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成为了女皇,你也不许离开我。”少年时期的稚气话语,就好像永远也说不完,亦或者,一句话就可以许诺永远。
这幅画面和这稚气的话语,或许可以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很久,也许到自己老了,想起这玩笑般的话,都会开心得笑出声来,岑薇想。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是HE
第33章 三十二、
【帝国历788年夏, 莉莉安殿下的13岁生日上, 她向海恩斯.洛林提出了要调动查理长老等各方的势力以增强王国兵源的请求, 被应允。】
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句和游戏中所差无几的记录, 岑薇合拢羊皮手札,伸了个懒腰。
在《爱丽丝漫游仙境》中有一个“红皇后假说”, 类比成现实大概意思就是一旦停止进步,就会倒退直至灭亡。莉莉安殿下此刻的处境就是如此, 前有狼后有虎, 唯有举起手中的矛上前搏斗, 才能使一切维持表面的平静。
说起表面的平静……自从上次开春之后洛林大帝就不再来找岑薇的麻烦了,也不怎么管莉莉安的一举一动了, 仿佛破罐破摔了一般, 假若真只是破罐破摔也就罢了,但他仿佛失去了对所有人的信任,连他昔日最信任的左臂右膀查理的话也不再听了, 岑薇无法理解这种人的脑回路,只好认为他是被刺中了心事, 一时缓不过来。
总而言之, 海恩斯整个人陷入了漫长的颓靡期, 不知所措、不知何谓朝政正事。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莉莉安也只好被迫提前参与到了朝廷事务之中,海德亲王甚至提议如果莉莉安能够尽快适应的话,加快让她成为女皇的进程。
他提出了让莉莉安在14岁的时候提前继承皇位。
不出所料,没有什么人反对, 就连财政大臣都迫不及待地打开国库恭迎着女皇陛下的继位。但是令岑薇讶异的是,就连势力日益被削减的查理公爵也没有反对。
不过转念一想,查理公爵当前正处在势力被削弱的风口浪尖,怎么还敢凑热闹来插一嘴,更何况,他和莉莉安殿下虽然明面上没有说破,实际上背地里的关系已经有些水火不容了。
按这样来说,如果莉莉安殿下登上了皇位,势必不会让他好过,以查理的老狐狸成都,估计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那么他只有两条路,一,讨好王女殿下,至于二么……
谅他也不敢,最近莉莉安殿下身边可是加强了许多守卫和防备的。她唯一放下戒备,就是自己在她身边的时候。
夜已经深了,但是莉莉安仍旧没有回来,岑薇将羊皮卷收起放进了床头的夹层里。静静地等着莉莉安回来。
自从雪山回来之后,莉莉安就勒令自己搬到了她的寝殿之内,似乎是害怕再次丢失自己。岑薇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可真是一种甜蜜的苦恼呢,孩子总要长大的,要学会自己去开辟道路,自己可以做她的后盾,但是绝不能拖累她。
碎碎念的时候,一双手突然蒙住了自己的双眼,岑薇冷静道:“莉莉安殿下,别闹了。”
“没劲,你怎么又猜出来了。”莉莉安扁着嘴,放下手,交叠着双手将头枕在了岑薇肩上,靥不知足地嗅了嗅岑薇身边萦绕的淡淡香气。
“您累了吧,快去休息吧。”岑薇用另一只手像摸狗一样抚了抚莉莉安靠在自己身上的脑袋。
两年下来莉莉安的身姿继承了西方人种的早熟特征,飞快拔高,如今相对于穿越来以后就没怎么长过的岑薇甚至可以说是“高挑”了。
自己估计是因为本体灵魂是天-朝人,所以才一直不怎么长高吧,岑薇小气唧唧地给自己找着借口安慰自己。
反正不久之后自己就达成完美结局了,应该可以离开了吧。想到莉莉安的14岁继承式,岑薇的内心感觉又骄傲又苦涩。
骄傲的是这是自己一路看着登上皇位的女孩儿,心酸的是自己以后离开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这样一心一意地待她。
然而岑薇终究是想得太早了。
【帝国历788年秋,猎户座流星雨席卷了王城的上空。】
写完这句话,岑薇抬头看了看天空。是叫这个名字吧……自己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流星雨了,都快不记得这些星宿的名字了。
岑薇回到寝宫的时候,正巧赶上有人传告莉莉安杜马尔请求觐见王女殿下,说得声泪俱下,根据在场人的描述,杜马尔本人就差没嚎啕大哭出来,一副急得要命的样子。
莉莉安懒懒地挥了挥手,让岑薇去请人进来,顺便将殿内的无关人员都遣散了,准备见完杜马尔就和薇拉一起去休息。岑薇依言走到了寝殿之外,就看到杜马尔已经一路跪着膝行到了门口,此时正等在殿外,岑薇还没动手扶他,就见他满脸涨得通红,神情激动地道:“薇拉,你一定得帮我!”
