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回屋,剩下三名暗卫呆愣原地,面面相觑,盅子?粽子?这是什么菜?好奇怪的菜名。
再然后,滕嘉、滕冰齐齐退后一步,灼灼的目光盯在滕翼身上,眼里饱含着“兄弟,就靠你啦!”的意味。
而跟他们一步之遥的滕翼用哀怨凄婉的眼神控诉二人的冷酷无情,主子,我不想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确定的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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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四千了呢,很肥的一章,大家是满意呢还是满意呢?
79章
79 宝宝的名字
被确诊怀孕之后,罗九月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你该喝......药了,......”
这其实就是个句型,套用这个句型,加上不同的主语及形容词,能千变万化。
例如:其中的一种是“小月,你该喝补药了,阿爸特意炖的”,当这个说话者开口时,罗九月就会磨蹭再磨蹭,在说话者又请又求之下,勉为其难的喝下。
还有一种是“小主子夫郎,你该喝安胎药了,加进许多名贵药材。”这时,他就会回上一句“先搁那儿吧,等凉些我就喝”,然后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等说话者忘了,他就不用喝。但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发生。因为,此种说话者是前一种说话者专门安排的。
最让罗九月头疼的一种就是“小月,你该喝药膳了,我加了枸杞人参和当归。”当这个说话者开口时,他只好乖乖地喝下去,无论这药膳有多重的药味儿,他都要当成“膳”给吞到肚子里去。
罗九月觉得自己就像害了一场大病留下严重的后遗症,造成的结果就是走两步有人扶,睡醒了有人喂补汤。
生活大变样的不止他一个,秦阿爸最近的口头禅就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要多吃点。”而且他还每日亲自下厨,做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给儿夫郎吃。
赵先生闭门谢客,不接受任何官员的拜访,营造一个宁静的环境。
赵旭也一样,以前他清晨醒来面对的都是小月可爱的睡颜,现在每天早上醒来伴随着的是小月的孕吐。没有怨言,只有心疼。恨不得那小混蛋赶紧出来,先揍一顿再说,让他天天折腾他夫郎,真是不孝顺。
除了这些,宝宝的起名也成了一家人操心的头等大事。
赵先生认为,名可以呈现出一个人的情志,双亲给孩子起名时应当寄予美好祝福,所以要慎重。于是,孩子他亲爹赵旭,最近无论身在何处,手不离古籍眼不离书卷,挑到优美词句后,还会兴致冲冲的冲夫郎面前探讨一番。
赵旭愉快的畅游文史书库,罗九月却被夫君烦的受不了,趁他在书房用功,直接带着小厮偷溜出门透气。
罗九月不打算走远,就去了中庭的秋水连天坞,还恰好碰到了池边给鱼偷食的秦阿爸。
听完儿夫郎的一通抱怨之后,秦阿爸好笑地说:“旭儿现在跟他爹当年一样,都是头一次当爹太激动。当年我怀着他时,他爹都快钻进书里面去了,可是,当年旭儿出生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最后,还是按照出生时间取的名儿,之前看的书毫无用武之地。”
罗九月也被逗笑了,很容易就能想象出赵先生满腔热血被浇灭时会有多失望,一定是两撇胡子跟着嘴角下垂。
两人坐在回廊里,小厮尽责地拿了软垫,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舒服极了。面前的清潭里,彩色的锦鲤不时浮现出水面。远处潭心的凉亭,潭边浅滩上枯黄的水草,偶尔掠过水面长嘴水鸟,景色干净怡人。
不多时,赵旭跟着棉花,迈着优雅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秦阿爸促狭地看着罗九月,“怎么样,我就说一个时辰内,旭儿肯定跟来。”
罗九月被说得不好意思,不过,怀了宝宝之后,赵旭确实比以往更黏他了,几乎到了如影随形贴身伺候的地步,让他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
“坐在这里吹风不冷吗?”赵旭走过来,先抓着罗九月的小爪子摸了摸手温,然后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拿出一个纸包,解开绳结摊开,“这是黄果脆子,你尝尝。”
这个黄果脆子十分少见,只产于庆朝最南面的湿热山林地区,蜜黄色的果子,果肉极酸,回味却醇香甘甜,黄果脆子浓香多汁,有安神养颜,补养心脾之效,又因采摘不便,所以极为难得。在知道怀孕之人嗜酸之后,他就派人前去南面,收了一大筐脆回来,供小月怀孕期间消耗。
罗九月自然没有吃过,眼下见着好奇,便捏起一颗启唇含入口中,仔细嚼了嚼,真是尤其酸,吞咽下去齿间留甜,相当对他现在的口味。
“阿爸,很好吃,你也吃颗。”罗九月让秦阿爸。
秦阿爸赶紧摆手,这东西他曾经吃过一回,一口就被酸倒了牙齿,真是不敢轻易尝试。
罗九月只当阿爸同他客气,把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阿爸,真不骗你,很好吃的,比家里腌制的青梅有味儿多了。”
秦阿爸都快笑不出来了,他就是怕太有味儿才不肯吃的。这个黄果脆子光闻着就觉让人酸的流口水,更别提吃下去了,也就是怀孕之人才喜欢。
“阿爸,真不吃?”罗九月最后确认问道,当然,他得到了否定答案。于是,罗九月转移目标,“夫君吃过没?”
