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天都好。”小鱼在郑东泽身边儿转悠了半天,肚子里还是存不住事儿,跟郑东泽神神秘秘的说,“郑总监,跟你说啊,你可别跟别人讲。以前我跟你说我爸参加书法大赛的事儿你还记得吧?我爸得奖了啊。”
郑东泽一知道,没半个小时的工夫,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小鱼郁闷:郑总监真是个大嘴巴。
不仅如此,郑东泽还笑着要余同请客,小鱼还没反对,余同已经笑道,“自然应该请客,小鱼,你去订下吧,就中午,21楼的餐厅,我看大家都喜欢吃川菜。”
天哪天哪,那得花多少钱哪。小鱼心疼的直抽抽,还是余同把他叫办公室开导了几句,才捂着瓦凉瓦凉的心口去了。后悔的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好多嘴哦。
小鱼晚上拿了帐单给余同看,心酸的不行,“够咱俩吃半个月了。爸,这都怪我,是我太高兴了忍不住才跟郑总监说道的。郑总监就跟个大喇叭似的嚷嚷出去了。”眼里泪珠转啊转,一副要哭的模样。
余同把帐单收起来,连忙道,“你还真是笨,原本我升了经理就该请客的,只是这些天一直在忙订单的事情,公司里忙的很,才没请大家吃饭。如今两件事碰到了一块儿,咱们还省了一回,这就是赚了,你怎么倒笨了。”
“那也用不着去那么高级的地方哪,出了公司左转那条街上有很多店的,比这里便宜多了。你嘴也好快哦,吃就吃嘛,还要把地点订下。”小鱼拿出银行卡来心疼的摸了摸,抬头,怨气横生的望着余同,“再这么花下去,马上就变成穷光蛋了。”
“以后我注意好不好。”余同揉了揉额头,宽慰道,“书法大赛还有一万块奖金呢,等拿回来,全都给你存着好不好?”
小鱼的眼睛猛的瞪大,不可置信,“还有钱拿啊!”
“是啊,星期天是颁奖仪式,到时你跟我一起去。”
“唉哟唉哟,”小鱼受伤的心脏马上得到治愈,还抱怨余同,“你不早说,我就不这么难过了。”晚上梦话都是“一万块”的事儿。
余同哭笑不得。
余同和郑少庄第一次碰面就是在书法比赛的颁奖晚会上,郑少庄是代表政府方面的官员,由书法协会的张会长引荐给余同。
郑少庄惊了一下,笑道,“没想到这次的冠军如此年轻,余先生的梅花篆真是一绝。”
“您过奖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张会长笑道,“小余啊,你陪郑市长先聊,我去外头招呼一下。”有意避开。
余同自然知道这位郑市长是有事,郑少庄并未拐弯抹脚,以他今日之地位,对余同自然不必客套,若是以往,本不必他亲自交待,只是今日正好前来颁奖,见余同年轻俊美,又是洪岩亲自打过招呼的人,郑少庄便直接和余同说了,“家父七十寿誔将近,他老人家别的不好,唯好书法。余先生的梅花篆实在精彩,家父十分喜欢,我想代家父求一副寿字。”
“郑市长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说不上求不求的。郑市长什么时候要?”
余同待人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态度,不远不近,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诚意,郑少庄笑道,“家父下个月的寿辰。”
“我这个月底前写好,要怎样给您送去呢?”这话问的很得体,余同这副字能获奖少不了公司在背后的操作,洪岩跟他谈的清楚明白。只是余同不知道洪岩走的是哪条路,这里一试而已。
郑少庄并未多想,只是道,“给东泽吧,叫他去装裱的漂亮些。”
两人交谈的时间并不长,郑少庄日理万机,颁完奖便匆忙离开了。余同却遭受了记者的围攻,本来书协这点儿事儿,鸡肋一般,远没有明星政客的招人眼球,就是采访回去也排不到头版去。
不承想,这次第一名的获奖者如此年轻俊美,堪比大明星,并且余同气场一流。
记者是什么人,那一双双眼睛都跟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炼过似的,再瞧余同的衣着,精致文雅,裁剪合体,线条流畅,大牌手笔。
余同在闪光灯下从容有度,答起问题也游刃有余。
小鱼抱着装着一万块奖金的包,蹲在角落里没人理会,蹲到脚麻才见余同从记者的包围中解脱出来。
28、第 28 章
自余同书法获奖,被郑东泽狠狠敲了几幅字收藏。
洪岩不懂什么书法,见郑东泽当宝贝似的观摩,又想到郑东泽和余同那些不清不楚,觉着余同真不是什么正经人,口气就有些不大温柔,酸道,“又不是什么名家大作,你还等着它升值啊!”
