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大哥被抢了似的,让他特别窝火,生气。
这事闹到后来,两家的大人都知道了,双方父母都特别尴尬。
何振远很是恼火,抽出皮带揍了何嘉文,何嘉文本来身体就不好,打了两下就撅了过去。送医院去了之后,人家还以为家暴呢。
何振远有火无处发,这病秧子打不得,动不得,还尽给他添堵,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让何振远越发恼火,后来他也懒得管了,对何嘉文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常常无缘无故冲他发火。
父子关系就此淡薄了。
何嘉业心疼自家大哥。他也生气,也愤怒,却无处发泄。最后,他拿张翔来出气,故意冷落他,不理他。每次看到张翔欲言又止的想来搭讪时,他转身不去理会时,有那么点报复了张贺的快感。
要不是上回张贺帮着找回何嘉文,他都懒得理会张翔。这会儿,看到张翔蹑手蹑脚的进了自己屋里,何嘉业厌烦的说道:“你又来干嘛?”
张翔把书包抱到胸前小声道:“来补习。”
何嘉业特别不想听他说话,也不愿和他聊天,直接丢给他一套习题册丢给他,“自己做。”
“喔。”张翔低下头,拿着习题册就到书桌边上坐下。
何嘉业懒得理他,躺倒在床上,抱着手臂,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张翔偷偷转过头看向何嘉业,见他睡着了,就直盯着他看了半响,最后又默默的把头转了回去。
那两天,何嘉企一直都陪着徐江山。第一天,何嘉企陪着徐江山换了家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只说他体虚,要注意养生,还介绍了个老中医给他们。
老医生开了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让他们去药房抓药,每日煎服。徐江山也知道这身体要慢慢调养,贵在坚持。
抓了药之后,两兄弟就开始琢磨怎么煎药。还好张贺那房子里厨具很齐全,把药材冲洗一遍,放在砂锅里用小火慢慢的熬,还真给熬出来了。就是那药太苦,喝得徐江山都差点哭了出来。
当晚,何嘉企留了下来。洗完澡后,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徐江山还挺变扭的。待何嘉企靠上来抱着他的背时,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何嘉企靠着他,脑袋在他肩窝里拱了拱,道:“哥,我们好久没这么一起睡了。”
徐江山眨了眨眼,只觉得搭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挺烫,他又不好意思挪开。
何嘉企又道:“哥,明天我陪你去找房子吧。”
徐江山应道:“好啊。”虽然这屋子虽好,可是住人屋檐底下,也蛮不方便的。
张贺六号晚上回到房子,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他扫了眼客厅,循着味儿,进了厨房,看到垃圾桶里的药渣子后,眉头一拧,直接就去敲徐江山的房门。
徐江山正嚼着苹果,出来看到张贺时,怔了下,挥了挥手:“嗨。”
“何嘉文,我忍你够久了。”张贺双眸喷火,手指向房门,暴喝道:“给我出去,你他妈给我滚出去!”这音量稍显的大了,震得周围空气微微的颤了颤。
徐江山头皮一麻,“这个……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行不行。”
“我有说过要保持房子整洁,有没有?”
徐江山:“……”
张贺盯着他,半响见他没吭声,忍不住道:“你说话啊。”
徐江山没回答,目光扫向客厅周围,确定这房子很干净后,幽幽的转回来,直勾勾的看向张贺:“……”
张贺僵了下,见他一语不发的想着自己,汗毛不寒而栗。他面色微微一变,迎向徐江山的视线,“我说过了,我说的那些,你要是做不到就滚蛋。”
徐江山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张贺谈一下。
徐江山酝酿了下,开口缓缓地讲道:“这房子哪里脏了吗?”