赵旭干笑道,“小月自己吃就好。”言下之意就是别再乱让了。
罗九月挑了挑眉毛,目光扫向站在水潭边的棉花,棉花歪着狗头思考一下,直接跑掉,然后,一旁伺候的小厮自动退散,说了一句“小的回房拿条毯子”,以比棉花四条腿还快的速度消失在罗九月的视野范围。于是,罗九月终于心满意足,心里有种小小的报复快感,谁让你们平日联合起来逼我喝药的?
他是想吃酸的,但是又不是没有味觉,这么酸的果子,他也有被酸到好吧。
“旭儿,取好名了没?”秦阿爸好奇问道。
罗九月也抬眼看过去,他也十分想知道夫君这几天埋头苦读的研究成果。
“呃......我觉得还是再等等,书上说最好根据宝宝的阴阳五行取名。”赵旭汗颜,他最近是看了很多书,可就是因为看了太多,他挑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不过可以先取个乳名叫着,就跟彦恒一样,”看到另外二人的赞同点头,罗九月想了想,接着说道:“村里人不是经常说,取个贱名好养活吗,你看村里的栓子、柱子、刚蛋、毛孩、狗剩子,哪个不是光着屁股满地爬,个个都结实着呢!”
罗九月说的那几个是罗家村里新生的几个小汉子,差不多年龄,都是泥巴里滚出来的,而且长期田地里乱跑,皮肤黝黑,笑起来都是两颗门牙锃亮。
不理会别人的反应,罗九月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我肚子里的这个干脆叫糖糖好了。”
“灶(赵)糖?”赵旭跟秦阿爸齐声喊道。
罗九月无辜眨眼:“彦恒还叫萝卜呢,咱们这个宝宝叫灶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秦阿爸一脸嫌弃:“还不如直接就叫宝宝呢,灶糖也太难听了。”
罗九月坚持道:“不难听,我们只叫他糖糖好了。”
那也改变不了他儿子是灶糖的事实,赵旭嘴角抽抽地想到了来京之前,在罗家村过小年祭灶时候,放在灶王爷头像前的那盘沾满芝麻的灶糖。
鉴于孕夫的功劳大,秦阿爸小小的抗议了一下后,也就没人反对了,灶糖就灶糖吧,好歹以后只喊糖糖。赵旭跟秦阿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以及安慰。
而由于自己亲爹没有争取,造成此时还蜷缩在阿爸肚子里的小包子有了个甜滋滋的小名,在长达十几年的未成年岁月里,一直被人这么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小包子还老老实实在沉睡。
大概吹了太久的凉风,罗九月当天夜里便起了高热,面色通红,鼻涕泪水齐齐流下,不时咳嗽两声,而且身上热烫却昏昏沉沉地喊着好冷,硬是把他夫君吓得不轻。
当晚,太医又被请来,切脉问诊,弄清楚原因之后,觉得有些棘手。
寻常人得了风寒,无非开些祛寒发散的药就好,可是世子夫郎怀着孕,太医不敢开猛药,只能捡了几味温和的药材让下人拿去煎成药汁。这么一来,退热效果自然不明显,赵旭抚着罗九月的额头,心乱如麻,心里万分懊悔自己没好好照顾小月,让他在冷风中吹了那么久。
这夜,赵旭自然未睡,一直坐在床边看护着夫郎,罗九月也睡得不甚沉稳,鼻塞让他呼吸沉重,偶尔翻身,赵旭都会仔细检查,怕他有什么不适。
索性,高热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早上,罗九月忍着咳嗽,抬起虚软的手,抚上小腹,这里无碍就好。
赵旭趴坐在床沿,罗九月轻微的动作让他立马惊醒过来,关切问道:“小月,还难受吗?”
罗九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又干又痛,只好摇了摇头。他这一病,不知道又要麻烦多少人,赵旭眼下一片阴影,下巴也长出了青色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