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祁驾驶方盒急速上浮,经此一劫两人早就没了来时的闲情逸致,平安上岸交鱼才是第一要务。
在离海面还有二百米处,杜泽和苍祁重新进入“成双”,方盒被收在挂在“成双”脖子上的神力牌里。
出海面时,星空万里。
颇有劫后余生之感的杜泽软骨头的瘫坐在椅子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紧绷的神经才算真正的松懈了下来。
“成双”仰望星空,辨明方向后,向东飞去。
一小时后,“成双”依然在大海上飞驰,就算杜泽神经再大条也感觉到情况不对了。
“这是到哪了?”
“不太清楚。”
四周大海苍茫,杜泽瞄了瞄苍祁的面瘫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认路的吧?”
“嗯。”苍祁肯定的点头,天上有个箭头样的星座叫向北,箭头所指的地方为正北,有它的指引向东飞总能找到陆地。
杜泽没有读心术,所以无从得知苍祁这个让人蛋痛的想法,在确定苍祁认路后,安心的充当起能量过滤器角色。
五个小时后,大型人居岛屿出现,杜泽满头黑线的跟着面瘫苍祁上岸问路。
一天后,杜泽和苍祁再次光临了天匠宫的大型停艇场。这里依然是人头攒动,绝大多数是来看比赛的,当然也不排除其中可能还混迹着他们这样的二货。
乘飞艇到了入口海,苍祁一脸淡定的上交哒嗒鱼。
江孜兵看了眼停在苍祁身后的飞艇,面无表情的将鱼收下,给了一个164号的号牌。
待两人拿牌走后,江孜兵立刻拨通了玉皓衍的电话,一来汇报他弟子过关的好消息,二来仔细描述了一下这二人是如何下的海,又是如何从停艇场方向坐飞艇飞回了的事实,善意的调笑溢于言表。
玉皓衍一笑,准备起身上天匠宫,徒弟打入复赛可是件大喜事,他这个做师父的脸上有光啊!
初赛最后一日晚九时,江孜兵依然尽职尽责的守在海边。
从三日前起已无人出海,目前活着拿走号码牌的仅197人,仅参赛人数的五分之一。这其中仅有极小极小的一部分是半途弃赛,更多的确实将性命留在了大海里。
虽然这个过关人数远远低于江孜兵的预估,但他并不认为在今天还有人能活着走出大海,197可能已是最终复赛数字,他守在这不过是有始有终。
就在他这么想时,天边一个黑点逼近。
江孜兵看清来物微微诧异后,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198号的号牌被他抓在了手中,看来他的决定没错,确实有人赶着点来了。
黑点很快显现出了自己真正的形态——一架手握长鞭,关节带刺的匠甲。
杜若晨驾着匠甲轻巧落地,他没像其他选手一样出匠甲接受号码牌,而是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不到自己膝盖的江孜兵。就在他见到这张脸的那一刻,脑子里被判苦役时的情景,被看守毒打、被段良辱打的情景一幕幕如无声电影般的重放。
仇恨瞬间盈满了杜若晨的心脏,冷哼一声,六级顶峰的威压毫不留情的攻击了整个海岸口。
一些实力较弱的工作人员强顶威压的同时由于脏腑受损,一丝鲜血流了出来。有的甚至昏迷当场。
江孜兵虽位列刑殿大长老,但真要说实力不过六级二层,怎么可能顶得住六级顶峰的威压,更何况依着杜若晨对他的仇恨度还特别照顾了他一下。
一时间就算他再坚持,膝盖不由一软,一条腿噗通跪了下去,手一松,198号号牌滚落。
杜若晨嘴角扯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他虽现在还不能杀了江孜兵泄愤,但是给他点教训收点利息还难不倒他。
迈出一步走到号牌边,弯身捡起,杜若晨心情稍愉悦的向杜剑处走去。
身后江孜兵缓缓站了起来,脸上没有被侮辱的愤怒,而是一种平静似水的冷然。
“这次初赛到此结束,受伤的送医院。”淡淡地吩咐一句后,江孜兵转身回殿。
对付那种只有蛮力的人,他有的是手段。
一天之后,号牌抽签分组结果揭晓,共分十组,前九组二十人,最后一组十八人。
于是天匠宫宫主的个人爱好,此次赛制别出心裁的采用了淘汰制和轮空制。也就是说如果你运气好,在第一轮复赛之后就有被轮空的可能,人品暴涨的话能轮空进决赛。当然也意味着你只要输一场就可以回家去准备下一次了。
杜泽伸着脖子在分组榜单上张望,最终在最后一组第五场找到了自己号码和名字。
接着他又在第一组第一场和第三组第十场分别找到了丛兆戎和宣则的名字。
看到不用在第一轮复赛就和这两位上演“决赛”杜泽莫名送了一口气。他心里还是比较倾向于将精彩放在最后的。
看了看比赛场次杜泽和苍祁商量了一下,决定知己知彼先观摩一下丛兆戎和宣则的比赛。
分赛榜单一出,天匠宫竞赛场的售票处就堵满了人,那架势丝毫不比魔都开世博会那会差。
非常有经验的杜泽带着小板凳排起了队,顺便给已经到了天匠宫的玉皓衍和明威打电话。
“师父,我排队买票呢,你要票不?”
