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妇又惊又惧,不敢置信地看向樊雪寒,“你是什么人?!你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樊雪寒一笑,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带了个大斗笠,人家看不见自己表情,于是道:“独门秘方,告诉你,这些东西在我这儿就是小儿科,怎么样?还来么?”
黑寡妇上下打量他,只感觉得到这人功夫不差,其他却是看不出什么来,心里有些没底——难不成是碰到什么高人了?
可她也想不通,自己这些宝贝那可是什么阵仗都见过了,除了怕火烧水淹,这些东西速度快,出其不意,会钻人空子,经过自己特殊的训练,更是十分听命令指挥。
她还未见过,居然有人洒了点粉末就能让宝贝们死的死,逃得逃,半点命令也不听了。
她气急败坏地又吹了几声短笛,却是再没看到那些东西的影子出现。
“你们……”她拿着短笛指向樊雪寒,“报上名来!”
“不要。”樊雪寒说得特别耿直。
女人怒气交加,“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报出来,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妈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姓名吗?”樊雪寒无辜道:“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儿童,要惩恶扬善,但是保护自己也是必要的。”
“……”黑寡妇见过的人太多了,嚣张自负的,怕死胆小的,呆头呆脑蠢死人不偿命的,又或者一肚子黑水一脑袋算计的,却从未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
她一甩袖子,将短笛收起来,不打算再跟他们耗下去。
“今日姑奶奶不跟你计较,下次再遇见,姑奶奶要你项上人头!”
说完,一跃而起,很快落于高树上,借着力几个起落,迅速不见了人影。
胡小海皱了皱眉,绕开众人走到杉哥身边。
男人瞪大眼,脖颈上的血窟窿已经快被冻住了,一张脸上满是愤慨和不敢置信。
胡小海伸手在他带血衣服上摸了摸,庄夙颜皱眉想阻止,“少主。”
胡小海却没答话,直到摸出之前给他的那锭银子,又摸出一个看起来像是令牌的东西,才对邢帆道:“把他们都埋了吧。”
“是。”
梵儿一扭一扭地过去,力气惊人的左手一拉右手一拽,很快开始清理现场。
等到在村子外头将众人都埋了进去,胡小海合手拜了拜,“对不住啊杉哥,时间有限,兄弟们先挤一挤,等我找到你的家人,会让他们来寻你们的。”
樊雪寒削了个木头牌位过来,给插到临时墓前,上头就写了杉哥众兄弟几个字。胡小海将那锭银子埋在牌位前头,用雪盖住,这才起身。
“这牌子能证明他的身份吧?”
庄夙颜拿过来看了看,“上头就刻了一个杉字,估计是家里的东西。”
“看他们穿着不差,又赶路过来。”樊雪寒摸摸下巴,“脑袋上袖子上还绑着白布,肯定是得到黑寡妇的消息就直接追过来了,恐怕离这里不是很远。”
“反正都要去轩辕国,帮他通知一声家里人也是顺路。”胡小海看向庄夙颜,寻求认可,“再者说黑寡妇到底为什么杀他兄弟,也可以查一查。”
“查这个有用?”庄夙颜看他。
“不查就一点线索都不会知道。既然七星刀和太子殿下有关系,黑寡妇又和七星刀有关系,遵从A=B,B=C,所以A=C的规律,这件事值得一查。”
邢帆好奇问:“什么欸?笔?射?”
“……”胡小海看他一眼,“动不动就说射什么的,邢帆你太不对了。”
邢帆:“……”
庄夙颜叹口气,但也知道胡小海说的并无不对。虽然中间有一段话他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明白大意思。
“臣自当遵从少主的意思。”
胡小海一愣,局促道:“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继续赶路吧。”
虽然之前庄夙颜已经明确表达过,不会拂自己的意思,会按自己的要求办事,但……果然还是不太习惯。
当天晚上,几人吃了饭各自回房休息。
樊雪寒进门前突然道:“我有个问题。”
几人都转脸看他,“为什么王师分房间的时候这么理所当然的和我哥一起住?”
他又抬手指了指自己和邢帆,“为什么我要和邢帆一起?”
胡小海一愣,说真的,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按照彼此关系来说,他和樊雪寒住一间,王师和邢帆住一间不是更合理?