张贺眸子一眯,扫了眼他手上的苹果,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用了厨房。我说过,没经我的同意房子里的东西不准乱动。还有,不许在屋子里吃东西。”
徐江山把嘴里的果肉吞下,“连自己房间也不能吃吗?”他算看出来,这张贺有些洁癖,屋子里有一点味道,或是脏东西,脸就拉的老长,真白瞎了那张脸了。
张贺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徐江山敛了敛容,平静的说道:“我是个病人,医生开了药,每天都要熬着喝。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事先没能和你声明,真的很抱歉。还请你忍耐一段时间吧,找到房子我会搬出去的。”他说完没等张贺反应过来,就关上了门。
☆、洁癖少爷/007
张贺面色一沉,盯着那扇房门,抬起手准备擂门,可手即将碰到门板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他站在原定深呼了两口气,嗤了一声,面色阴晴不定的折回自己房间。
徐江山倒是没说假话,他今儿一整天都在学校周围问房子。
大学周围好点的房子早被人捷足先登了,剩下的要么小,要么光线不好,要么没卫生间、没厨房、没热水器,简而言之,就是都不尽如人意。
倒是在这个小区,有一户人家要搬房子,在小区门口贴了招租广告。徐江山去看过房子,和张贺这个屋子的构造一样,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只是,那屋子的环境真不怎么样。
墙壁上有各种不明物体涂鸦的痕迹,厨房卫浴犄角旮旯都有疑似沉积多年的黑色污渍,大厅里堆积着许多纸箱和若干品牌的瓶瓶罐罐,灰都不知道积了有多久了,边边角角都很脏。实在没办法和张贺这个墙面雪白、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屋子去比较。
那屋子虽然不是特差,可有了对比,徐江山就觉得那屋子有些惨不忍睹。
徐江山考虑之后,还是决定暂住这里,再找好一点的屋子。
徐江山关了门之后,还有些心虚,等了一会儿之后,见张贺没找自己,耸了耸肩,心想下回要是还煎熬,还是和张贺知会一声好了。
既然住这里,两人能和睦相处是最好不过了。
徐江山第二天醒来,抓起一看手机,已经是八点一刻了。徐江山呆了一下,立时清醒过来,赶紧下床,刷牙洗脸。
今天他要去学校报到了!
因为不知道课程表,徐江山也不知道该带哪些书,随便舀了本书,就出发去学校了。
从大门进去之后,徐江山就熟门熟路的往经管系那边大楼走去。他以前也是经管系的,只不过他学的专业是金融,看何嘉文的课本,便知道他学是工商管理。
虽然两人专业不对口,不过倒是有许多课程是一样的。
徐江山按照记忆中的工商管理专业班走去,可班上没人,显然没有专业课。门没锁,徐江山走进班级,在门边看到课程表。看了今天的课程,这个时间,有公共课。他只好抱着书本,循着记忆中那个课程的大教室走去。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没几个人在外面溜号,徐江山的身影就显得特别突兀。当看到那个大教室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教师,因为他的进入,停下了讲课的声音,转过头定定的看向他。
徐江山步子一顿,回眸迎向那个授课教师,两人就那么诡异的在几百人的视线下对视了几秒。
随后,那年轻的男老师轻咳了两声,道:“同学,你不进来吗?”
徐江山偏过头,看到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时,面色一红,“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尴尬的低下头,用余光眼睛扫向教室,在众多学生中,发现了两个空位置,赶忙走了过去。
两个空位子之间坐着个人,那个人一直趴着,在徐江山越过人群走到他身边时,缓缓地抬起了头,徐江山看到那张略微熟悉的人时,只觉得周围空气都顿了下。
徐江山默默的坐了下来,这时,授课老师也恢复讲课了。
徐江山侧过头,看那个圆润的小胖子没精打采的,见了自己也不打招呼,便用手肘推了推他。
程遥侧头去看他,徐江山便掬起一张笑脸。可小胖子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视线。
徐江山看他情绪很低落,不免有些奇怪。
他很想发问,不过现在是上课时间,除了授课老师,周围的同学都很安静,是以他忍着没问。
他脱离学校已经多年,现在重回教室,看讲台上的教室都觉得有些新奇。
很快,一节课完毕,其他学生拥着出了教室。
徐江山抓起自己的书,回头见小胖子还死气沉沉的趴在桌上,摇了摇他的手,“喂,你不走吗?”
程遥抬了抬眼皮,抱起自己的书,站了起来。
徐江山眉头一皱:“你怎么了?心情不好?”这小胖子是他目前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熟人,见他和几天前看到的健气模样反差过大,就随口问了一句。
闻言,程遥钝钝的看向徐江山,眼眶开始泛红,嘴皮动了动,声音略带哽咽道:“我被甩了啦……”随着话音落下,他一把上前抱住徐江山,头埋进他的肩窝里,开始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