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牵着她柔软的小手,十分赞同道:“是啊,真会挑个好日子成亲,要不,咱们以后成亲,也来这儿,行不?”
“讨厌啦……”好不容易忘记前事的茵儿,听到成亲二字,流光溢彩的美目顿生几分黯然。
麦苗心细,安慰的握握她的手,放慢脚步,企图让这大片美艳怒放的花儿,抚平她内心结痂的伤口。
门前长廊下,早已准备好一大桌丰盛的美味佳肴,酒香洌洌,在廊下悬挂的大红灯笼映照下,更添几分喜庆色彩。
“欸?人呢?”三人左看看右看看,该礼迎他们的两位新郎官,却一个都不见踪影,只有一只慵懒肥胖的浅色花猫,窝在不远处的某间房门前打盹。
“齁,这样对待客人,小心不给红包哦!”麦苗愤愤从鼻孔里喷气,倚在栏杆上双手抱胸摆臭脸,艾叶猪则摸摸鼻子,低声道:“我记得好像这只猫是南风哥养的,特别黏南风哥呢,在家的时候走哪跟哪……”
额……这么说来,那两人不会就在……
门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借着油灯发出的微弱亮光,依稀可辨靠在房门后纠缠不清的两道人影。
温热的唇覆着他的,霸道的舌强硬探入,流连扫荡着窄小口腔内的每一寸,不断tian弄着不知所措的同伴,邀它一同起舞。
相较之下身形较小的人被完全揽入男人怀中,自雪白腮畔晕开的一抹淡淡红潮,一直蔓延到耳根后,不知男人坏心的做了什么,被强压在门板上予取予求的少年,禁不住的一阵颤栗。
“唔……”
暧昧撩人的啧啧水声连绵不绝,激的身前男人动作愈发孟Lang。
不过是在看到对方穿上红色鲜艳的喜服后格外水嫩可口,怎么就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失控了呢?实在太丢人了!男人懊恼的暗忖,不过却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很想直接跳过拜堂喝喜酒等繁琐步骤,直接抱着怀中的小家伙入洞房,吃干抹净。
然,凡事总有事与愿违。
门外打盹的花猫,在听到逐渐趋近的杂乱脚步声时,警觉的睁开眼,撑着被喂养的太好而变得异常肥胖的身子,对着迎面而来的几人威胁般的喵喵低叫。
盯着紧闭的房门,麦苗邪邪一笑:“你说咱们是敲门呢,还是直接踹门进去?”
“我可不想长针眼啊!”艾叶猪怕怕的摆摆手,实际上他更怕桥哥阴险的报复手段。
“好吧,看在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上,暂且先放过他……”麦苗大发慈悲的大手一挥下了特赦令,随后咳嗽一声,啄木鸟一般笃笃笃的开始敲门。
只是还没敲第二下,门便爽快的自里面打开。
他们的桥哥满面春光的自门里踏出,十分欣慰道:“都到了啊,好,很好。”
麦苗狐疑的自上而下打量他一番,发现并没臆想中的衣衫凌乱,面色慌张,坦坦荡荡的仿若他们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人。
“嗯,来了,可以开始了吧?”
“当然!”楚桥飞往后一伸手,将躲在门里迟迟不肯出来的人一把拉出,大踏步的走在前面领路。
“噗——咳咳……”麦苗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敢情!衣衫凌乱面色慌张的那个,不是桥哥,是南风哥才对!
没想到哇……平日桥哥那么听南风哥的话,跟条狗腿似的对人家唯命是从,就差摇着尾巴冲人家汪汪叫了,结果被压的那个竟然是南风哥……
唉……他反整桥哥的得力助手少了一个,真是令人扼腕啊……
一行人先后到达布置好的喜堂,只见煞是明亮的喜堂中,满目艳红,金色的双喜字在正前方闪闪发亮。
南风无父无母,楚桥飞亦可算作无父无母,就算有父,他老人家来了估计也只有被当场气死的份儿吧,所以麦苗和艾叶猪当仁不让的坐上高堂,茵儿则在一旁充当司仪。
两人都是男人,这朝代也没见过两个男人是如何成亲的,所以免去了那些繁复的步骤,一切从简,反正两个人过日子,好与坏具是两人做决定,并非那些省去的步骤所能驾驭的,所以也没多大必要。
当然,楚桥飞希望尽可能庄重的来,而南风是现代人,最怕的就是麻烦,折中一下,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茵儿先是念了一段为新人祈福的祝词,趁这段时间楚桥飞仔细把南风被自己弄乱的喜服整理清爽,随后她清朗的喊道:“一拜天地——”
两个人迅速肃容,恭恭敬敬的转身,对着放置门外的天地灵位牌躬身拜下。
“二拜高堂——”
再转身,拜这些年与自己同甘共苦风雨同舟的好兄弟,以及放置桌上的,母亲的牌位。
“夫妻-夫夫对拜——”茵儿刚喊就察觉不对,立马改口。
两人相视一笑,面对面的互相行鞠躬礼。
“送入洞房——”
“慢着!”