当然所谓的“彼此关系”也只是他和樊雪寒自己清楚。
王师当然不清楚,于是开口道:“那宫主以为该怎么安排?”
“我和哥一间啊,你和邢帆是主仆关系,又彼此熟悉,一起住也很合适嘛。”
王师点点头,“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我的任务是保护少主安危。宫主和我们才认识不足一月,我有什么道理让宫主和少主住一起?”
樊雪寒掀起一点白纱,露了个‘你讨厌’的表情,嗔道:“想和我哥一起就直说啊,弯弯绕绕的一点都不男子汉。”
王师:“……”
某少主:“……”
樊雪寒嘻嘻嘻地就会屋了,邢帆看看自家两位主子,终于还是没多说什么,低头又回房间了。
隔壁门一关,胡小海后知后觉地紧张了起来。
仔细想想,他还是第一次和王师单独相处啊!而且还是同一间房?
……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当然!他不是说那什么什么,也不对!他没想那什么什么!……
胡小海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混乱。
之前想着王师射过一次,这种事平日忘记了还好,一旦想起来,就觉得心虚得不行,好像藏了个巨大的秘密在心里,随时随地会爆炸一样。
王师推开门,见少主站在门口一脸复杂表情,忍不住道:“少主?早些休息吧。”
“……”
咳咳!!
“恩,好。”
胡小海故作镇定抬腿进屋,然后脚就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十分不雅地摔了进去。
好在王师就在前头,一伸手就搂住了。
这么恰好,隔壁樊雪寒开门出来,想叫小二提热水上来洗澡,于是……
敞开的大门让里头的二人姿势动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樊雪寒捂住嘴,“矮油,关了门再做也不迟啊。”
迟你妹啊!这是天大的误会!!
胡小海猛地从王师怀里蹦出来,砰地关门。
就听外头人叹气,“不愧是青少年,真猴急。”
“……”
王师也莫名有些尴尬,手指在身侧有些僵硬,走到床前坐下,伸手脱外套。
胡小海大吃一惊,“住手!”
王师一愣,“怎么?”
“……”他为什么要叫住手呢?到底为什么?
胡小海觉得自己蠢到家了,想了半天,“我是想说,这么冷的天,别随便脱衣服。”
王师差点笑出来,“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胡小海干巴巴转开视线,盯着桌上的烛灯想了半天,“算了,熄灯睡觉吧。”
王师点头,“好。”
……
于是这一夜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那必须没有!!
吹灭了灯,胡小海脱了衣服窝进被子里。被褥里真冷啊,尼玛冷得好像这床底下铺得全是冰块一样。
他睡了半天浑身也没暖和起来,反而越发冷了。脚也冻得没了知觉,一翻身像是按开了什么机关一样,浑身都在抖。
就这么辗转反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床突然传来声音。
“少主睡不着?”
胡小海一愣,“你还没睡啊?”
庄夙颜盯着屋顶,不答反问:“是不是太冷了?”
他有内力护体,很快身子就暖和起来,也不觉得冷。
但听胡小海一直翻身,牙床碰得咯咯响,他犹豫半天,还是主动开口了,“冷的话,让小二再多抱点被子上来?”
这地方太简陋,连个炭盆也没有。
胡小海吸了吸鼻子,“算了,人家也都睡了,何必麻烦。一晚上而已,将就对付了。”
庄夙颜皱眉,屋里顿时陷入沉默。隔了一会儿,又听那边人翻了个身,他转头,视线在黑夜里也看得清清楚楚,见少主将衣服都搭在了被子上,还将杯子裹成了一大团。
忍不住坐起身,还未想清楚自己为何要怎么做,就已经伸手将那人从被子了抱了出来。
“嘶!”胡小海顿时清醒了,“你干嘛?”
王师却皱眉,抱在怀里的身体冷得像从水里捞出来。对比自己身上的温度,简直天上地下。
他抱着少主直接塞进了自己床里,早就被自己熨烫得温暖的被窝,立刻让胡小海噤声了。
“不公平啊。”胡小海模模糊糊道:“你这边怎么这么暖和?”
王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什么大碍,才跟着躺进被子里,伸手搂过他,随口道:“臣体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