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情敌向她宣战的挑衅?
眼前放着的是一个略比巴掌大些的木盒子。她手中一动, 打开盒子, 一本略微泛黄的书册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宇文祎挑眉,书?她拿起书刚一翻动, 纸页声响,手中一个没有拿稳书册就直接掉回了盒子里, 发出了一阵响动。
宇文祎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谌京墨——还好, 公主的心神完全被残篇吸引着, 听不到外界的动静。她长吁一口气——这要是被公主看到了她该多尴尬——秦翎儿这女人……好死不死地竟然送了一本春宫图来给她?!
宇文祎现在脸颊通红。就她方才翻开的那几页上的画面已经非常让她脸红心跳了……这秦翎儿……居然送这物件给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其实还挺想找几本来看看的?毕竟以前宫里老嬷嬷给的那些她早已经找不到了。而且——而且,这玩意儿也还是很有用的对不对?
她对秦翎儿的好感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不愧是看惯了风月之事的人, 就是有经验, 懂得多。
宇文祎唇角略略上扬,是压抑着的得意与激动。她一边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谌京墨有没有看完书,又一边低下头去仔细研读着手里的画册。越看她越是脸红, 脸就像是烧着了一样热——这画册也太……不仅有男女之事,甚至还有男男、女女之事?!
啊!宇文祎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 仰天长叹!
这画册也太实用、太万能了吧!
自从拿到了画册, 宇文祎这几天便一直在偷偷研究着。公主问她秦翎儿送她何物时也被她用另一本书籍糊弄了过去。所以公主每次看到她坐在桌前看东西时都以为她在看什么藏书古文, 也就不以为意,没有过问。
直到有一天,宇文祎面红耳赤地从她的书房里跑出来,看到她撒腿就跑。等她走过去时这人正在驸马府抱着如一揉搓着,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大半年的时间如一已经长开了, 一身淡金色的毛发顺滑光亮,湿漉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见谌京墨也蹲了过来立马从宇文祎手里逃走,把脑袋往谌京墨手心里一靠,一脸的舒服与满足。
宇文祎手中一空,心中无语,“你这小兔…小狗崽子,我可是白养你了,”她作势扬手要教训一番如一,结果这狗子直接扑进了谌京墨怀里寻求保护。宇文祎气得指着它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这小色狗!你居然还占公主的便宜!”
宇文祎虽然对着如一张牙舞爪的,但是在看向谌京墨的时候眼神依旧在闪躲。方才逃窜的窘迫绯红此时还有一些残留在耳尖。
“你怎么还跟它置起气来了?”谌京墨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手中抚弄着如一背上的毛发。嗯…很滑,和宇文祎的头发手感有的一拼了。想到这里谌京墨忍不住心底笑出了声,她轻轻地,试探般地叫了句“小祎(小一)”。
果不其然,一人一狗同时抬头盯着她。都是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眸子,还闪着光亮。
谌京墨再憋不住地直接笑出了声,“不愧是如一呢,它和你还真是有点像呢小祎。”
终于明白过味儿的宇文祎心中是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委屈,原来当时问自己可否叫自己小祎是这个意思?她的公主还真是调皮,又有点表里不一的幼稚。而且,竟然,还说她和这只小色狗很像?!看着趴在谌京墨胸前的如一,要不是有谌京墨护着,她肯定追着它教训一顿。
那可是公主的…公主的…身体啊…完了。宇文祎现在一看到公主满脑子就是画册上各式各样的图画。她的脸又在不可抑制地发烫。
天哪!她才不是那种色狼啊!她和如一是不一样的啊!
宇文祎突然的变化让谌京墨不自觉地挑眉,“又想什么坏事儿呢?怎么脸都红了?”
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没…没!我穿的有点多,天儿太热了!太热了!”
“那你方才从书房出来又是怎么了?书房里有什么?”
“书…书房…书房更热啊!我实在热得不行,就跑出来透透气。”宇文祎低头扒拉着地上的草叶子说道。
“那你怎么看了我就跑?”谌京墨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一脸早就看穿了她的平淡。
“我…我…”我了半天宇文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拿如一当挡箭牌了,“我是想带你来看看如一嘛,我也想来看看它了……”
这个理由十分的不充分。谌京墨抿唇轻笑,不再追问。宇文祎既然现在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没必要非逼着她说出来。这个傻人儿以后肯定会自己说出来了。在一个时机合适的时刻。她手中的动作未停,继续顺着如一的毛发。
宇文祎见谌京墨没再多问便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公主想来也不是那种死揪着不放的人。她便也放下心来和谌京墨一起逗着如一玩。心中则默默计划着——
那本画册她已经看完了。看到是都看明白了,就是不知道真的做起来她能掌握多少。不过没关系。等公主适应了,接受了,她要把每一式都和公主玩一次。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实践呢?
