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棘手。”
听冷玺策这么一说,慕长歌就不明白了,皱了皱眉,疑惑到,“既然是神他自己想要将这魔力转给我的,那他为何又还要多此一举的弄个封印呢?弄个封印也就算了,怎么还弄个如此复杂的封印,然后再让我去解开呢?”
“果然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事儿不对劲了?那你认为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如何知晓?”
慕长歌眉毛一挑,怀疑到,“你是不知晓呢,还是不想说?”
冷玺策只是静静地看着慕长歌没有回答。
但……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慕长歌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冷玺策这并非是不知情,而是他不想说。
既然是冷玺策不想说的话,即便多问也是毫无意义,慕长歌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慕长歌每天都过着受尽灼热折磨的生活,人也是终日有气无力、浑浑噩噩的。当然,也免不了被冷玺策随时随地地吃干抹净一番。
☆、第八十四章 信任(一)
虽说慕长歌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竟然一晃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他还以为最多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儿。
“唉……痛、痛……”慕长歌皱着眉捶了捶自个儿的腰,感叹道,“这全身的骨头都跟那散了架似的,折磨死我了。还好策说今晚就是最后一次了,否则即便是不死我恐怕也得去半条命。”
“咚咚咚。”
正念叨着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慕长歌也没大在意,只是随口应道,“进来。”
可说完之后,慕长歌就纳闷了,遂心下暗道:
不对啊,策每次进来都是不敲门的,怕我在睡觉会吵醒我,怎么今儿个……
想着,慕长歌就疑惑地抬眼望了过去。
慕长歌一愣,“是你?”
圣主面带笑容地走到慕长歌床边,单膝跪下,取下慕长歌手里正握着的书,拉过他的手吻了吻手背,道,“神子叩见半神大人。”
“不必多礼了,起来吧!请坐。”
“谢半神大人。”圣主说着,站起身来,侧身就坐在了床沿上。
尽管慕长歌说了让他坐,但他也没让他就坐在床边上啊!
虽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慕长歌也只是瞥了床沿一眼,道,“不知圣主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半神大人打算在圣殿里住段日子,神子一早就想来看望看望了,只是怕打扰了半神大人所以才未冒昧前来。”
慕长歌微微一笑,直言不讳到,“我说圣主大人啊,你我之间就别这么客套了,我听着怪别扭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圣主一笑,也收起了虚伪的表情,道,“既然半神大人这么说,那神子就直言了。”
“说吧!”
“神子想知道,策儿他打算做什么?”
每次听到圣主叫冷玺策为“策儿”,慕长歌心下就一阵不悦。他不满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道,“策打算做什么,你应该去问策啊,问我有什么用?”
“半神大人如此聪慧,想必是知晓缘由的。”
慕长歌一听,这心里头就偷偷地笑了,暗道:
敢情是策什么都不告诉你,所以你才跑来这边问我的吧?
问就问吧,还死要面子,夸什么我聪慧,直接说策不告诉你不就得了?
想着,慕长歌微一点头,说道,“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呢,策板着一张千年冰山脸一问三不答的态度,我是一点儿也不陌生。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而你知道的事情我未必就知道,所以……”
慕长歌双手一摊,“问我也白搭。”
圣主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道,“既然半神大人都这么说了,那神子也就不多问了。不过,半神大人突然到此,总是得有个理由的吧?”
“这理由肯定是有的,那就是为了我身上的咒印。至于更加具体的情况,恕我无可奉告,因为我也不知道。知晓全部事情的就只有策一人,可惜他什么都不说。”
圣主笑了起来,别有所指地说到,“神子原以为,策儿与半神大人是两情相悦,两人之间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看来……也不全是嘛?”
圣主原本以为慕长歌听了他的话可能会生气,甚至可能会因此而对冷玺策的做法抱有不满。可没想到,慕长歌却是不在意地一笑,道,“再如何两情相悦,我们终归是两个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能说的和不能说的秘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就毫不在意?”圣主疑惑到。
“在意肯定是会在意的,但他若不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严刑逼供吧?倒是……”慕长歌眼珠一转,怀疑地看向圣主,继续道,“圣主大人好像对此非常关心啊?不知,圣主大人究竟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呢?”