“艺术品都是炒出来的,别瞧现在不值钱,以后兴许能捞一笔。”郑东泽嬉皮笑脸,轻薄的挑了挑眉,将两副字卷好,外面打个蝴蝶结,珍而贵之的放在保险柜里。
洪岩点了支烟,还没抽一口呢,郑东泽貌似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一声,洪岩连忙将烟摁熄在烟灰缸里,皱眉问道,“我们把余同捧起来,就让他做你五年的硬照模特,是不是太亏了。”
“于你,不过是跟大哥说句话的事儿,后头全都得靠他自己,亏什么。”郑东泽把保险柜锁好,起身倒了杯白水,坐在洪岩身边喝了半杯,笑了笑,“保持良好的关系就够了,施出一分恩,收回半分的利息,那起码还有半分的恩惠没还呢,这剩下的,等以后再收。”
“你看报纸没?阿同真是上照,都说阿同堪比巨星,风度翩翩。”郑东泽翘着腿,身子一歪靠在洪岩肩上,叹道,“真帅啊,陈同比你可帅多了。”
“那你找他去吧?”洪岩虽知郑东泽不过开玩笑,心里照样不爽。
“那怎么成,我怎么会抛弃小洪呢。你好歹跟着我这些年,始乱终弃的事我可是不做的。”郑东泽没个正经的说。
余同多了个任务,每天回来必练书法,小鱼现在已恨不能让他爹摇身一变成王羲之,那不就是点石成金了么。还用上个屁的班。所以,天天下了班就催着余同练字。
小鱼挽着袖子给余同磨墨,唠叨着,“爸,以后你成了名,我就不做助理了,专给你当经纪人。咱们也不用辛苦的上班了,你一年写一副字就够咱们吃喝了。”
余同的眼睛落在小鱼嫩藕一样的腕子上,伸手轻握住,捏一捏,另一手笑着取下小鱼手里的墨条,道,“够了,别磨了。小鱼要不要学,我教你写小篆吧。你看现在我好歹有些名气了,要是叫人知道我儿子连毛笔都不会拿,小鱼得多没面子呐。”
“我又不是书法家的料儿,练了也没用。你自个写吧。”小鱼无所谓,如他爹所说,他现在连毛笔都不会拿,这得练到猴年马月呢,抽身要走,“我看看猪蹄炖好没?”
余同岂会放手,反曲臂勒过小鱼的腰,手上用力,小鱼腾空而起就坐在了余同膝上,余同凑到小鱼耳边,闻着小鱼身上淡淡的香味儿,坚持,“不是指望着你成书法家,练练毛笔记,修身养性,于你也是有好处的。”
“唉哟,爸,你先让我去瞧瞧,糊了就不好吃了。”扭着屁股就要往下蹿。
余同只得放手,没等他说话,小鱼哧溜跑没影了。直到饭菜摆桌上,才肯到屋里去叫余同吃饭。
余同没搭理小鱼,小鱼过去推他,俯下头凑到余同跟前儿,“爸,爸,吃饭了。”
余同不说话。
小鱼笑嘻嘻地,“真生气了?”还自动解释,“我这不是给你做饭去了嘛,吃了饭再学行不行?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为这点儿事,值得生气吗?”
伸手推开小鱼的脸,余同收拾了桌上的文房四宝,便出去用晚餐,其间不管小鱼怎么引着余同说话,余同愣了屁都没放一个,把小鱼气的够呛,一个大男人,比女人都要小气眼儿。小鱼也是有几分脾气的,赌气不再搭理余同。
小鱼叮叮铛铛的收拾了碗筷,又洗了澡,穿着睡衣准备到了床上再跟余同说几句好话。家里就两个人,还要冷战不成?
哪知一推门,里头竟然锁了。小鱼呯呯敲两下,喊道,“爸,开门哪!”
“被子给你搁沙发上了,今晚好生反省反省!”冷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大丈夫当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一诺千金,若是说话不算,说来做何用!还不如放个屁听的响!我不跟出尔反尔的小人同床,等你认了错,再进来睡。”
“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就这一回,也是为了给你做饭才耽误了!你讲讲道理成不成?”小鱼又敲了一阵,见余同没反应,咣咣踹了两脚,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算老几啊!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儿,自个儿都忘了吧!我要跟你似的记仇,根本不会让你进家门!刚好没几天,就摆谱充大爷了!你让不让我进啊!外头这么冷,非冻着不成!你再不让我进,我去阿青哥家睡觉了啊!”
小鱼耳朵贴着门,听到里面有些微动静,挖了挖耳朵,刚想在听仔细些,门忽然开了,小鱼脚下无根,顺着大开的门就跌扑出去,不过他向来反应极快,伸手去抓自家老爹。
余同怕小鱼深更半夜的去别人家,哪里料到这小子在贴门做鬼,此时见小鱼要摔跤,只得俯身提了小鱼一把,拎着后脖领子将人拎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