隔空一声浑厚的低喝与茵儿的声音同时响起,楚桥飞面色一凛,转身朝外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深青道袍的老头从天而降,正好踩在天地桌上,他神情严峻,目光在转向南风时,却显出一丝讶异。
“竟然是你?”
“竟然是你!”
他和南风异口同声,南风不解道:“地玄道人,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成亲?是来道贺的吗?你的徒弟和小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正文 【167】 谁知我情深几许?
他对着门外左看右看,还是只看到这老头一人,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老头身上没了不正经的味道,犹如真正的道长般,眉目凛然,一身正气。
“笨蛋南风,成亲?你要和一个死人成亲吗!”老头大喝一声,指着楚桥飞身后目瞪口呆的几人道:“他们,可都死去多时,恐怕去投胎了的都有,不过是幻影而已。”
“什么?这不可能吧!”南风下意识的反驳,“他们都有影子,他们都有温度,他们都有血有肉,怎么可能是鬼!臭老头,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他有些慌的望了近在咫尺的楚桥飞一眼,那人只是淡定的叹息一声,抓起他的手包在手心,暖融融的温度一如既往的熨帖着他的身和心,如同在他无数次感到无助时那样,给他抚慰和安定。
“他在骗我的,对不对……”南风用力到手指痉挛的紧抓住对方领口衣襟,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你们是活人,不是死人,也不是幻影,对不对……你说啊,说啊!”
地玄道人冷哼一声:“南小风,别做梦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人,你怎么可能十年都呆在这里出不去呢?你怎么可能一点妖术都使不出来呢?”随即又转向楚桥飞,口气还算客气道:“大人,看在您是上神的份儿上,我不与您计较,可南风他只是区区一介小妖,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
“上……神?”南风木木反问。
“没错,而且还是正在轮回受苦的上神,不过因这是最后一世,又是枉死,所以一直徘徊此地,不断重演死前情景,许是你不小心闯了进来,又不小心救了他,改了他的循环死亡,所以才得以让这份执念延续下去……直到现在。听着!南小风,只要你认清这里不是现实,只是幻境,那么,你立马可以离开这里,去见你这十年里都没见到的人,而且,妖术也会全部恢复喔!”
臭老头像只大灰狼一样,引诱着小羊一步步走出所谓的陷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陷阱里有小羊最爱的嫩草。
过堂风悄然袭过僵持的双方,两人束发的长长红色发带随之轻轻飞扬,交错缠绕。
南风只觉自己一颗心被抛入无底深渊,一直不停的下坠下坠……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不知是在说臭老头的话,还是在说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幸福。
幸福……呵,每当幸福来敲门时,总会出现强悍的劫匪将它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绑走,他虽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可男人的心也是肉做的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高高抛弃又重重摔下,就算是妖精也会痛的啊!
“南风……”楚桥飞关切的唤了他一声,见对方呆呆的没有反应,索性一把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
然后,怒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您说的,在下都听不懂,也不想懂,就算这只是个幻境,只要他开心,我一样可以无限期的将这幻境延续下去,而作为棒打鸳鸯的老人家你……小心出门被驴踢!”
“啊哟哟,我好怕怕哟,”臭老头夸张的拍拍胸脯,随后继续严肃的进行游说工作:“南小风啊,不知……十年前,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有没有重要的家人呢,十年过去了,他们也都变老的变老,长大的长大,你就没有半点想见他们的欲望吗?”
“你给我闭嘴!”这下楚桥飞彻底成了点燃的炮仗,他最怕最怕有人提起南风的往事,谁知这臭老头没完没了了还!
“你!你是说……等等!”南风忽然从楚桥飞怀里昂起头来,又陷入沉思,带着点不确定的激动扬声问道:“幻境是从哪里开始的?我是说……我什么时候算是进入幻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