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扔了一个妙手回春技能上去补血,结果发现自己这一点治疗量补得血还跟不上它掉血的速度……眼看小黄鸡血条就要见底,显示为重伤状态,楚然有些手足无措地回头去看唐无隐。
其实这只不过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很明显唐无隐不太可能会有办法。
唐无隐将食指放倒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眼神示意楚然往他前面某个地方看。楚然便小心翼翼的转回头,连呼吸都压得很轻。很快他就注意到黎小黄鸡不远的一堆飘落的竹叶下面好像有动静,这动静很微小,如果不是唐无隐提醒,也许楚然就不会注意到。
竹叶动了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长出来一样。接着一个还没有手掌大的小人从竹叶下面钻了出来——他垂落到腰间的墨色长发上沾了一片嫩绿的竹叶,长长的衣摆垂落下来,腰间甚至还有精致的白玉配饰,层层叠叠的领口和袖口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枚刚从地下钻出来的鲜嫩竹笋。
小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笛子,随着笛子在双手间转动,柔软而温绵的吟诵响了起来:“第其身而锋其末……”
墨绿的光芒不断在他双手间闪现,然后小黄鸡的血条很快就被拉上去补满。
这技能,绝对是万花没错吧?这衣服,也是万花的破军套吧?楚然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软很好捏的小花,差点就控制不只直接把他拎起来放在手心捏脸了。不过最后他只是俯下身,小心地用手指把小花头上那片竹叶摘了下来。这个小动作让花哥眨了眨眼睛,接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最后看着面前楚然的脸庞,突然一下红了脸转身跑到一颗竹笋后面。
隔了一会,却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看楚然:“你、你是谁?”
楚然抽空询问了一下系统,发现这只小花也是可以加入队伍的成员之后,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只小型奶爸拉进队伍了。于是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因为心情显得十分愉快:“我叫楚然,刚才是你在吹笛子吗?”
小花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
“叽!”那只已经恢复过来的小黄鸡突然叫了起来,打断了楚然和小花的对话。接着楚然感觉领口一紧,就被唐无隐用子母爪拉到了一旁。还没等楚然问是怎么回事,刚才他站的地方一道雷亟轰然而下,将地面化为焦土。
小黄鸡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楚然金色的双层领口,躲过一劫。但是……小花呢?
楚然看着那焦黑的地面,整个人都暴躁了:“卧槽谁干的!把我的治疗还回来!”
“在那边。”唐无隐拎着楚然放到身后,取出千机匣瞄准远处的几个个人影,迅速按下了机关。一支追命箭无声无息地穿过竹林,几乎是在刹那间就穿透了方才放雷亟那人的喉咙。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那人就直接软绵绵倒了下去。其他几个人见这情况大惊失色,迅速结起了防御法阵。
又是一道烈火咒被扔过来,这次却是朝着唐无隐。
只见微光一闪,唐无隐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楚然知道他肯定是隐身了。大概通过系统显示的血条长度估摸了一下对方的血量后,楚然切成重剑,用玉虹贯日直接冲到对方面前,接着一招夕照雷锋抡起重剑就朝着防御结界砸了下去。
结界发出碎裂的声音,几乎在同时,一只极为强壮的手臂冲出结界如铁锤般砸在了楚然的腹部。这一下让来不及收回重剑挡招的楚然腹部传来一阵绞痛,低头一看果然那拳头砸中后并没有立刻收回,而是带着腹部的皮肉转动!楚然明显看到自己的血条随着这次攻击掉下去了五分之一。
楚然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被这疼痛剥夺了一般,冷汗顺着额头滴下来。这时候他才看清这个攻击他的人,正是最开始的时候追杀他的那四个人中领头的中年壮汉!
