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超强的恢复力……能说,不愧是主角,不死小强么。
他眼睁睁看着一天后,雪冢醒来,两天后,雪冢恢复健康,三天后,雪冢活蹦乱跳,一点事儿都没了。
“没事了。”雪冢在第四天时开朗地笑着说,然后眼中闪烁,“你又救了我。”
某个本来想抛弃他的人,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无颜以对。
忧伤之下,白暝决定晚上不再照顾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
深夜来临,白暝帮雪冢掖了掖被角,看着他的脸。雪冢眉头分得比较开,看着少有尘世污浊,鼻梁特别挺,显得整个人十分英气,那是一种极其纯正的俊美,让人想起金子,又或年少英俊的太阳神,在最黑暗的夜晚都会散发光辉。
这孩子,有些变了。就像宝剑开了刃,有了光芒——成长了。
白暝对于这个执著于自己的孩子,感情复杂,觉得他就跟自己弟弟一样,看着他成长,欣慰,又心疼。但心里,主要还是高兴的,越有成长,就越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中活下去。
他轻声说:“晚安,我走了。”
雪冢本来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这几天,他习惯了白暝陪床,睡在他身边,一转脸就能看到的感觉,听到这话猛然惊醒,从床上弹起来,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这是他第二次被白暝救下来,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白暝融化了一把枪,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雪冢无比震惊,甚至一瞬间以为这个人真的是天神降临。他对白暝畏惧又想靠近,摸不透他却坚定地认为他很可靠,不会伤害自己。不知为什么,这个才相处十来天的人,已经被他认为是人生中最重要、特别的人。
因为养伤,他睡觉时上身不会穿睡衣,这时,整个上身都从被子里露出来。浅金色的头发垂在肩上,面容是少年的那种称得上明丽的英俊,眼睛有种冰的质地,剔透,却十分有神。而这副基本成形的骨骼——漂亮的锁骨,肩宽,腰细,胯窄,腿长,还有点肌肉,像是乳白色的大理石——绝对是穿制服能迷死人的料子。
白暝欣赏完了,心情不错。他觉得雪冢就像自己弟弟,总想挑逗他,就像逗自己家孩子。他嘴角翘起来,眼角也上挑,睫毛半遮住乌黑的瞳仁,冰冷精致的人笑起来,意外的有种桀骜不驯,嘲笑他:“回自己房间睡,还想让我一直照顾你?”
“额,一、一定要……”雪冢有些慌,又有点问不出口,“一定要走吗?”
慌乱漂亮的少年人,仿佛很舍不得自己,又别扭着没法直接说出来。白暝心情更好了,俯下身,把他圈在自己与床板之间,颇有些暧昧的意思:“不想我走?”
说起来,白暝其实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友情、亲情,更不用说爱情,从未明白过如何正常地,而不是只想着提防和利用地与人相处,所以他对雪冢,其实是人生中第一次,不讲利益不讲防备地跟人在一起。从前,他的行为模式基本分为两种,用强大气场征服,用温柔和魅力笼络。他喜欢雪冢,像是忽然有了自己的亲弟弟,于是自动切换到【笼络人心】模式,完全是习惯性地魅力全开,眼波荡漾……
——咳,话说,白暝君,你想把他当弟弟,用这种勾引人的眼神……好像会出问题呦。
雪冢脸立马红了,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缩得有点太近,身体微微紧绷,希望他靠得更近,却不敢自己靠过去。
他觊觎的,窥视的,总想伸手摸一摸的黑猫似的人,就在身边,两个人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那么柔软的黑发,直视自己的纯黑眼睛,纤细的脖子和单薄的肩膀。显得那么安静,那么神秘,那么漂亮,又蕴含着那么多的力量。
雪冢很想抱他,想着如果自己抱住他,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别走,”他说得挺艰难,但硬挺着去看白暝的眼睛,“陪着我好不好。”
