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谌随手拉过一位考古队员,小声问道:“这洞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名考古队员看了程教授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恐怕是盗洞。”
陆谌一听来了兴致,忍不住多瞄了一眼,这洞口是长方形的,不过一平方米见方,垂直往下洞口十分规整。洞内的泥土回填了大部分,乍一看也就是半米深的坑,也只有行内人专业的眼光才能认得出,普通人即便看见了也不会意识到这是盗洞。
程教授围着洞口来来回回转了一圈,评价道:“技术十分专业。”说完,他又蹲下身从洞内和洞外各在抓了一把土捏在手心里搓了搓,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是古代的盗洞,这黄土还算新鲜,应该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陆谌这个外行人一脸惊奇,怎么老爷子摸把土都能推测出这么多事情?
程教授将手中的沙土扔回地上,站起身对他说:“小陆,你挖出来的金壶可能是漏网之鱼,极有可能是盗墓贼无意中落下的……”他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些担忧:“我现在就怕古墓内部已经被盗墓贼破坏了……”
陆谌安慰道:“程爷爷,我看这古墓未必已经被破坏了。没准盗墓贼离开时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为啥不将盗洞填平整还留那么半米深没填,还将文物落在了这里?”
他这么一说,程教授原本崩紧的脸顿时放松了下来,望向陆谌的目光也带了些许赞许:“小陆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找到墓门打开墓穴,我在这里干着急乱猜测也没用。走,先回去研究研究下一步该从哪入手!”
考古队员继续在现场清理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程教授则带着陆谌往办公室走去。推开办公室,就看见程昱趴在办公桌上睡觉,陆谌几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耳朵叫嚷道:“我们都在外面忙乎着,你小子倒好竟然躲在办公室里偷懒!”
趴在桌上的程昱毫无反应,陆谌感到奇怪,用力推了他一把,谁知程昱的身子却像失了力般往一边倾斜,只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陆谌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
程教授瞧见躺在地上不醒人世的孙子脸色大变的冲进办公室,扑到程昱身上大声唤道:“小昱,你怎么了?别吓爷爷啊!”
此时陆谌也发应过来,蹲下来将程昱扶了起来。只见怀中的人面色潮红,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将手伸向程昱的额头,仅仅碰了一下就让人觉得烫得厉害。
“他发高烧了。”陆谌说道,又瞧见程教授神色慌乱,怕他一把年纪激动之下容易出事,遂开口安慰道:“程爷爷,你别担心,我这就送他去医院。”
“小陆啊,我家小昱就拜托你了!”
“程爷爷尽管放心。”他说完,径自将昏迷不醒的程昱打横抱起来,一边通知助理马蔚将车开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的梦(补全)
程昱这次生病来得太过凶猛,紧急送入卫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再给他做完测量体温、抽血等一系列检查后确诊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一周进行治疗。
陆谌替他办好住院手续后,昏迷不醒的人被送入病房中。护士先为他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进行静脉输液治疗。
等一切安排妥当,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了。
程教授随车一同到医院里,眼睁睁望着陆谌一路忙进忙出只能干着急但也帮不上忙。倒是陆谌怕老爷子年纪大了熬夜身体会受不住,让马蔚送他回宾馆休息。
程昱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雪白色的薄被,左手露在被子外,手臂上插着针管,透明的液体从吊瓶里一滴滴的流进他的身体里。
病床另一边,陆谌正趴在床沿上睡觉,身上仅披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他望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想要抬手碰一碰却发现自己是有气无力,脖子僵硬得厉害,动一动似乎都耗去他大半力气。
这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床边的陆谌,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睡眼,问了一句:“醒了?”