“神子只是想知道半神大人究竟想对策儿做些什么。”
听着圣主这话,慕长歌不由轻轻笑了几声,随后解释道,“我说,圣主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没有想过要对策做什么,策现在所做的事情完全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意愿。”
“他自己的意愿?”圣主冷笑一声,语带自满道,“策儿根本就没有这种多余的意愿。”
慕长歌神色一凝,沉声道,“多余的意愿?”
“策儿他是神子一手栽培出来的,他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像这种没有存在价值的意愿,是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的。”
慕长歌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他沉默了半响,才终于勉强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问道,“在你眼里,策是什么?”
“是什么?神子不是说过,策儿在神子眼里是最完美的的吗?”
“最完美的什么?”慕长歌厉声问到。
圣主慢慢收起了脸上那自负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慕长歌真正生气的样子,凌厉而饱含杀气。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半神大人。
圣主在心里这样说着,扬起嘴角,答道,“当然是最完美的工具。”
圣主不仅没有因为慕长歌那隐隐窜动的杀气而选择不说出他心里的想法,而像是刻意要去挑战慕长歌的底线一般,不仅说冷玺策是工具,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工具”两个字的读音来刺激慕长歌。
慕长歌蹙起一双细长的眼静静地看着圣主,眼神锐利,但却看不见情绪。
圣主原以为慕长歌会因为他的话而暴走,让他意外而捉摸不透的是,慕长歌竟然不但没有暴走,反而所有的杀气和怒意都在一瞬间沉淀了,只剩下一股阴沉沉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每当慕长歌因生气而敛起双眼时,他那双易于常人的细长之眼就会表现出惊人的魄力。甚至能够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那双眼眸里射出来的光芒就如同一把能够刺透一切的冰刀,让人无法闪躲也无法抗拒。
就在圣主盯着慕长歌的双眼发愣的时候,那双细长的眼慢慢地弯了起来,非常优雅的弧度,带着笑意,可却看得让人毛骨悚然。因为,笑的非常灿烂,可眼底却非常冰冷。
慕长歌俯身凑近圣主,在他耳边柔声道,“策就是策,不是别的任何东西。像今儿这样的话,以后圣主大人还是不要再提起了。因为,我不爱听,听了会生气,一生气就会乱发脾气。”
语音才刚落,慕长歌的温柔和笑容倏然就全部消失了。他缓缓向后依靠在床栏上,重又拿起刚才被圣主取下的书,不顾圣主的反应,自顾地看起书来。
慕长歌方才的样子着实可怕,若换做是一般人早就吓得不敢动弹了。
但,圣主回过神来之后却不甘示弱,问道,“半神大人当真以为自己很了解策儿吗?你知道策儿在这五百年里都做过些什么吗?又知道策儿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
慕长歌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自顾自地看着书,只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悠悠道,“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策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与我无关。他愿意告诉我,我乐意倾听;他若不想讲,我也不会过问。不管他遭遇过什么做过些什么,又或者是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在我眼里策就是策,不会变成其他任何别的什么人。”
“你就如此信任他?”
“没错。”
圣主不经意地瞥了眼门外,凑近慕长歌,在他耳边小声道,“那……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样也如此信任你呢?”
☆、第八十五章 信任(二)
慕长歌转眼望向圣主,笑道,“一如我信任他一样。”
“是吗?”圣主抬起手指,卷起慕长歌胸前散落的一缕长发,暧昧地说到,“你说,若是让策儿知道半神大人曾经趴在神子身上……”
圣主故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感叹道,“直到现在,神子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半神大人那晚诱人的模样呢!”
慕长歌知道圣主说的是他那晚喝醉酒的事,虽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那一晚究竟做过些什么,但按照先前红凤倾给他描述的酒醉状况来看,他大致也可以想象得出来。
虽说慕长歌自己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做都做过了还能怎样?更何况,从最后的结果上来看,他们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略一思索,慕长歌道,“那晚的事情,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让策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