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番外)
亲妈戳着慕绯的脑袋:你看你看,不早点煽情早点求饶,秀发没有保住吧!
慕绯挠头:这叫苦肉计知道不,这样师父就更疼我更内疚了,看一次心疼一次,看一次心疼一次...
亲妈惊叫:完了完了,这孩子腹黑!
亲妈又问:乖孩子,告诉亲妈你长大了想做攻还是受哇?
慕绯装傻:什么是公,什么是兽?
亲妈:攻就是你压师父,受就是你被师父压!
慕绯眼珠一转:噢,那我和师父一起压亲妈!
(亲妈掩面遁走,寻绳索自挂东南枝。。。。)
☆、第九章 拜师 ...
南雪衣缓缓踱到慕绯房里探望,禀退了随侍的两个小丫鬟,撩开帐幔,静静地坐在了慕绯身旁...
将近午时了,她仍蜷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覆着眼眸,在日光下氲开了一弯浅浅的阴影。光溜溜的小脑袋愈加惹人爱怜,细细凝视她的眉眼,仿佛那是无形中有一支笔勾勒出的容貌,每一寸神韵嫣然的精美弧线...自从接到流音水榭养了几日,绯儿的气色俨然红润了许多,昔日的苍白孱弱都在慢慢褪去。
南雪衣将手里那样毛茸茸的小东西放在了慕绯枕边,目光仍流连在慕绯的睡容上陷入思考。据传她的生母容兮然当年受封贵妃前,便是容光绝代、满腹才学、内外兼修的太傅千金。开明十三年时,太祖皇帝驾崩,新帝沈岩继位大婚,同时迎娶“少亲王”东方源的独女东方端华与太傅千金容兮然,人称“一龙二凤”。当时有宫廷画师为皇后与贵妃画像,老百姓为了一睹佳人姿容,连民间的大量赝品都卖到了上万金铢,足见二者霸宠后宫,名动全国。
而那之后,关于端华皇后与容贵妃的关系,则扑朔迷离地出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传言:一说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亲眼证实皇后与贵妃过从甚密,甚至秽乱春宫,行为令人咋舌!另一说两人为争得独宠交恶多年,端华皇后极为强势阴狠,竟有办法让帝君连续两年不曾召幸容贵妃,直到昭华三年才生下了长公主沈慕绯。
也许是慕绯的出生触怒了东方端华,太傅容奎大人竟被皇后以莫须有的谋逆罪处死。刚刚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容兮明惨遭贬官下狱,容家失势潦倒。容贵妃因此含恨在心,忍辱负重,于昭华七年生下儿子沈梦翎,一出生即立为储君。而东方端华多年来只生了一个传说不是龙种的私生女东方若情,这个私生女自幼就被母亲放在冷宫里藏着掖着,直到端华皇后篡位夺权,才在最近赐封公主名号...
照这结果看,皇后与贵妃的关系应是证实了第二种传言。可南雪衣仍然觉得事出蹊跷,不知遗漏了什么地方,不明不白。也许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追问慕绯那日逃亡的细节,和一些宫闱旧事。可细细一琢磨,绯儿这样骄傲又单纯的心性俨然是自幼就被母亲护得极好,不知人心险恶。她记忆中的端华皇后必然也是镜花水月,戴着面具的表象而已...
也罢,为了慕绯能更好地开始新生活,过往的一切本就该尘归尘、土归土,再也不要提及了!
这漂亮的瓷娃娃长大后一定会继承母亲的倾城绝代吧,而南雪衣想要做的,就是保护她决不能重蹈容贵妃红颜薄命的覆辙!
南雪衣正敛眉思索,却见慕绯忽然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了什么喜悦的事,右脸颊的小酒窝不自禁地绽了开来...南雪衣低下头,笑着用手指去戳她的小酒窝,敏感的慕绯立刻就醒了,一脸迷蒙地看着南雪衣。
“你还知道醒啊!”南雪衣嗔笑着,硬是把她的衾被撩开将人拖起,又把一个白花花毛茸茸的小东西塞到慕绯怀里:“快戴上看看,不合适的话我再改。”
慕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狐疑地展开了那一团白毛,原来竟是一顶手工精织的毛绒帽子!她立刻就往头上一扣,不宽不紧,正是合适!
慕绯一跃下床,穿着亵衣就站在了铜镜前细细打量自己的模样。那绵绵软软的一层小白毛完全遮住了羞人的小光头,手感出奇地细腻温暖,竟像是自己的头发又长出来一样,颇有些栩栩如生。南雪衣抿唇淡淡笑着,帽子合适她就放心了,熬夜未睡的疲倦也荡然无存。
南雪衣陪她站在镜前,替她一件件披上衣裳。这雪白的狐狸毛帽子与慕绯身上的品红棉袄相得益彰,衬得十岁女娃儿愈加唇若朱砂,肤如凝脂细玉,稍加打扮便显出了不俗的气质。
“是...是你亲手做的么?”慕绯想起了昨夜,对面的闺房灯火一直亮到深夜,她睡前以为是南雪衣挑灯夜读,却不料是...