“我……怎么了?”程昱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说起话来如老鸦嘎嘎叫,十分难听。
陆谌望着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好在人总算是醒过来。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已经不烫了。他这才平静的回答:“急性肺炎。”
“怎么回事?”程昱盯着陆谌的一举一动,额头垂下的凌乱的发丝下,那双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守护。
“你不记得了吗?你昨天下午在基地的办公室里昏倒了。”
程昱这才记起昨天下午陆谌跑去看考古队员现场作业,他兴致缺缺的回了办公室翻出他爷爷的书读了起来,不知何时居然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
“平日里也没见你有啥毛病,这次怎么弄得如此严重?”
对面陆谌的追问,程昱的目光闪动,想起那些凌乱破碎的梦,头突然疼得厉害。他刚想开口对陆谌说,就看见拿着体温计的护士小姐走进了病房。
“来,量一j□j温。”护士小姐走到病床前将体温计放进他的腋下,又看着一边架子上的即将空掉的吊瓶说:“该换药了。”等换好药瓶,体温也测量完毕。护士小姐看了一眼体温计上的数字,一边将数字记录在本子上,一边对程昱说:“体温正常了。”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程昱原本想告诉陆谌的事也忘了说,倒是陆谌想起他还一夜没吃东西,开口问他:“想吃点啥?”
程昱感到自己明明很饿却没有半点胃口,想了半天告诉陆谌:“我想吃香菇鸡肉粥。”
陆谌站起身,对他说:“我去买。”
陆谌让马蔚将车开过来,他打算到附近的餐馆看看有没有哪里卖粥的。等他上了车坐在副驾的位置上,马蔚面露难色,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开口说了句:“陆总……程总那事您怎么看?”
他这话让陆谌感到十分意外,一向沉默寡言的助理啥时候也八卦起来?
马蔚一边开车一边对他讲:“陆总,有句话我不当不当讲……”
陆谌挑眉望向驾驶座那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总觉得程总这次突然生病邪乎得很。”马蔚说着,“恐怕这次挖掘古墓的事情冲了某种忌讳吧……”见陆谌没吭声,他继续说下去:“我们老家那有种说法,挖墓损阴德会祸延子孙。程教授干这些恐怕……”
“你还越说越神了!”陆谌打断他的话,“人家程教授干的是考古工作能和盗墓贼相提并论吗?”
“陆总,我们老家那的风俗就算是请人移墓都要那家的子孙亲自去敲第一锤,外人是不能随便动的!不然会走霉运……”
陆谌失笑:“想不到你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挺迷信的。”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马蔚说道一幅心有戚戚焉得的样子,“陆总,我说得话可能不怎么中听,不过我觉得咱们星途是搞娱乐这一行的,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和考古工作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这种事情还是少沾的好……”
陆谌想了想,回到:“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考虑的。”娱乐公司参合考古确实有些不伦不类,没准在外人看来还会认为他不务正业。
小车在路边缓慢的行驶着,陆谌看见街边有餐馆便让马蔚把车停下,沿路问了几家,终于找到家做香菇鸡肉粥的,等了半个小时才将刚出锅还热气腾腾的粥打包好,又急匆匆的返回医院病房。
程昱今天的针已经打完正坐在病床上。他接过陆谌递过来的粥,依然没什么胃口,拿勺子舀了几口就放到一边,对陆谌道:“谌子,我给你说个事,你可别笑话我。”话语里是陆谌少见的认真。
“你说吧。”陆谌拉过一只凳子坐在病床边上。
“其实昨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事实上,我做这样梦持续时间已经有一年多,以前的梦都是断断续续破碎的片段,可是昨天那个梦却异常清晰……”程昱一脸严肃让陆谌不知为何突然联想到自己小助理之前的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难道程昱真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梦见自己在一座宫殿里,那应该是天姚国的皇宫……”
“噗!”上一刻还觉得惊悚的陆谌这会儿却爆笑起来,“哈哈,怎么又是‘天姚’!你肯定是和你家老爷子一样整日专研什么天姚文化走火入魔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原本觉得好笑,谁知程昱的脸色却异常严肃冷静:“谌子,我是认真的……你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