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翔在何嘉业身边坐下,含笑捡了一颗樱桃送到嘴里。
何嘉业却在张翔进来后,就紧抿嘴,闷不吭声的。
这之后,何嘉业就没怎么笑,玩牌的时候也很沉闷。
没过一会儿,何嘉业把牌放下,嘟囔道:“不玩了,还有习题没做,大哥、二哥你们玩吧。”他说着爬了起来,都没拿正眼瞧过张翔,就出了房间。
徐江山微愣,看向何嘉企。何嘉企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徐江山看了眼身边的张翔道:“小翔,要不你也一起来?”
张翔嘴巴张翕着,摆了摆手:“那个……嘉文哥,你们玩,我找业业去。”
徐江山挑了挑眉,“嘉业怎么了?”
何嘉企耸耸肩,笑道:“现在还玩吗?”
徐江山眉头微皱,“算了,坐着怪难受的。我先去找个花瓶把花插好,晚点我们一去在小区里逛逛吧。”这小区绿化做的很好,绿色盎然,周围的小楼都听挺致的。这环境好,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
这厢,何嘉业气闷的回到了房里,他前脚刚进去,后脚张翔就跟了进来。
何嘉业见到他,脸色一沉,道:“你进来干嘛?”
张翔缩了下脖子,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何嘉业的衣角,低声叫唤道:“业业……”
“叫什么叫,我不是你爷爷!都给你叫老了。”
张翔扑哧一声,笑了。
何嘉业看到,眉头皱起,道:“笑什么,出去出去,不想看到你。”
张翔敛了敛容,抿了抿唇,道:“你不高兴?”
“关你屁事……要你多事。”
张翔幽幽的看着他:“……”
何嘉业横扫了他一眼,突然凌厉的问道:“你干嘛买花送给我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张翔错愕的看着他,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之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这样的,业业。嘉文哥出院,我觉得还是要送些东西祝贺他才好,所以才买花的……”
何嘉业哼了一声:“莫名其妙,他是我哥,干嘛要你送花,你不能买别的吗。你……你说你喜欢我,从来都没送花给我过,转过头就送花给别的男人。你是猪吗?”
张翔愣了半响,咀嚼着何嘉业说出的这几句话,忽然眉眼弯了起来,他觉得何嘉业这像是在吃醋,心底不禁有些窃喜。他小心翼翼的瞅了何嘉业一眼,伸出手摇了摇何嘉业的手臂,许诺道:“我下次送花给你……”
何嘉业冷冷地看着他:“……”
张翔抿了抿唇,道:“送玫瑰花……”
何嘉业不自然的别过头,脸臭臭的看向窗外。
徐江山和何嘉企两人只在房子周围逛了一圈,没多久,陈姨就喊开饭了。
徐江山想到下周一要返校,他那个阁楼一个月没住人了,估计都落灰尘了,就想回去打扫一下。
他就在饭桌上提了一下,其他人都沉默了一下,末了,何振远淡淡地说道:“明天再过去吧。周末记得回家。”
徐江山点头应道:“谢谢爸……”
下午,何嘉业跟张翔约好了出去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何嘉企因为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所以要复习功课。徐江山无事可做,就只好去书房玩起来电脑。
晚上,徐江山在楼下大厅看了会儿电视,觉得那些偶像剧太雷人了,就回房舀了本书看,九点多,他就洗了澡上床睡觉了。
熄灯之后没多久,黑暗中,睡过去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他鼻子轻轻的嗅了嗅,没闻到医院特有的气味之后,嘴角微微弯起。他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开了灯,环顾一周后,他轻轻的走到书桌前,敲了敲桌面。末了,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在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还上了锁。
他折回了书桌,在第二个抽屉里,翻出了一把小钥匙。他目光幽沉的看着那个盒子,在原地思量片刻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把身上睡衣脱了,换上了一套衣服休闲装。穿戴整齐之后,他把盒子以及钥匙带上,关了灯,拧开房门,走了出去。
除了何振远夫妇共住一个房间,他们三兄弟各自都有房间,这个点,他们都在自己房里,所以他轻手轻脚的出去,并没有被发现。
他熟门熟路的下了楼,出了房子。在小区里转了没多久,就在一座楼房前停了下来。
他走到房子侧面,看着侧面二楼那扇窗前还亮着的灯,想了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没多久,就听到楼上那个房间里,传来的一串铃声,那声音虽小,但他听到了。
他仰着头,看着那扇窗,不久,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喂……哪位?”
