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狄格笑了笑。
“我不介意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也不介意,哪怕我做不了什么,”辛西娅笑道:“我真的不相信我做不了什么,说出来也会好一点,你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把你送到心理咨询室了,西德狄格。”
良久,西德狄格开口道:“我觉得我所生活的环境在改变,不是自然的改变,而是人为的改变,我似乎要对一些人的印象推倒重建。”
“这不是我们常经历的吗?你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我不确定。”西德狄格苦笑道:“我有些低落,别笑,我是说真的。”
“说出来感觉怎么样?”
“没特别的什么感觉。”西德狄格道:“可能您会与我感同身受?”
“问题是用来解决的。”辛西娅道:“那您觉得怎么才能化解低落?”
“找几个漂亮的金发姑娘跳脱衣舞?我开玩笑的……比如看见您?”她说完之后立刻安静了下下来。
“真的?”
“这也是个玩笑?”
“什么是个玩笑?”
西德狄格顿了顿,“不想见你,是在开玩笑。”
辛西娅沉吟道:“向下看。”
西德狄格道:“别闹了,阁下,这几个月新桥内部都不允许夜里有非登记人员进入。”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卧室的阳台上。
下面——什么都没有。
西德狄格摇头,慢慢地笑了。
但马上她就笑不出了,因为有东西压住了她上弯的嘴角。
西德狄格环住了对方的腰,辛西娅穿着安全设备,摸起来非常硬。
“我一直在等,等你给我打电话,”辛西娅道:“你知道我在房顶呆了多久吗?”她穿着一身光谱外衣,在晚上居然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西德狄格推开她,“我们进去说。”
辛西娅进去关上了阳台的窗户,还拉上了窗帘。
“恕我直言,您现在像个小偷。”西德狄格看她脱下衣服,解下腰上的设备,道。
“恕我直言,您真是冷淡,”辛西娅抱怨道:“刚才还难受得要命想见我呢?”
“我开个玩笑。”
“我当真了。”辛西娅道。
“好吧,”西德狄格坐下,“所以您为什么会等我?”
“我从非常正当的途径得知您今天会出去,但是行程保密。这没什么,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不得不担心您的状况——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所以我在这里等你。”辛西娅的眼里饱含笑意,居然比漫天的繁星更加美丽,“其实我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你一切顺利,而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你来找我……”她还没说完,西德狄格就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谢谢。”她低声道。
“只是谢谢?”
“谢谢,”她在辛西娅耳边道:“吾爱。”
辛西娅差点没推开她,“我告诉你,现在别刺激我。”她环视了一下西德狄格的全身,“您现在浑身都散发着不可名状的痛苦,非常。”
“诱人?您要是这么说,我恐怕会笑出声来。”西德狄格接下去。
辛西娅耸了耸肩,“我只想到了这个词。”西德狄格的手按在她的胸口,灵活地解开了扣子。
辛西娅一动不动,等待着她的动作。
衬衣很快被褪到了肩膀。
西德狄格把衣服扯了下来,然后进了浴室。
浴室的水声不大,西德狄格又洗得很细,辛西娅舔了舔嘴唇,把桌子上的冰水一饮而尽。
她闭上眼,直到脚步声响起。
她能闻到浴室里的、还有西德狄格身上的香气。
她睁开眼。
西德狄格穿着一件睡衣,纯白色,没有任何裸露的部位。
是的,除了手、脚、头之外。
“这是什么?麻袋吗?”辛西娅忍不住道。
“您可以去洗了。”西德狄格道。
辛西娅朝她走过去,“我想,我有些等不及。”
西德狄格配合着向后退,两个人都倒在床上。
“是的,我也等不及。”她摸到遥控器,按了下,关闭了卧室的灯,“太累了,我们睡觉吧。”
“睡觉?哪个睡觉?”
“字面意思上的那个。”西德狄格义正辞严道:“睡吧,明天不能起太晚。”
“???”
我衣服都脱了你就告诉我这个?
“快睡吧。”西德狄格抱着她喃喃道。
辛西娅卷了一缕西德狄格的头发,“嗯,睡觉。”她回答。
西德狄格确实累了,辛西娅接受电话采访时她都没醒来。
辛西娅更希望西德狄格睡得能更长一点,长到她把那些报社全都炸平。
“那原来是个名声不太好的窑子,”文章里这样写道:“很难想象,如果真是是西莫总统,那么那样高贵的女人到那去干什么?”
