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到洗手间那边之后,入眼所及竟是他从没想过的一幕,两条颜色较浅的蓝色鱼尾正不断地拍打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灰色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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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章节提前更新,今天出去玩。SO,明天不更。见谅见谅!谢谢各位姑凉的支持!
☆、第 24 章
易时煊心底猛然紧缩了一下,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很直接地撞击着心底的某处柔软,似针扎般的刺疼,同时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
此时此刻,那条灰色鱼尾正被那两条蓝色鱼尾紧紧地压在下面,形状美好的尾鳍被人狠狠拽过,尾鳍下的冷硬地板零星地点着几朵刺眼的鲜红,红得易时煊双眼发红。
他没想过仅是短短的一小段时间,梅鲁就遭遇到这种事情,而且这事还发生在他们的婚礼之日。
心疼是什么滋味?
他想他此刻的心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三条打架的人鱼终于注意到一旁的易时煊,梅鲁那双满含倔强的眼眸在看见易时煊的刹那迅速化为委屈,手上还死死拽着两枚亮光闪闪,却让易时煊觉得无比厌恶的蓝色鱼鳞。
两条蓝尾人鱼被人当场撞见这种事情,脸色不善地瞪着易时煊。可当他们见到那双漆黑深邃,却带着刺骨寒意的黑眸之后,霎时只知傻傻地看着那张寒若冰霜的脸,以及那双弥满着愤怒的黑眸。
梅鲁红了眼眶,撅着嘴巴恨恨地瞪了几眼还在傻傻发愣的两条人鱼,灰色鱼尾慢慢变成两条笔直的长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双脚受了伤,差点和地面来个意料之外的亲密接触。
幸好易时煊早在梅鲁挣扎起身之时就冲了过去,及时撑住梅鲁就要往地面亲去的挺拔身躯。成年人鱼特有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身上,这让缺少运动的易时煊倍感吃力。
“你们是什么意思?”易时煊撑着梅鲁大半重量,墨黑如玉的眸子似刀子那般冷冷地看着已经收回鱼尾的两条成年人鱼。
俩人鱼虽是被易时煊那双眼睛震慑了半晌,但听到易时煊冷漠的声音之后,他们才恍惚发现他们竟是被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雌性唬住。
就算他们再如何不济,却也是一条可以自由使用几种能力的人鱼,怎么着也比那条灰尾人鱼强得多。想到此处,他们就高傲地仰着头,盛气凌人地回望着易时煊。
“不就说了句那个双黑为了钱财,竟然愿意爬上这个傻子的床而已。他就冲上来打我一拳,老子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打过,自然是要打回去。”左边那条蓝尾人鱼一副飞扬跋扈地拽样。
显然这人还未发现易时煊就是和梅鲁结婚的那个双黑,等他注意到易时煊身上那套高档的白西装,以及西装胸口处的那朵新郎胸花,登时就惊愕地瞪圆了眼。
另一条人鱼也猜到了易时煊的身份,同样是瞪大了眼,就似死鱼一般圆鼓鼓的,看着就让人心里特别不舒坦。
易时煊挑起一边眉头,原来,在外人眼中他是为了钱财而爬上梅鲁那张床,听着倒是有些意思。可惜他们是注定猜错了,不过对于他来说,事实到底是哪样,那都不是重要之事。
“阿时……”
透着哽咽的声音传进耳中,易时煊伸手安慰似地拍着梅鲁的后背,双眸却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两条发傻的人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很不好意思,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双黑。”
两条人鱼第一次听到易时煊的声音,却是同时被这样清冷的声音震住。看着易时煊的双眼已经不再瞪得死圆,却是透着让易时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暗沉之色。
左边那条人鱼用那双色迷迷的蓝眸将易时煊从头到尾的打量一遍,带着□的目光停在紧腰窄臀之间,顿觉腹中一阵激荡,真想直接把人拖进房里就干上一炮。
反观右边那条人鱼却是面露惊恐之色,就连看易时煊一眼都只是匆匆一瞥。他们家里虽称得上是有钱人,可和梅家一比却是差得远了,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于是就伸手想将沉浸在美色之中的同伴拉住,可惜他有心想要带走同伴,但他同伴明显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对着易时煊露出一抹自以为风流倜傥的邪笑,仰着头瞥了梅鲁一眼。
“喂,我说你还是跟着我们俩吧!跟这样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连什么是上床都不知道,怎么能够满足得了你!”
易时煊登时无语,到底是哪家的富家子弟竟是如此高傲自负,知道梅家梅鲁,那定是知道梅家可不是一般的梅家。可他竟敢如此直接说出这种混话,莫非他们家比梅家还要有能耐不成?
