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些哑哑的,好像羽毛挠在宇文祎的心上,方才的委屈一扫而光。将有些凌乱的发丝重新别在她耳后,宇文祎的手停留在谌京墨额头旁,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发丝,又俯身落下一个轻吻在谌京墨唇上,“那可别让我等得太久了,会憋坏的。”
谌京墨莞尔,撑着宇文祎肩膀的手绕过脖颈,勾住宇文祎的脖子,微一使力,轻柔地贴上宇文祎的唇角,“好。”
作者有话要说: 心中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开车,我们绝不开车!
第四十一章
这夜, 谌京墨就宿在了正殿。
熄了烛火, 两人只着了单薄的里衣在床榻之上相拥而卧。谌京墨枕着宇文祎的一只手臂, 靠在她的肩窝处。双眸轻阖, 一手搭在宇文祎纤细的腰肢上。
两人的身子紧挨着,谌京墨的青丝散在枕头上, 芬芳清香之气在黑暗中更加馥郁迷人。宇文祎真的很喜欢谌京墨这一头墨色般的长发。她的下巴靠在谌京墨的头顶,丝滑绸缎般的触感。一手还习惯性地缠一缕发丝在指尖抚弄。
她的习惯性动作已经由摩挲扳指改成摩挲谌京墨的发丝了。唇角柔和, 漾出一抹笑意。手臂收紧, 她将怀抱缩得更小了些。
谌京墨的额头贴在宇文祎的锁骨处, 隐约可以听到身前人儿的心跳声。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时的,谌京墨睁开了双眼。
“你为何如此熟练?莫不是同其他皇子一般早便学过了?”
南陈宫中皇子一般十一二岁时就会被安排学习床笫之事。通常都是宫中年长的老侍女先行教导, 接下来便会由贴身侍女侍候, 开始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变。所以,被挑选成为皇子的贴身侍女,就是那个会陪伴、见证皇子由初经人事的少年成长为真正男人的女人。
而宇文祎的贴身侍女是罗离。
谌京墨的语气并不强烈, 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波涛与风浪宇文祎可不会听不出。想起上次公主就因为离姐姐而吃味, 还同自己闹了脾气, 宇文祎将笑意憋在心里, 嘴上温柔地开了口。
“大周宫中确实也有此习惯,母后也无法改变。所以在我十二岁时也被要求着学习了这些。当时是宫中一直负责此事的一个老嬷嬷来教我的,直接扔来几本图册给我。虽然母后早已知会过我所有流程,也叫我做好心理准备。但那图册之中全是男女…之图。看得我一阵恶寒。所以我也只是敷衍了事,匆匆翻了一遍, 装作完全看明白了。”
“就怕我看得不够仔细,老嬷嬷又讲了好些注意的点和技巧。我本来就是女子,对此事又提不起任何兴趣,听得昏昏欲睡,倒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想着赶紧打发了事。当时只觉心中厌恶,现在想来呢却是有些后悔了,要是早知道日后是要伺候公主的,怎么着当时也该多听些、多学些。免得以后黔驴技穷,伺候得公主不舒服。”
说着说着就开始油嘴滑舌,谌京墨指尖拧起宇文祎腰间一块软肉,宇文祎痛得呲牙咧嘴,直喊“公主饶命”。谌京墨莞尔,叫你嘴上逞威风。松开了手,轻轻地揉着方才自己掐过的地方。
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温柔,宇文祎胸中被甜蜜充斥,蹭着身子离谌京墨更近了些。没被枕着的那只手也不老实,开始在谌京墨腰间打转。心中也开始想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比如自己真的该翻出那些图册学习学习。
“唠叨了许久,老嬷嬷终于放过我,之后便将离姐姐叫进屋了。因为这个过程避无可避,母后也不能打破这个传统。所以为了保住我身份的秘密,只能让离姐姐陪我过了这第二关。离姐姐自小知道我身份,也知晓这个传统,她将我当妹妹看,自然也觉得帮我这个忙理所当然。”
“所以,宫中之人皆以为身为贴身侍女的离姐姐与我早已发生了关系。但当时我和离姐姐只是在屋里聊了会儿天,再一起合衣而眠了而已。天地为证,我与离姐姐当真清清白白的姐妹关系,可不是某人吃味的那种关系。”
听出宇文祎的调笑,谌京墨按揉的动作停下,再度将指尖贴上方才那块软肉,宇文祎连忙按住她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
“好公主,我的好公主。我错了。”
谌京墨轻哼,在黑暗中瞪了宇文祎一眼,“继续说。”
“得令!”宇文祎的指尖在谌京墨的手心滑弄,低头在谌京墨的额头上啄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自小就是学习这个学习那个,身边的女子除了母后便是离姐姐,因为需要保守身份的原因,其他的侍女向来见不得几面,罗家八子里也只有离姐姐一个姑娘。所以经验是定然没有的。”
“但这种事情又怎么会需要教呢?公主是世间最美妙的人儿,我看到公主就想将公主拥入怀中,温香软玉在怀我便想一亲芳泽,一切事情都顺其自然。亲近公主、占有公主就是我的本能,我自然就无师自通了。”宇文祎笑嘻嘻的,言语间是欢喜满溢,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装不出来的。
谌京墨本来是有些羞意的,但是被宇文祎荡漾着的得意与满足感染,不禁弯了嘴角,“傻人。”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宇文祎狗腿地回应。
“对了,先前送你那只小奶狗你为它取名了吗?”