又是一年秋日。今年的秋猎在她们抵达建康前便结束了。所以,不久,她们就迎来了今年的中秋佳节,与今年的晚宴。
但今年的晚宴让宇文祎感觉并不是很好,因为她失策了。
她本以为今年的她应该不会再像去年一般成为人群焦点,所以她并未让罗离为她备水。而且今日宴上备的是南陈特产的青梅酒,香甜可口,入口温和。在大批人马争相来敬酒之前她就已经两壶下肚了。
一旁的谌京墨小口地吃着菜,时不时地喝口酒。不经意间一个转头发现这人像喝茶水一样举杯、倒酒的动作就没停过。她连忙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这梅子酒虽然口感温和香甜,但是后劲极大,你少喝些,醉酒伤身。”
哈?宇文祎愕然地看着手中的酒杯,砸吧着嘴。后劲儿?没感觉啊,“放心吧公主,我们北方人酒量好着呢。学不会喝酒可不配当鲜卑皇子。”
谌京墨闻言挑眉,唇角轻扬。她收回手,又小酌了一口,“那今日可让我们南方汉人瞧瞧你们北方鲜卑的酒量。要是喝不过他们,你可要丢脸咯。”说着玉指向着宇文祎身后的方向一指。宇文祎回头,就看到几个人端着酒盏朝她走来。
“不是吧?今年怎么还要来灌我酒?”宇文祎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谌京墨轻笑,手中摇晃着酒盏,“可能…是想来挑战一下北方的皇子吧,看看和我们汉人有什么差别。”
心知自己方才说大话被谌京墨抓住了漏洞调笑,宇文祎求饶,“公主…”
可还没待她说完,敬酒的人就直扑她而来。谌京墨在南陈的威望是极高的,并不会有人想不开来灌她的酒。她举杯说要喝对面还会推拒让她以茶代酒便可。可宇文祎就不一样了,一杯都没逃了。
这酒喝得多了,它再淡,再好喝,人也是有可能醉的。更别提这梅子酒本身只是酒味淡,但却着实如谌京墨所言后劲极大。所以,从皇宫里回来的宇文祎整个人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别说站直了,爬她都爬不动。
在罗离的帮助下谌京墨终于让宇文祎平躺在了床榻上。看着眼前脸颊酡红的人儿谌京墨是忍不住的叹息,“笨蛋,他们来敬酒你不会推拒一下的吗?每次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傻乎乎地把酒灌下去了。他们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拿一块浸湿的毛巾轻轻放在宇文祎那滚烫的额头上,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眼中全是担忧与宠溺,“我怎么会就因为你那一句话和你生气呢?哎…鲜卑与汉人的纠葛…都过去多久了,你母后不也是汉人吗?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你当然很喜欢汉人,因为我便是啊……”
晚宴上宇文祎对敬酒的人来者不拒,甚至每次都没让谌京墨开口替她挡酒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宇文祎以为谌京墨因为自己南北方和汉人与鲜卑的言论生气了。谌京墨看得清清楚楚,心知肚明。
门板开合的声音响起,将谌京墨凝聚在宇文祎脸颊上的目光转移。是罗离搬了木桶与热水来。毛巾也被细致地搭在桶便,罗离却没有离开。看着床榻上坐着的谌京墨,她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公主,您…您要是……要不然…就…还是我来?或者…我帮帮您?”
谌京墨摆手,“不必了,你退下吧。本宫一个人便可。”
第五十四章
宇文祎不安地在床上扭动着, 酒后的燥热让她胡乱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衫, 嘴中还一直嘟囔着“好热好热”。脖颈处露出了大片白里透红的肌肤, 还有紧紧缠绕着的裹胸布。
谌京墨温柔地将她的手拿开, 耐心地将她的衣衫褪下,只余了裹胸布和亵裤。这其实是谌京墨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宇文祎。纤细柔软的腰肢, 白皙修长的双腿。原本束起整齐的秀发也早已散落在床榻之上,铺成了一个墨色的扇面。
面上一红, 谌京墨连忙先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宇文祎身上, 同时也遮挡了自己的视线。她刚舒一口气, 却见被子直接被宇文祎一脚踹了开来,“我不要盖!好热…我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