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涛过去的作风一直是合则来不合则去,他也从没考虑过什么永远不永远的问题。
可景休不同,他要的不是一时的欢愉,而是两人长久的一起。
那需要太多太多的东西来维持,最首先的就是要能相守下去的心意。
其实,景休并不适合做一个GAY,他想得到的东西在世间太珍贵,太纯粹,太罕见。
鄢涛撸了撸头发,“我能保证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你,我发誓,这样也不行么?”
景休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要的,所以还是算了吧,你要是觉得我还不错,我也可以尝试剔除过去对你的偏见,但是,即便那样我们也只适合做朋友。”
鄢涛本来想拧一下,但是他忽然发现,也许正如景休所说,他不顾一切的让景休接受自己,到头来也许最后受伤的还会是景休。
正因为景休看透了很多,所以他才爱的那么小心翼翼。
*
两个人回到家已经不早了,如同过去一样,景休进屋开始备课,鄢涛进屋开始发楞。
鄢涛其实一直都是个比较自我的人,这不是天生了,是后天的环境对他的影响。
他不是故意不去为他人考虑,而是脑子里从来没养成过这样的习惯。
而今天景休的一席话,似乎敲开了鄢涛脑中一直欠缺的一道门,让鄢涛开始学着从他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鄢涛望着天花板,一直在咂摸景休的话,越咂摸越觉得怎么自己过去显得那么渣呢?(景休:别犹豫,这次可以相信你自己。)
他开始在自我意识和景休意识之间斗争,因为他真的很想得到景休,这种渴望现在每天都在急剧的加速,愈演愈烈,越看透景休一分这种渴望越甚。
直觉告诉他,如果得到了景休,他将会同时得到一些很了不起很惊人的东西。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了起来。
他懵懵懂懂的掏出来一看,立刻就回神了,上面写着“太后。”
鄢涛连忙坐起来,头朝东方跪在床上,谨慎的接起电话,“太后吉祥。”
电话那头的鄢妈妈冷哼了一声,“看这意思,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在外面住的挺美的啊你?”
“哪能啊,儿臣时时刻刻记挂着母后,望母后凤体安康!”鄢涛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真诚些。
“还安康呢,我都要被你气死了!在外面住了那么久,一个电话也不往家里打,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把你妈放在眼里了是不是?!”鄢妈妈扬声说。
鄢涛连忙安抚,“怎么会呢,您不是在气头儿上么,我怕我给您打电话是给您添堵啊。”
“哼,那你还让你大哥来游说我?”
鄢涛尴尬的赔笑脸,看样子鄢大哥是起到良性作用了。
鄢妈妈缓了口气,高傲的说:“行了,想回来就回来吧,别弄的跟我多恶毒似的。”
“那个,那个…”鄢涛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妈啊,我先不想回去,想在外面再多住一阵子。”
这下鄢妈妈彻底火了,在电话里就扬声开骂,“你!你跟你妈妈我犯拧是不是!还不回来?!难不成让你妈我去下跪求你!你这个倒霉孩子!怎么这么记毒儿呢!跟我对着干!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妈,妈,妈,您消消气,您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鄢涛要是在他妈的身边,早给他妈跪下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鄢涛有些不好意思,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扭捏,“我啊,那个,我现在跟别人一起住,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吧,想跟他多住些日子。”
鄢妈妈惊悚了,“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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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强调一下,从一开始,景休就是个伪女王,注意这个伪,他在努力的装着女王,并向着这条道路努力前进中。
☆、48
鄢涛用了N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他妈妈给他的任务——照相片,照一张景休的照片。
鄢妈妈自从那天知道鄢涛不愿意回家,就惊悚不已,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知道,要是能为了一个人连家都不愿意回了,那这里面一定是有事儿,还是有大事儿!
