回想起当年在这颗树上化形的时候,“中都现在自身难保,南荒现在粮食仅是自给自足,只要这水放出,南荒之地就是一场大劫。”
各种鸟类停在他身边的树枝上,把枝头的花瓣扯的到处都是,一个包包头的小姑娘有点犹豫,“兄长,我是南荒姬氏的神兵啊,身上流的也是主人的血,如果这样做,主人会很难过的。”
“涅阿,”姬夷召摸摸她的头,“是啊,他会难过,所以我不会大开杀戒,至于死去的人……”姬夷召冷冷一笑,“这堤坝是我一手设计建立,谁想过昔日所救,却是今日所杀。”
“可是……”涅阿还是很担心,万一主人不高兴怎么办?
“我已无人族之血,不必纠结血脉伦理。”姬夷召漆黑的眸光看着山下被堵住抬高的水位,“我会将他们逐出南荒,当年轩辕一氏起于姬水河,这才以姬为姓,后在大禹治水时有功,却被夏启封于南荒,如今他们回到中州,也算全了故土之愿。”
“是我多说了,”涅阿明白大王已经知道轻重,于是又问,“我想去帮兄长。”
“我不用枪。”姬夷召淡淡回绝。
“涅阿可以变成兄长最顺手的武器。”涅阿枪把自己胖胖的小手伸出来,带着小窝窝的手掌不停的在空中变化成刀枪斧棍,表现自己可以帮哥哥的忙。
“什么都可以变吗?”姬夷召微微挑眉。
涅阿忙点头。
“那变成这个样子吧。”姬夷召画了一个图形。
“这是什么?”涅阿好奇地问。
“大喇叭。”
……
大鹏鸟一口吞掉一队前来想要来夺取关口的愚蠢人类,打了个嗝,慵懒地立在悬崖边上,大白老鼠站在他身边,不解的看了看木棉树上的那只黑鸟。
明明是凤凰,旁边就是梧桐树,为什么要落在木棉树上呢?
再看看他的手指在树上一叩一叩,河边的整座山体就坍塌下来,将本就够高的水位抬的更高,眼看淮水已经开始蓄了十数丈的水量,现在就算挖开堤坝,也会出带出巨大伤害。
只是水位越高,花的时间也就越长,姬夷召打算把水积蓄到多高呢?
老鼠知道水越多,花的时间越长,但如此多的妖类,不可能在这等的太久。
“为什么不能?”被问到的姬夷召平静的看着他。
“妖族只是笼统的称谓,您不能让兔子与狼相安无事,更不能让大鹏与龙友好相处。”清秀美丽的男人拿出一张叶子,上边清楚的记录着最近半天已经上报的妖族失踪成员名单。
“飞鸟之中,猛禽留下;走兽之中,凶兽留下;那些没用的统统滚回去。”姬夷召淡淡道,“兵分两路,南荒淮水于东夷汇入灵川,派水族处灵川向上,潜伏中都之外,随时待命。”
“这个不难,大王准备何时开河放水?”
“等南荒族人撤离。”
“您如此肯定他们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