“恩,怕你着凉。这是北方上好的野生白狐毛,你爱惜些,别弄脏了。”南雪衣淡淡应着,眸光温柔静谧。慕绯闻言,心里暖暖的全是感动。
“谢...谢谢你!”慕绯咬着嘴唇吐出几个字,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模样煞是可爱。南雪衣不答,手心轻轻覆在她毛茸茸的头顶,爱怜地揉了几下。
“南雪衣,”慕绯忽然唤她的名字,黑瞳莹润晶亮,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你会一直留我在身边,照顾我一生一世吗?”
南雪衣有些怔忡,睫间染上了一层错愕一层朦胧。然而只是一瞬,她就仿佛把慕绯话中的深远想开想透了,南雪衣凑近她的小脸儿,朱唇轻启,有些慧黠地笑道:“好啊,那我以什么名义照顾你呢?”
名义?这个问题慕绯还真没想到过。难道认南雪衣做干娘养母?她也实在太年轻了吧!义结金兰的姐妹?可南雪衣对她的关怀和引导又像是超越了同辈间情谊。两人差的这七岁,不上不下,不伦不类,能扣个什么名义呢?
南雪衣见这小家伙果然是答不上来了,小手去挠头顶的狐狸毛,眉头深蹙,脸也垂了下去,讷讷地盯着自己的鞋头。南雪衣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手指绕进了她的手心,仿佛牵起的又不仅仅是一双手,而是彼此息息相关的命运...
“绯儿,我收你为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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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了“剑圣祠”的祖师画像前,慕绯仍担心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难以置信的梦境...
南雪衣真的愿意收她为徒么?
画像上是一个仙风道骨,白须长眉的褐袍老者,那老者背负了一把四五尺长的巨剑,一手握着巨斧,一手执着大锤...脚踏缥缈青云,目光里有诉不尽的沧桑睿智,仿佛是从前世轮回中走来...
慕绯知道拜师的第一步便是拜祭本门祖师。铸剑山庄的庄主之位皆是南家代代相传,庄主的嫡传弟子不能超过十人,而这十人里还要各分成“剑客”与“铸剑师”两类培养,剑客与铸剑师可以再收“门徒”与“铸剑学徒”。铸剑学徒们在工坊中铸得名剑神刀,门徒与剑客负责出货押镖。正因此,徒弟们术业有专攻,剑术集大成者往往铸剑能力欠缺,铸剑师的剑术亦是平凡无奇。山庄将近百年的历史里唯独出了一个南雪衣天赋异禀,既精于铸剑又擅于用剑,前途难以估量...
而今日今时,南雪衣竟主动收她为徒,这岂不是意味着她慕绯从此扬眉吐气,可以正大光明地留在山庄不再受人欺凌?长大以后,她可以与南雪衣一样武功高强、挥剑如仙,说不定还能铸得一把专属于自己的无双宝剑!
慕绯仰视着祖师爷爷的画像,心潮澎湃汹涌,两眼放光。
“绯儿,还不快向铸剑先师欧冶子叩首三拜!”南雪衣的声音从头顶压下催促,颇有初为人师的凛冽肃穆。
“弟子慕绯,叩见剑圣祖师!”慕绯只好乖乖地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地磕起头来。看出了慕绯乖巧中的一丝疑惑,南雪衣墨色的冷眸又转而柔和,耐心开解道:“欧冶子乃史上第一位铸剑师,曾为古越国铸得龙泉、泰阿、湛卢三柄神剑。后人但凡钻研铸剑之术,都会在入道的时候拜祭欧冶子先师。数千年来欧冶子的铸剑术早已失传,南家的铸剑术是自成一派,冠绝天下的。而南家的剑法则是师承武当派,强调内功修炼,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听她这么一说,慕绯立刻想起那时南雪衣出手相救曾用的一招一式,那般空明灵秀,好似行云流水,藏着凡人难以堪破的至道玄机...
慕绯黑瞳流转,强烈的兴奋与期盼已完全溢于言表:“那...那你教我什么呢?铸剑术还是武当剑法呀?”
“你想学什么,我便教你什么...”南雪衣欣然笑道,眼神里带着幽幽自信的神采,如一朵暗影中也难盖风华的蔷薇花。
拜过祖师像,上完了香,慕绯站回南雪衣身边,十岁的她身量仅到南雪衣的肩膀。瓷娃娃有些玩味地扑闪着眸子,挑眉笑道:“你是为了收我为徒才给我织帽子的吗?授之以恩,动之以情,我愣是没法拒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