贫民区的杀人案起先并没有得到什么关注,在这件事与西德狄格联系起来之前。
文章里极尽夸张地映射了两者的关系,西德狄格去了贫民区,之后,有一个孩子因为性窒息致死。
“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记者问。
辛西娅回答道:“无稽之谈。昨天西莫总统一直和我开会,秘书和随行官员都可以证明,以这样的手段来抹黑一国总统,真是下作无比,令人作呕。”
“什么?”西德狄格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辛西娅轻声回答,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早上好。”
☆、第十章 丝袜
“早上好, ”她的嘴一下子被辛西娅捂住了, 辛西娅又说了几句话挂断电话后才放开她。
西德狄格打开手机, 邮件的提醒有十几封, 她逐一看过后,道:“一夜之间, 我从同性恋变成了恋童癖。”
“那孩子的魅力真大。”辛西娅道。
“哦,”她拿着手机去浴室, 顺手把手机扔进装满热水的浴缸了, “去他-妈的吧。”她扭头对辛西娅道:“记得给我买个新的。”
“公费?”
“您给我买手机还要公费?”
辛西娅环胸, 站在门口,无奈地笑了。
西德狄格刷着牙, 头发垂到她面前, 被她不耐烦地挽到了耳边。
半个小时后,对方穿着整齐地坐在会议室里,简坐的地方比她高一点, 穿得十分正式,那样的美丽而沉重的王冠似乎能把人的脖子压断, 但她一动不动, 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塑。
“新桥内应当安装监控设备, ”一位议员看了一眼西德狄格,“为了保证女王陛下和总统阁下的安全,也为了以后突发事件提取证据。”
“以后?”另一位议员立刻反对,“难道罗素被刺不能作为教训,还有下一次?”
“我是说预防, ”这位议员皱眉,“卡斯纳女士,您的意思是反对吗?而且安装设备不仅仅是保护作用,还能约束内部人员的行为。”
米加尔·凯伦·卡斯纳道:“我无意揣测您的言辞,但您是在怀疑新桥内部的女王陛下和总统阁下吗?”
西德狄格转着手里的笔,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简仍然沉默无言。
她微微侧头,简脖子上有几处立领都掩盖不住的红印。
“看来白厅内部还需要几个驱蚊器。”西德狄格道。
她们坐在首位,最近的议员距离她们也有十几米。
“为什么?”
“因为,米加尔阁下会心疼的。”西德狄格眨眼道。
她知道西德狄格指的是什么,她知道。
宽大的袖子下,简消瘦纤长的手指被她捏得发青。
“您会保密吗?”她问。
“您觉得呢?”西德狄格微笑道,意有所指,“米加尔阁下真的非常维护您呢,听说您和她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抱歉,陛下。我想现在也是。”
“我会处理的,”简轻声道:“别告诉她,算我求您。”她的态度出奇地柔软了起来。
西德狄格道:“我当然不会破会您的感情,只是,我希望您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举手之劳。”
“您说。”
“我希望您离我的妹妹远一些,保持一点点距离。”
“我与西莫秘书并不是您想的那样。”简道。
“我想象不到一个既有洁癖又讨厌和陌生人相处的少女会和一个毫无交集的人一起出现在卫生间,您还没带侍女。我怎么不知道,”她的语气里全是笑意,“您们的关系居然那么要好?”
简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我并没有那样的魅力,让您的妹妹放弃一切拜倒在我的裙下。这点,我不如您。”
“谢谢夸奖。”西德狄格笑容越来越冷。
“我不会再主动联系您的妹妹,这点我可以以我死去的母亲的名义发誓。”简也笑了,这样的笑容为她年轻美丽的面孔增色不少,“可谁都不能控制他人真实的意志,哪怕是权势滔天的您也不例外。”
“不,您才是女王,”西德狄格道:“您拥有着最高的权利,至少在帝国,陛下。”
简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最高的权利?
她只是一个仪式上的必不可缺却不是非她不可的人物,就像她追溯到几百年前的祖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