身上突然没了重量,抬眼就见梅鲁已经握着拳头冲了上去,眼看梅鲁的拳头就要落到那条人鱼脸上的时候,那条人鱼竟是突然朝着梅鲁吼了一声。
吼声一出,梅鲁像是受了重伤似的急速往后倒退,站在后面的易时煊急忙用整个身体支持着梅鲁。耳边还回荡着那声怪异的声音,似乎惊到了哪根神经一样,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庆幸的是梅鲁及时稳住身体,避免了将易时煊狠狠撞到墙壁的那一刻。易时煊惊心胆战地抚着胸口,他已经做好撞上冷硬墙壁的准备,没想到梅鲁为了不让他受伤,竟是强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看得出来梅鲁是用了很大的努力才让他躲开了这一劫,抬眼看向梅鲁额上爆出的青筋,易时煊真的很不敢相信梅鲁竟会因为这件事情生了那么大的火气。
“梅鲁,你别太激动,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此时,他只能轻柔地安抚着梅鲁,免得他又会直接冲上前去。
从梅鲁被那声吼声震退,以及他听到吼声时的怪异,他已经知道他们俩根本不是这两条人鱼的对手。他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据他所知,声波攻击对于不同等次的人鱼而言,等次低的人鱼往往都是受伤的那方。
易时煊收了收神,冷冷地看着那条人鱼:“不劳先生费心,我家人鱼不知,我知道就行,我看你们还是自求多福为好。”
话音甫落,那两条人鱼就注意到易时煊的目光转移到他们身后。两人愣了愣,转身就看见几条面带冷气的人鱼直直逼近他们,两人突然就惊惧地往后退了一步。
为首的正是常常跟在梅鲁身边的瓦尼尔,后面还有两条身体健壮、阳刚威武的成年人鱼。
瓦尼尔注意到易时煊正辛苦的撑着梅鲁,大步上前帮忙撑着梅鲁另一边胳膊,旋即目若寒光、冷冷地扫视着那两条又在发愣的人鱼。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联手欺负我家少爷和夫人。”瓦尼尔一改以往那派平易近人的表情,招手让两位保镖过来:“好好‘侍候侍候’两位先生。”
两条人鱼还傻愣愣地不懂现在是何种状况,直到他们被人扯着胳膊离去,他们才大声嚷道:“我可是……”
后面的几个字应该是被人捂在口中,不过那都跟他们无关,易时煊也不在意瓦尼尔口中的“侍候”会是怎样的“侍候”,只是撑着梅鲁来到他的那间房。
瓦尼尔将他们送到门口之后就去找伤药,顺便跟叶特说说不用担心梅鲁。他们都觉得这事得晚点再告诉叶特比较好,若是现在说了,叶特也许就会焦急地冲上来,说不定又会因此传出一些闲话。
易时煊撑着梅鲁走到沙发旁边,等梅鲁坐好,再让他将两条长腿搁到玻璃桌面。
梅鲁早就注意到易时煊从那两条人鱼被保镖带走之后就一直沉着脸,此时就像乖乖兔那样乖巧地将两条笔直的长腿放到桌面上。
“阿时是不是生气了?”梅鲁小心翼翼地问,低垂着眼睑,十分紧张地揪着自己的手指。
易时煊静默地看着不停揪着手指的梅鲁,然后转头看向桌面上的两条长腿,伸手拉起裤脚。黑色袜子服帖地包裹着脚腕,他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受伤,随即抬头看了梅鲁一眼。
“自己把鞋袜脱了。”嗓音虽是清冷,但梅鲁却听得出其中的担忧。
几滴刺眼的血丝、被拽得丑丑的尾鳍、加上梅鲁站不稳,易时煊已经知道应该是受了些比较严重的伤。想到这竟是为了那几句话受的伤,心里霎时就涌出一种说不明的酸涩。
梅鲁很顺从地脱下鞋袜,随后就偷偷看着易时煊。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易时煊生气,心里特别害怕他再也不理他了。
细细看了两边脚腕,果真是一边脚腕受了些伤,这会儿都肿了起来。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他们在陆上也用鱼尾打架,那样不是特别碍事吗?
或者是这些人鱼心里本来就有些他难以理解的怪心思,喜欢让别人看到他们的鱼尾?
“下回不要为了这种事就随便打架,我不喜欢。”
是的,不喜欢。
虽是知道梅鲁是为了他而动手打人,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那些人爱怎么说都是他们的自由,并不影响他半分,先出手反而显得他们气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