不过楚然的敌人不会知道,楚然发动技能跟他自身又没有力气其实没多大关系。在壮汉吃惊的表情中,楚然再次抡起重剑砸给了他一个醉月,直接把他砸晕在了当场。壮汉摇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同时间,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径直穿透了壮汉的胸口!血液自胸膛喷溅而起,将楚然金色的衣袍染上一片血色。
楚然愣了愣,喷溅到手上的血迹顺着指尖往下流,带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腥味。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幸存下来的另外一个道修又是一道雷咒劈下。时间像被放慢了一般,楚然听得到雷电轰鸣的声音,身体却如同被凝固了一般无法做出反映。就在他闭眼准备硬抗的时候,几道薄雾似的墨绿光芒笼罩在了他身上,然后他的状态栏上随之就多了一个“春泥护花”效果。
猛地回过头去,就发现那只小花正毫发无伤地站在竹枝上,闭眼专心转着手中的笛子。
又是一道弩箭破空之声划过,伴随着血肉被击穿的声音,刚才那个放雷咒的道修已经被死死定在了他身后一棵竹节上,再没了声息。转瞬之间,这四个人之中已有三个丧命,而站在远处手执千机匣的唐无隐,此时眼中有难以掩饰的血色。
他面无表情,再次缓缓举起了千机匣,对准了最后一个幸存的女修。
那女修似乎似乎是毫无畏惧,脸上有娇俏惑人的笑意,肩膀上停着一只碧蓝蝴蝶,正缓缓煽动者翅膀。仔细看去,在翅膀四周有不断纷纷扬扬飞散的粉末。
不过,她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她在害怕。
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仅仅是一支弩箭便能在转瞬之间结束他们这些修真者的性命,这让她感到无尽的恐惧。
但是她依旧试图用自己的资本一搏。
☆、20·相互影响
作为一个修真者,能作为资本的东西除了本身的修为外,便是身上携带的法器或灵兽。而作为一名女修,她的资本还有这副躯壳以及特殊的体质,如果不是这两样东西,她大概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就在刚才不足一刻的时间之内,她多年经营的一切全部都破灭在了这里——她的道侣和两个儿子全部丧生在此处。
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来追那只落了单的冰凰幼鸟。
“且慢,我……乃是玉蝶阁门下弟子。”女修的眼眸中泛着潋滟的波光,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声音的里的颤抖,“看在师门的面子上,可否放过小女子?若是如此,我当倾尽所有相报。”
玉蝶阁是个皆为女子的门派,他们善于利用上清界女修稀少的情况,寻找其他门派的高阶修士结成道侣双修。这样才在修真界严酷的环境下取得了相对稳固的地位,而玉蝶阁所修炼的功法,也大部分与双修有关。女修说得隐晦,但其中暗示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但是很显然她找错了人,唐无隐和楚然都并非真正的修真者,她的资本显然不起什么作用。唐无隐此时的表情如此平淡,仿佛眼前只是一件死物。唐无隐冷淡的眼神看得女修感到血液一点点冰凉下去,名为绝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肩膀上的蝴蝶似乎是受了她情绪的影响,越发频繁地煽动翅膀。
原本结束这个女修的性命只不过是眨眼的事,但是当唐无隐用余光扫过楚然后,突然改变主意收起了千机匣——楚然此时正低头看着衣摆和手上的血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还没能缓过神来。
而女修见他如此行为,眼中突然闪过一道隐秘的亮光。刚才是她太慌乱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现在看来那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大概是哪个家族初次出来历练的小少爷,虽然实力不弱却还没怎么见过血,所以此时才会有那样的表现。而戴面具的男子,从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动作来看,绝对是在护着这个少年,大概是暗卫之类的存在。
女修自认为阅人无数,对人心更是了如指掌,当下便计上心来。伸出指尖轻拂过肩上蝴蝶的触角,她转而向着楚然嫣然一笑:“这位小少爷,我先前在此处偶得得一只以凤凰之骨所制的法器,名唤‘御雪笛’。为谢不杀之恩,这笛子就送给二位了。”说到此处她取出一支通体雪白,泛着冰蓝色泽的长笛来,半遮半掩地往前一推。
听到御雪笛三个字,楚然才回过神来。那笛子看似离他很近,但是要拿的话却必须向前走一步,楚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自己身后的唐无隐,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才往前一步伸手去接那笛子。
就在手指接触到笛子的一刹那,女修肩膀上看似无害的蝴蝶迅速飞离她的肩膀,接着无数体积较小的蝴蝶从她的袖口中汹涌而出,朝楚然迎面扑来。女修原本姣好的面容在一群幽蓝蝶翼中间显得诡异而狰狞:“去死吧!”
楚然被蝶翼碰到的地方像是被烧灼般疼痛,他下意识握住御雪笛,刚准备往后退右手却被握进了修长有力的指间,轻剑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手心,被一股力道带着狠狠朝某个方向刺入。穿透血肉的声音是如此清晰的在耳畔响起,楚然能感受到血液的温热和腥甜,但是此时他却无比清醒,甚至从血液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