千逼着万逼着总算把鄢涛逼的嘴秃噜了,承认自己对人家有意思。
鄢妈妈简直是大喜过望啊,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让鄢涛把人带回家看看。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别人不知道,鄢妈妈不知道,鄢涛还能不知道么,别说带回家,就是每次想跟景休一起吃饭都要费劲半天,景休实在太不好搞定了。
最后母子两人达成了协议,婆婆总是先相见相见儿媳妇长什么样儿吧?(景休:哼,笑了,自说自话的母子俩。)
鄢妈妈实在是怕了,他怕鄢涛看上的是又是那种小妖精啊,不是她古板,她真心觉得那样儿的长久不了,就算找个男人在一块儿,咱不最好也得找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么。
鄢涛费劲八火总算是给了他妈一张景休的半正脸儿。
此刻,鄢妈妈正拿着那张照片仔细端详呢。
照片里的景休正系着围裙做饭呢,穿的很居家,表情很认真,在厨房灯光的照耀和白色热气的蒸腾下,这不明摆着一个新时代居家好男人么。
鄢妈妈看了老半天,抬起头满意的推了推花镜,“哼,算你小子这次聪明了一把。”
明明鄢妈妈这是认可景休,鄢涛不自觉的也得意起来,骄傲的朝着他妈一仰脑袋,那意思就是:怎么样,这可是我的人,够可以的吧。
“找对象儿不就得找这样儿的么,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你看看你过去看得上眼儿的,我就不信能有一个是好好居家过日子的。”鄢妈妈过去对鄢涛的审美标准是很鄙视的。
鄢涛不敢反驳他妈妈,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称是,其实心里暗暗默念:可不止,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算什么,还上得了床呢,在床上一点儿不比你嘴里的小妖精次。
“他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鄢妈妈例行公事的问。
“本市啊,是然然的老师。”鄢涛照实回答。
“哦?”鄢妈妈很惊讶,“这么巧啊?他是不是姓景?”
“哎?妈,你怎么知道的?”鄢涛也很惊讶。
“然然总是嚷嚷他要嫁给景老师,要嫁给景老师的。”鄢妈妈说着就捂嘴笑了起来,“估计这人还成。”
鄢涛狐疑的看着他妈,“你就看个相片就知道还成?也太武断了吧?”
“你懂什么,相由心生知道么,这人行不行的,有时看脸就能看出来。”鄢妈妈很有经验的说。
鄢涛满脸黑线。
鄢妈妈最终拍板儿,“我们然然都能认可的人,估计错不了,不过没见到人,怎么说也不算数,等哪天带回家看看吧,妈给你审审。”
鄢涛哼哼唧唧的样子,“先别带了吧,我这,我这还不认可他呢,他一个劲儿追我,哎呀,可烦了,我还没考虑好呢,等我考虑好再说吧。”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你们没看错,鄢涛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就是这么青天白日的说瞎话儿,完全趁着景休不在就大肆的颠倒黑白,一条舌头一卷一动就把原本的事情倒了个个儿。
为什么?太简单的,纵横四海的鄢二少怎么可能拉得下脸告诉他妈妈,他追人家追不到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
鄢妈妈也不说话,透过花镜森森的看着鄢涛。
鄢涛被看的发毛,“妈,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啊,怪吓人啊。”
鄢妈妈冷笑,“哼?还不定怎么回事儿呢,别是你追人家追不到,人家不愿意跟你回家吧?”
“咻”,鄢涛的心头正中一箭,被说中事实的感觉好伤人啊,呜呜呜呜。
要不说呢,自己的儿子是什么玩意儿变的,妈最清楚。╮(╯_╰)╭
鄢涛被击败了,垂头丧气的摇白旗,这几天以来,他真是非常的郁闷,拒绝别人,他有经验,被别人拒绝,他可没经验。还是连续!多次!严重!被拒!
而且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多大的心理承受力,他觉得景休简直是眼睛被鸡屎糊住了,自己的身段都这么柔软了,竟然还打动不了景休,景休也太他妈的铁石心肠了!
鄢妈妈看着儿子这副倒霉德行,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本来想抱着点儿看笑话的心情,但是转头一想,算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儿子,而且鄢涛长到二十多岁,人生中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做妈妈的必须趁机高大威武一次。
她咳嗽了两声,试探着问:“他为什么不同意?”
鄢涛觉得丢脸,只摇头,坚决不说话。
鄢妈妈也不生气,继续循循善诱,“估计啊,人家身边肯定是有比你好的,不然怎么可能不接受你?”
“切。”鄢涛嗤笑一声,“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