张贺接通电话,没听到回答,莫名的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忍不住又喊道:“喂?”他连喊了两声,没听到声音,准备挂断电话时,就听到电话里,一个温雅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张贺,是我……”
张贺眉头一蹙,“何嘉文?”
沉默了两三秒后,电话里的人淡淡的应道:“是我……我出院了。”他的语气不喜不悲,不起波澜。
张贺眉头蹙紧,过了许久,低声道:“我知道……”
两人同是沉默下来,在静谧的夜里,透过小小的手机,听着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良久,张贺听到对方低声道:“你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吧。”
张贺微顿,依言走到窗前,开了窗,往下看去,赫然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何嘉文。
小区灯光很弱,但张贺还是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人嘴角微微勾起,清浅的笑着,不似那夜见到的张牙舞爪的模样。
张贺没有刻意去打听过何嘉文的病情如何,但他想,既然他出院了,是不是代表康复了……
虽然过去一个月了,张贺仍然是心有余悸。他手臂上的伤,早已经好了,但却留下了一排牙印。如今天气闷热,穿着短袖,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新鲜的印子。
两人隔空对视半响,张贺声音冷冷地道:“找我有事吗?”
何嘉文垂下头,道:“你下来吧,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张贺眉头皱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间。
何嘉文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敛了敛容,轻轻地摩挲着盒子,轻声道:“张贺,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张贺慢慢的走到草坪上,缓缓地走到那人跟前,淡然的看着他。
何嘉文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他,末了,慢慢的走到张贺跟前, 把手上的盒子送到了张贺跟前。
张贺没接过去,面无表情的问道:“是什么?”
何嘉文嘴角微微勾起,淡然道:“好像是很久以前写过的东西,一直想要交给你的,不知道是不是迟了。这里面装着的,大抵都是……回忆吧。就算你不喜欢,但也妥善保管好,希望有一天,你能打开这个盒子……”
张贺狐疑的看着他,何嘉文轻轻的笑了下,“请你收下!”
张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把盒子接了过去。
何嘉文抿着嘴后退一步,目光凝视着张贺,半响,转身离开。
张贺抬眸看着他离去的单薄背影时,有些失神,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铁盒子,以及挂着上头的小钥匙,沉吟良久。
离开张贺之后,何嘉文径直回了何家。他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里,进了卫生间,冲了冲脸,末了,镜子里的人,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随后,他回到屋里,换上睡衣,将身上衣服,重新整理好,放回衣橱,末了,躺回到床上,缓缓地闭上眼……
43、情根爱胎002
第二天下午,徐江山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在何嘉企和何嘉业的陪同下回到了他租下的阁楼。
当初他怎么离开的,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有时候想起来,他还会忍不住头皮发麻。不过这一个多月,那种情况没再发生过。医生说过,有些人在压力大的情况下,有夜游症也是正常的,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他的情况,用夜游症倒也解释的通……如果是这样,起码还算科学,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了许多。
时隔这么久,他也不知道阁楼钥匙哪里去了。到了那里后,无门可进,只好问房东又要了一把钥匙。
一进到阁楼,何嘉业就用手在鼻翼下扇了扇,嘟囔道:“好热。”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下旬,室外温度达到了三十几度,阁楼在太阳的炙烤下自然闷热。
何嘉企眉头微蹙道:“哥……住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徐江山扫了房间一眼,“嗯,没事啦,白天都在学校,晚上选修课回来也很晚,买个风扇凑合着用吧。反正钱都交了,这学期过了再说吧。”
阁楼这么长没人住,多少积了一些灰。除此之外,整个空间,和他离开那天的模样差不多,桌上摆着那天用过没洗的锅和碗,墙角的衣物收纳袋里还堆着衣服,床被略显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