玉皓衍笑呵呵,“小泽回来吧,师父这有通票。”
杜泽挂了电话直咋舌,通票可是顶级贵宾厢才发行的票,一张票能从头到尾观看所有的比赛,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东西,想不到师父的那位朋友在天匠宫这么有权势。
第二日八点,精英赛复赛第一轮准时开赛。因为这场比赛是丛兆戎的,赛场观看席座无虚席。
贵宾间,杜泽站在特制的玻璃前向擂台观望,苍祁拉着他的手。
玉皓衍像没看见这对小夫夫的肉麻一样,自顾的吃着贵宾间专供的水果。明威不待见苍祁,脸黑得跟炭似得,看苍祁的眼神都带着小箭。
擂台上主持不余余力的煽动现场气氛,待到整个赛场有爆棚的趋势时,他果断的请上了第一场比赛的一方,来自利亚国的匠阶六级二层的柏南。
场上掌声一片,一架天蓝色的匠甲在主持人的介绍下步态轻盈的入场。
虽然柏南已经做好了止步于第一轮复赛的准备,但是俗话说输人不输阵,无论最后的结果,他都要打出自己应有的气势。如果因为知道要输而消极比赛,他对不起教导自己的师父,更对不起自己多年的努力。他总要知道六级二层和顶峰之间到底有多大差距才甘心。
擂台之上,天蓝色匠甲傲然挺立,等待着自己对手的上场。
“下面有请我们上一届的冠军——丛兆戎!”
主持人话音刚落,场上一片沸腾,平日里矜持的权贵和酒吧里看足球比赛的平民没什么区别的大喊大叫。
丛兆戎的名字响彻竞赛场的任何一个角落。
在这种极度的拥戴下,一架棕褐色匠甲不紧不慢得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他没有注意那些给予了他百分百热情的观众,视线从人出现开始就锁定了擂台上的对手。
从不小看任何一名对手,不予余力的对待每一位对手是他的行事准则。
主持人在丛兆戎上场后,退出了擂台,一道防护罩缓缓升起。
“开始!”命令响彻全场。
兴奋的尖叫同时响起。
柏南握拳上冲,拳上白色光网密布。他擅长近战,速度、力量比之一般的匠阶六级顶峰丝毫不差。
丛兆戎动作不紧不慢的扭身躲过,他的动作看似很慢,但在识货的人眼里却有着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那躲闪的幅度多一丝浪费能量,少一丝必被击中。
贵宾间里,苍祁眼瞳微缩,全身的好战细胞被激发了起来,一股名为战意的小火苗在心底窜出,这是对手,真正的对手!
杜泽虽看不明白这一躲的含义,但他能从苍祁突然下力的手中感受到他的兴奋。轻轻回握,他与苍祁必将摘走这一届的冠军之位,没有谁能阻挡。
柏南见一击不中,拳势不减地向丛兆戎扫去。却不想一股绝对的威压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有如千金的分量压的他顿时呼吸迟重,挥出的拳势不由一顿。
也就乘着这个空隙,“睥睨”的裹着精神力的巨拳重重击在了驾驶舱上。
蓝色的匠甲立时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防护罩之上,胸前赫然一枚巨大的拳印。
场上不少人以为胜负已分,站起身鼓掌恭贺丛兆戎的胜利。
☆、86第十二章
丛兆戎包裹着精神力的这一拳实在是不轻,如果不是两人同样驾驶的六星匠甲,这一拳能生生将驾驶舱打爆。
可就算匠甲承担了一部分攻击,落在柏南身上的力量依然不轻,这一拳活活将他震得吐了口血。
腑内更是火烧火燎的痛,匠甲飞撞防护罩的反作用更是一种二次伤害,又吐出一口血之后,这种痛苦加剧。
柏南按了按胸骨,还好,没断。
忍着痛,柏南控制着匠甲站了起来,匠甲里他的目光无比的坚定,这点伤痛还打不倒他!
重新握拳,拳身光网覆盖,柏南单腿蹬地如离弦的箭一般向丛兆戎冲去——
现场为他的坚韧不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