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之一。”西德狄格道：“我祖母在前面。她是个很有魄力的女人。”
西德狄格走向已经五十五岁却在药物的维持下仍保持着二十几岁容颜的祖母，“晚上好。”她在女人的左右脸颊各亲吻了一下。
女人非常漂亮，尤其是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她也有一头暗红色的长发。
她叫冯·贝莉·西莫，早在二十年前就获封约克公爵，是为数不多地活跃在政坛的贵族，因其与在位女王有一些亲缘关系，当选总统期间，人称‘摄政王’。
她的美丽非常傲慢，年轻时一定是犹如冰山般高不可攀的美人，但时间让她的面部轮廓柔和恬静了不少。
辛西娅朝冯行礼，以晚辈对待长辈的礼节。
“联盟总统阁下？”冯眨了眨眼睛，反复在确认眼前人的身份，“我非常荣幸这样一个小小的舞会也能令您到场。”
“仰慕西莫家族风姿已久，今天恰好等到机会，就劳烦总统阁下带我一同来了，”辛西娅笑容真挚，“没有打扰到您吧。”
“当然没有，您能来让我非常高兴。”冯转向西德狄格，“您回来了，我以为总统阁下已经忘记了西莫家族的大门在哪里了。”
“您在这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西德狄格的声音像是在撒娇，这倒令辛西娅大开眼界，因为她知道冯并不是海恩爵士的母亲，她是海恩爵士的姑姑，也是西德狄格的姑母，但是爵士的母亲因为难产死去，其父亲在将孩子托付给妹妹后便举枪自杀。
很显然，西莫家族非常尊重这位女性。
“奥尔德总督在那边，”冯朝舞池的另一侧扬了扬下巴，“去打个招呼。”
西德狄格无奈道：“祖母，您真的以为我是一个刚刚踏入交际场的十六岁小姑娘吗？”
“您是一个二十五岁还没把自己嫁出去的老姑娘。”
“君主□□都早改成立宪制了，您为什么还要固守那些旧思想不变呢？”
冯哼了一声，“我对您的独身主义没有任何看法，我也不认为女人就应当把经历全部投入到家庭中来，但是……”她停下了。
“但是什么？”
“您先去打个招呼，”冯朝她摆手，“您想嫁，总督还不一定想娶你。”
“不是，我……”
“快去。”
“我去，我去。”她朝辛西娅一转头，“阁下，我们走吧。”
冯道：“我很希望这位总统阁下能陪我聊一会。您不介意的吧。”
“祖母，我觉得……”
“闭嘴，我在问辛西娅阁下。”
辛西娅温和地回答：“我当然不会介意。”
西德狄格叹了一口气，一个人走了。
“请坐到我身边来，阁下，我是说，如果您愿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diamond小天使的地雷、感谢怙恶不俊小天使的地雷，爱你们，摸摸哒。
☆、第三章 亲王
“晚上好。”西德狄格去和奥尔德打招呼，她无话可说，除了最基本的问候。
“晚上好。”奥尔德道。
之后就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但奥尔德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气氛，并没有挑起话题的打算。
平心而论，奥尔德是一个非常英俊，甚至说得上美丽的男人。
他的五官比很多美丽少女还要精致许多，可他是手握重兵的外域总督，真正从战场上厮杀而活下来的男人，这让他身上永远都笼罩着肃杀。
而且这个男人的禁欲与克制简直是帝国闻名，与他那个疯子妹妹相去甚远。
“那么，先生，我先告辞了。”西德狄格道。
奥尔德点头，“慢走……”他顿了顿，“阁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是否能问问我们的婚讯？”
“什么？”
“您不知道？”
“我半个小时前刚刚知道。”
总督皱眉，“抱歉，阁下。再见。”
下一秒，一个女人一下勾住了西德狄格的脖子，笑道：“小姐，舞会不跳舞不是很辜负您的美貌吗？”
她的嗓音略带沙哑，熟悉异常。
她扭头。
“斯弗礼阁下。”她道。
欧格费茵松开手，“西莫阁下。您真的不打算和我哥哥跳一支舞吗？”
她附在西德狄格的耳边，小声道：“好姑娘，帮我个忙，配合我演一场戏。”
“什么戏？”
“我发誓绝对不会损坏您的利益，只是做给唐看的戏。”
……
辛西娅看着两个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您心里不是很好受吧。”冯开口道。
“奥尔德总督很不会跳舞，”辛西娅答非所问，“他有几次都差点踩到西德狄格阁下的鞋子。”
“那孩子过得是清教徒一样的日子，”冯笑了，“他对除了打仗以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我很奇怪，西斯塔尔和叶卡琳娜那样脾气的人怎么可能生出这样沉默的孩子。”
“西德狄格阁下如果长时间和这种人呆在一起一定会很痛苦。”辛西娅道。