公主的思维实在有些跳跃,从浓情蜜意到一只小狗?难道如一真的是定情信犬?公主是在检查我对她送我的礼物上不上心?宇文祎摸不着头脑,胡乱猜测着也猜不透公主的心思,只是如实回答了,“自然,我管它叫‘如一’,是我对公主始终如一的意思。”宇文祎仰着脑袋,语气欢快,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
这个名字取得倒是好,如一?确定不是如祎吗?谌京墨唇角上扬,“我以后叫你小祎可好?”
宇文祎发现,公主的思维她实在是有点跟不上。这下话题竟然又转回了自己身上?宇文祎蒙蒙的,“好啊,公主想叫什么都好。”
“那么...”谌京墨嘴角的笑意不减,“小祎,我们该睡了。”
没等宇文祎回答,谌京墨自顾自地在宇文祎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双眼,脸上依旧挂着轻柔的笑意。宇文祎见她困倦,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检查了一遍被子是不是已经完全把公主包裹,再掖了掖各处的被角,确保公主不会因为透风而着凉后才安心地环住谌京墨的腰身,在谌京墨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晚安,公主。
随后也进入了梦乡。
未央宫近来有些热闹,因为马上就是九皇子宇文祎的生辰了。还有七日时间。
宇文祎是在五月初出生的。一个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
自打那日后,谌京墨每晚都是宿在云和殿正殿的,而两人也没再发生接吻、相拥而眠之外的事情了。
随着每日晨起的剑舞、罗离调制的药物滋养和谌京墨精心的照料,三管齐下,宇文祎的身子终于好了个完全。早朝自然也是恢复了。周帝是看重她的,也看出了她曾经的韬光养晦,见她多年蛰伏之后终于有一展才华之意,心中大喜。迫不及待地恢复了她的早朝,每日看她与宇文阐在大殿之上明争暗斗、唇枪舌剑,太子也时不时横插一脚的好戏看得不亦乐乎。
但谌京墨一直以来在忙什么宇文祎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听罗离的意思是她每日离了云和殿去早朝后,公主便会将自己关在偏殿中,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候皆是不见人影。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除了她自己。
日子过得飞快,七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日的未央宫前殿灯火辉煌,是九皇子宇文祎的生辰寿宴。王公大臣们不断走进大殿。
九皇子宇文祎不同其他皇子。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在迎娶南陈江楚长公主前人们虽然知晓她,但也只她平庸无奇,文不成武不就。大臣们也从未在朝上见过她。但自她去了南陈求亲开始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民间对她的说法也与以前大相径庭——北周九皇子宇文祎胸怀天下,贤明有德,文武全才。同时,还相貌英俊,风流倜傥。
小姑娘们一个个春心萌动,从前都心系着呼声极高的十皇子宇文阐,现在却每天都梦想着哪日在街头行走时可以与九皇子宇文祎来一个浪漫的邂逅,从此谱写一段美好传奇的姻缘。可惜了,人家九皇子不仅貌比潘安,家中娇妻还身份尊贵,如花似玉又国色天香。
小姑娘们却依旧不以为意,她们比不上讲出长公主,做不了正房,做小妾也可以啊,那以后也没准可以是后妃呢。所以,一个个依旧每日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在北周街头游荡。
自打宇文祎参与早朝,朝中的大臣们对她也是都有所改观。那些既不支持太子亦不看好宇文阐的人自然开始属意于她,更有些早已站了队的人还兴起了“弃暗投明”的想法。
朝臣们也都是顶聪明之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和一个小算盘。太子在他们眼里说实在的不算什么。谁都看得出太子平庸,并不得宠,只是生得早,取了个巧。真正的未来,其实是在宇文祎与宇文阐两人手中。
宇文祎温文尔雅,谦和有度,对于政事颇有些手段和看法,有张有弛。宇文阐则更加强势霸道,在政务上也更加激进。都是得宠的皇子,都有精明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