“杜马尔先生,您是不是喝酒了……”岑薇被杜马尔一身的酒气呛得直咳嗽,想扶起他他却跪在原地不肯起来,嘴里一直喃喃地重复着:“王女殿下一定是通情理的吧……你们得帮我。”
“杜马尔先生,您先起来,莉莉安殿下就在里面,您进去再说话。”如果不是杜马尔为人向来很好,她都要以为他要借机耍酒疯了,这么着急,想必是有很重要机密的事要说吧。
岑薇劝了许久,杜马尔终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走了进去。进了寝殿,杜马尔扑通一声地就跪下了,直把莉莉安给吓了一跳,她用眼神和岑薇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才疑惑地开口道:“你有……什么事?”
“王女殿下!请您听听我的话……帮帮海德亲王!”
“……海德叔叔怎么了?”莉莉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眼杜马尔。
“我从宫中传言听闻您要架空海德亲王的权力,莫非是真的吗!?”
架空?莉莉安殿下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所谓架空,也不过是集中权力到中央罢了,并不存在刻意削弱周边权力一说,不过上一代的权力,确实终究是要传到下一辈的。杜马尔这样一说,岑薇倒是有些明白了他来此的用意:替海德亲王求权。
肆意插手皇族间朝政的事情,这简直是犯了皇家的大忌,不过杜马尔也仅仅是想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支持自己心目中的势力罢了,莉莉安殿下应该不至于生气……
“请您退位让贤吧!海德亲王才是最适合的君主!只有他,才能带领平民阶层走上更加幸福的道路!”
岑薇默默收回了自己刚才心中所想的话,就算莉莉安跟海德的关系再怎么亲近,听到别人这样当面暗示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君主也是会生气的好吗!
谁料莉莉安压根不想理会醉了酒的杜马尔的疯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让不让位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杜马尔先生,您醉了,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
杜马尔听到这话,双目赤红,无视了礼仪就站起来冲着莉莉安喊道:“您这是在逃避现实!您应该明白的……洛林家谁最适合当皇帝!?”
“薇拉,把他带下去。”莉莉安似乎是有些烦了,转过身不再看杜马尔,甚至都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由红转紫的愤怒神色。
岑薇道了声是之后,就想把杜马尔带下去,突然发觉这位先生自莉莉安说完那句话之后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有些担心地想上去询问,就被杜马尔用力推开了。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皇族的蛀虫!丝毫不明事理,根本不配做未来继承人!!”岑薇被甩到一边,撞到了柜子上,晕晕乎乎中就听到不甚清醒的杜马尔喊了这么一句话。
她再次睁开眼时,就看到杜马尔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把尖刀,朝着莉莉安刺了过去。
被惊出一生冷汗的岑薇赶紧上去想夺下刀子,奈何根本阻止不了蛮力十足的杜马尔,被他轻轻松松地挣开,莉莉安见岑薇被杜马尔钳制住,就想上去帮忙,却被杜马尔生生刺中了左肩。极大的痛楚让她倒在了地上,鲜血慢慢溢了出来。杜马尔见到这个场景,吓得酒醒了三分,丢下刀子,就后退了几步,最后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晕头转向的岑薇见到这副场景,顾不上仪态,急急忙忙地就扑了上去,想找什么东西给莉莉安止住鲜血,找了许久,翻出一块纱布,急忙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了莉莉安的肩上。
她急得都快哭了,眼见着莉莉安疼痛得近乎陷入了昏迷,她又不敢随意挪动这位王女殿下,生怕拉大了伤口,只好轻轻拥着她,感受她的体温是否还是温热的。
正在着急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岑薇还未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声惊呼:“王女殿下!”
随后一群侍卫跑了进来将自己团团围住,岑薇顾不上什么礼仪,冲着他们着急地喊道:“快!快帮帮莉莉安殿下!”
一个士兵捡起那把带血的尖刀,神情复杂地看着岑薇,其他人也顺着他的动作和目光渐渐望了过来,岑薇着急之下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重复道:“求求你们,快来帮帮莉莉安殿下!”
谁料,门外一阵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响起的是一个温和却让人凉透心底的声音:“薇拉.艾伯特,是你对王女殿下行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