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岁您行!您这辈子不敢说会寿终正寝,至少不会被你渣爹圈禁半生了!
胤褆小包子同容华请完安,便带着高升去了乾清宫。当然,目一是要给康熙请安,重要是要看看太子弟弟。
这个时候康熙还是很乐见保清和保成交好,毕竟对于现他来说,孩子年岁少,他是年轻,完全不存威胁什么,而保清则是他留给保成一个助力,贤则为贤王,平庸一点话,就算襄理宗人府也是好——当然,等到康熙年老,孩子们年长时候,他就完全忘记自己此时这番期待了,为了不让儿子权利与自己冲突,他完全可以狠心到拿另一个儿子做棋子——看到保清规规矩矩行完礼后,略有些怯意地向自己请示要去看看太子弟弟。康熙大手一挥,自是允了。
保成果然很不高兴。
胤褆一看到太子,就看出这一点。是啊,保成从此又要喊另一个女人皇额娘了,简直就是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你皇额娘已经死了,你已经没有亲生额娘了!
胤褆进了西暖阁,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乾清宫负责伺候太子宫人迟疑地看向太子,得到太子默许表情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保成。”
“……五哥。”胤礽揉揉眼睛,从窗前椅子上站起来,意外地看起来有些脆弱。
“保成不高兴了?”
胤礽把脸扭向窗外,一脸倔强,“保成皇额娘只有一个!”
“可是……”
“我知道,我要是这样说,汗阿玛会不高兴,所以,我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说!”胤礽打断胤褆话,稚嫩小脸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我今天还给‘皇额娘'请了安,还送了礼呢!”
胤褆突然产生一股不好预感,“你送了什么?”
胤礽露出一个天真至极笑容,“就是惠额娘送那株郁金香啊。”
——栾辉前世唯一喜欢花就是郁金香,得知清朝也有时,忙让内务度引种进皇宫。
胤褆一听,差点失手打碎杯盏——那郁金香,额娘提过有毒,不能摆放到室内。因为额娘担心郁金香有毒事情被噶禄知道后,宫内会禁养郁金香,所以这个事实额娘没跟噶禄讲。但钟粹宫里又养了很多,额娘怕他出事,只与他讲了。而他前几日送给太子一株,也是注意叮嘱了养殖方法。可如今太子给了继皇后,他可不认为太子会好心地嘱咐。
果然就像额娘说,天家无孩子。
看到胤褆反应,太子沉默了下来。
胤褆反而是有些急躁地抓抓脑袋,西暖阁内来回踱步,“你到底是怎么想?就算继皇后那么不招你待见,你也不能用这么阴损方式啊!她现好歹也是咱们嫡母!你现还是个孩子,用如此见不得台面手段,万一被汗阿玛知道,他会怎么想你!”
“保成就是这样又怎样?!五哥也嫌弃保成,也不想要保成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五哥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来找保成!”胤礽小小身子抖了一下,眼角隐隐有晶莹亮光,却仍然倔强地抬着下巴,“保成才不稀罕五哥!”
胤褆一见也慌了手脚,太子自生下来便地位超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皇恩眷顾,宫里,哪个不是宠着敬着,所以养成了骄纵张扬性格,就算一时失意落于劣势也依旧不改颐指气使态度。
本以为,巩华城那次是因为第一次见着太子弟弟眼泪,所以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保成这强忍泪水模样是令他心疼。
胤褆忙掏出帕子给胤礽擦干眼角泪滴,强忍着性子温声劝慰,“这宫里,要想活下去是得使些阴暗手段,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送花给继皇后,万一被扯出来,连累会是额娘。保成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除了连累到额娘!”
“我,我没想那么多……”胤礽眼睛有点红红。
“你现是太子,后宫许多人明里对你恭敬有加,暗地里还不知道怎样想法给你添堵呢。尤其是,汗阿玛如今这么年轻,我们弟弟妹妹肯定少不了,以后……所以你一定不要做得太过!”
“可我真不喜欢钮祜禄氏……”
“保成慎言!”胤褆堵了胤礽嘴,一脸严肃,“保成喜欢皇额娘,无论皇额娘是谁!”
胤礽委屈地瘪瘪嘴,后还是妥协地点点头,“五哥说话,保成听从就是了。那,五哥,保成今天好难受,今晚可不可以陪保成一起睡?”
“这……恐怕与礼不合。”
“可是保成今天真好难过,才不要管礼不礼!”
受不了向来跋扈太子弟弟乖巧地撒娇,胤褆不由地点了点头。
胤礽欢呼一声,跑出去征询康熙同意。嫡子控康熙自然很容易就同意了。
晚上,兄弟俩睡太子杏黄床上,胤礽里,胤褆外,两个人都是自小受到教养嬷嬷严格要求,自然不会出现抢被子踹人情况。不过令胤褆难受是,太子弟弟搂他搂得太紧了,几乎不能呼吸。
好不容易等到五哥睡着,听着耳旁舒缓呼吸,胤礽慢慢睁开眼睛,仔细地端详着身旁宁静睡颜。
这是他五哥,对他极好五哥,真会像索额图舅舅说那样,将来要与他争夺皇位么?