一直都陪着我,一直都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白暝撇撇嘴角,心想要我陪着你,那就陪着你咯,他觉得这孩子需要他,还挺高兴的。他脱掉外衣,躺倒床上,见雪冢有点紧张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禁失笑,蹭过去,侧着身,鼻尖抵在他肩窝那里。雪冢的气息温暖,干净,让人想起灿烂阳光下的冰川。白暝闭着眼睛,在这样的气氛中觉得舒服,伸手揽住雪冢的脖子。
这孩子是他创造的,他了解,这孩子还曾经两次为了他不要命。
他曾经拥有财富,拥有权势,拥有人脉,却从来不曾拥有过真心。而跟雪冢在一起的自己,是真正的自己,不必伪装,不必恐惧。在雪冢身边,他踏实、安心,能睡好觉。
于是,一晚上,白暝睡得很香,雪冢一直僵挺着,在黑暗中纠结,是也伸胳膊抱住他呢,还是不抱呢。抱住呢还是抱住呢还是抱住呢……
最终,他还是没敢动,他怕白暝把他也给融了,于是只是缓缓转过头,下巴刚好压在白暝软软的留海上。
一开始看都不愿意看他的人,现在正抱着他熟睡。好像渴求的东西终于摸到了边,无比欣喜,又觉得难以相信。这是两次救了他的人,这是对他恩情深重的人。只要他乐意靠近一点,自己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他乐意接受,自己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
那是他的恩人,他的憧憬,他敬畏的人,他要保护的人。
俩人在这么睡了三四天之后,白暝终于用“如果斯托蓝家的人晚上悄没声地来解决掉雪冢怎么办”,“不行要留在他身边不然两个人可能被各个击破”,“在一起睡觉很暖和”等等理由,就这么开始了正式同床共枕的日子。实际上他不想承认的理由是:这样子一起睡,感觉很不错。
他从没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过,这种肌肤相亲,互相摩挲的感觉,温暖,干燥,让人上瘾。
——亲,你应该庆幸,现在雪冢只有十四岁→→
几天后,白暝开始计划的第一步,研究自己的异能。过去,他只知道自己的手能发出高温,现在想来,似乎竟是电生热的原理。
……咳,焦耳定律么?
这种复习高中物理的感觉真是让人无力吐槽。
他的异能确定就是电吗,还是会有别的属性?
一天晚上,雪冢已经上床睡了,白暝还在床下鼓捣从小客厅里卸下来的电灯泡,用手拿着,背对着雪冢,让它一明一灭。他下意识的还是不想让自己与众不同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
雪冢在床上看着白暝背对着他在研究什么,抱着一种观赏的心态,目光不觉就在他腰上、腿上流连,不自觉地,嗓子里有点干。
真好看,看不够。现在他又在做什么?雪冢轻手轻脚地下床,想去看看他。
白暝试了好几种催动异能的方式,最终得出的结果都是他只能发电。感觉到雪冢过来,他停下动作,于是雪冢看到的就是他拿着一个灯泡在打坐。雪冢不明所以,装作不是去看他,拐向卫生间,进去后关上门,又忍不住趴在钥匙孔上继续看。白暝停顿了好久,屁股挪动了几下,扭着腰转身,最终成了背对着卫生间。
雪冢有些失望。他知道白暝有秘密,现在也知道了,这个秘密,白暝不想对他说。
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当他躺回床上后好久,还久久没有消散。
好半天以后,雪冢大概已经睡着了,白暝才转头去看他。这小子刚才出来时的表情,似乎是……难过?
其实,他还是不大懂怎么跟着孩子相处,他总觉得雪冢对他欲言又止,好像有点怕他,他不想让这孩子那么拘束,也不想让这孩子难受。
看来,要努力适应有另一个人在身边的感觉。
第二天,白暝打算测试自己的电压。雪冢虽然昨晚有些郁闷,早晨又看见白暝在自己身边熟睡着,心情就好多了,所以当白暝招呼他出去的时候,虽然有些意外,却立马跳起来,赶紧跟上。
这几天,白暝为了探寻整座宅邸,搜索其中能为己所用的资源,顺便分析他们的处境,经常出门去在院子里闲逛。但因为他习惯自己行动,从来没有带雪冢一起出去过,都是吩咐他好好待在屋里别乱跑,让雪冢觉得这人觉得他没用,不带他玩。因此,这回白暝出门居然叫着他,让他特别高兴。
两个人出了楼,白暝对他说:“我需要灯泡,不同电压的灯泡。”
“北面有个车库,没人看着,车被改装过,上面装的大概是高压氙灯,你帮我偷出来。”
“然后,北面那个小别墅,没人住,一层有个特别华丽的灯,最中央的灯泡大概是八百伏特的那种,也帮我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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