“确实。”冯赞同道：“但是叶卡琳娜的女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点小忙我不能不帮。而且，这种消息传出去，对西德狄格的大选造势并没有坏处。”
辛西娅点头，“您不会做危害您孙女的事情。我相信。”
冯微笑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后辈，也很冷静。你和西德狄格要是什么都没有，我恐怕会十分欣赏你。”
辛西娅镇定自若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您刚才说过了，我不会做任何损害西德狄格利益的事情。因此我不介意她和奥尔德那些毫无根据的传言流传出去。但是呢，阁下，也正因为这样，我十分不赞成你们在一起。”
“我们只在一起了一个下午，”辛西娅的语气轻松愉悦，“我觉得您过虑了。”
“我希望您和西德狄格的关系像您说的那么纯洁无暇。”冯端起茶杯，却只是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厄诺斯——厄运与色-欲之神。
“您知道吗，阁下。”冯突然笑了，“西德狄格很小的时候就显现出了过人的政治天赋。”
“哦？”
“她会取舍。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果断的女孩子。”冯的语气像是在回忆再美好不过的往事，“她从小就知道了在非选不可的时候，她会选择最重要，也是最必要的东西。”
“您知道她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她又问。
辛西娅用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杯子，“我想是权力。”
灯光下的西德狄格与奥尔德，仿佛天造地设。
“人都是渴望权力的。”冯不置可否，“所以，在权力和爱情相冲突时，您觉得，这样一个女人会选择哪一个？”
“这样啊，”辛西娅收回目光，“如果我的爱人在我和权利之间摇摆不定，我会逼她作出选择。”
“选择您？”
辛西娅微笑着点头，“这似乎没有什么疑问，选择我，我给她权利。”
冯定定地看着这个女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了解西德狄格这个孩子。”
辛西娅道：“我了解我的爱人。”
“您难道想让您爱人的前途毁在您身上吗？您以为帝国是像是联盟那样，是您家族的一言堂吗？”冯反问。
“我只是想维系我的爱情。”辛西娅回答的理所应当。
“哪怕毁了她？”
“我爱她，我不会毁了她。”
“您的爱情对她来说已经是灭顶之灾了，阁下。”
“我会和她一起承受后果。”
冯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听过比您说得好听数百倍的话，但是没有一个人坚持下来。”
“我觉得失败的原因是没有权利支撑，”辛西娅笑道：“您完全没必要如此坚决地反对。我的权利足以保护我和我的爱人。”
“您们结婚了？”
“抱歉，事先没有通知您。”辛西娅绝口不提是西德狄格的坚持。
“原谅我的冒昧，”冯沉吟道：“您所掌握的权利是多少？”
“您认为西莫阁下所掌握的权利是多少？”
“我想，您所掌握的应该比西德狄格多得多，”冯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慈祥的笑容与她年轻美丽的面孔不符，“我相信您的权利能保护您和您的爱人，必要时抹去一切不利证据。”
“您？”
“放松，”冯优雅地喝着茶，“我虽然老了，但还没到头脑发昏的地步。西德狄格已经和我说过您和她的婚事。”
“所以，这是？”
“抱歉，辛西娅阁下，我无意冒犯，但我必须知道您对西德狄格的感情，”冯道：“很自私，但是我承认这是爱情。”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夸奖吗？”辛西娅苦笑道。
“海恩的爱情是我见过最无私的爱情，他从不吃醋，从不约束妻子的行为，他的爱情无私得甚至带着赎罪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您应该见到尤金了吧，看看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一个整天在实验室，一个成了酒鬼。”冯道。
“西德狄格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我可不希望她以后再有一个圣人般纯洁的爱人，尤其是我们这一职业。”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