……不过,如果是五哥话,就算是皇位,也是无所谓吧?
过后没几天,宫里盛传,五阿哥被惠妃娘娘提溜着扔进了奉先殿,罚跪三天三夜。
五阿哥现毕竟挂着长子名头,光是前来求情表示关心妃嫔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不用说喜爱孙子太皇太后和太后了。
面对各种求情声音,惠妃始终不为所动,只言天家皇子,犯了错就要惩处,否则便不会学乖。至于五阿哥到底犯了什么错,惠妃则是讳莫如深,不肯明言。后,连康熙都惊动了。其实康熙倒是赞同惠妃看法,教养儿子么,就要严格一点。
——当然,他宝贝嫡子太子殿下除外。
——所以说,康熙你以为自己养公主么?
但是,二十四孝汗阿玛架不住宝贝儿子念叨和小小威胁,只好带着太子来了钟粹宫。
栾辉自然知道康熙来目,干脆请完安后也不起来,仍是跪着,“臣妾知道皇上过来目,请恕臣妾不能遵从。”
康熙说出来了就是圣旨,他说出来之前拒绝,也不是抗旨了不是?
胤礽也向康熙跪了下来,“既然惠妃母不允,汗阿玛便同意保成便和五哥一起去跪奉先殿罢,也好做个伴儿。”
栾辉心头一跳,分不清这到底是赌气要挟还是兄弟情深,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康熙,看到康熙宠溺又无奈目光,栾辉算是知道这小太子并不是心血来潮,怕是康熙那儿也求了很久。
栾辉只能无奈让步,“今儿个看皇上和太子殿下面子上臣妾便退一步,锦屏,传本宫话,五阿哥便罚跪两天一夜好了。”
“可是……”胤礽还想说什么,却被栾辉挥手拦住了,“太子殿下,这是五阿哥该承受,还请您不要多说了,本宫并不想驳了太子殿下面子。您就算说再多,本宫也是不会改主意。”
胤礽知晓这位妃母跟自己那位五哥具是说一不二主儿,只能不甘心地瘪瘪嘴,“那,惠妃母能否告知保成,五哥到底犯了何错?”
康熙也是有些好奇地挑挑眉,看向惠妃。
“这个么……”栾辉看着胤礽,意味深长地道,“这件事,本宫觉得太子殿下还是问保清比较好,不过,本宫觉得,五阿哥应该是不想太子殿下知道。”
“我一定会问出来!”胤礽握拳,向康熙跪安后,就急忙跑去奉先殿了。
“这事连朕都不能说么?”康熙抿了一口大红袍,笑着开口问道。
“这……”惠妃赶紧跪下来,脸上露出为难表情,“皇上恕罪,但是,臣妾确实不能说。”
“罢了,先起来吧,朕又不会吃了你,别这么拘谨。左右容华你做事有分寸,朕放心。”康熙不乐意见到惠妃动不动就跪样子,不甚意地摆摆手,显然并没当回事。左右保清才六岁呢,又能做出什么。
栾辉是暗暗地松了口气,保清这次可真犯下大错了,康熙不追究,那就代表了整个后宫态度,他也就不必担心了。
20成誓
第二天一大早,栾辉按着习惯绕着钟粹宫跑了近半个时辰,换了衣服,用了早膳后,就带着心腹宫人去了奉先殿。
命人外头等着,栾辉独自一人进了奉先殿。一进殿内,首先看到就是一抹瘦小缺倔强白色背影。
胤褆自小吃好,又是长于骑射,身子骨养极壮,看起来压根不像六岁,自是没有瘦弱一说。可到底孩子还太小,这空旷大殿里,很是有几分寂寥味道。
再走近一些,便看到胤褆小包子身上只着了里衣。此时正是刚入秋时候,虽然暑热未消,一大早还是挺冷。见状栾辉刚要发火,却见不远处衣服底下躺着一个小小团子。
除了太子,栾辉不做第二人想。
对此,栾辉既是欣慰又是心酸。
欣慰是胤褆确实听从了他话,对胤礽极好,兄弟二人感情极深,想必这一世便可避开夺嫡命运,避开被圈禁至死命运;心酸是因为胤褆对胤礽太好了,好到总是不顾自己,遇到事情总是先想到胤礽,虽然这是栾辉喜见,可想想这么小孩子就要承担起这么重担子,连童年都享受不了,又很心酸。虽然胤褆不是自己亲自生,可胤褆出生也算是容华深刻一段记忆之一了,他基本感同身受,又怎么可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