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四人坐定,要了四份竹筒饭。闷得黏糯的米饭,散发竹叶的清香,再淋上香甜的豆沙或者咸鲜的腊肉粒,格外好吃。
罗九月一连吃了两碗,靠在赵旭身上直打饱嗝,赞不绝口。
方晓书吃的是甜的,但又对常在碗里的咸的感兴趣,最后干脆两碗都吃,剩下的归常在,而常在闷不吭声,一脸淡然地吃下方晓书剩下的。
罗九月看着两人相处,纳闷道:“我说晓书,你俩到底打算何时成亲?”
常在看了一眼抱着碗低头不语的方晓书,抬头正色道:“还请主子夫郎费心为我们挑选吉日。”
方晓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常在。
罗九月爽快答应,这是他上任“主子夫郎”一职以来,要办的第一件大事,而且还是好友的喜事,他可得好好筹办才行。
四人逛到吃完饭继续逛,直至夜市休市,才各自回家。
逛了一晚上买了不少小东西,有罗九月爱看的札记趣闻,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还有几包干果和三个面人。
罗九月把书放在花窗边的架子上,干果随手丢在案几旁,在屋里转悠几圈寻觅搁置面人的最佳位置。
赵旭半靠在软榻上,好笑地看他家夫郎四处转悠,“过来。”
罗九月走过去趴在他身上,手里的拿着面人不舍得放下:“你说到底放在哪里合适呢?”
赵旭微微撅起嘴巴,食指在唇上点了点,罗九月很识相地吧唧一口。
赵旭接过他手里的小奶娃娃面人,仔细端详,奶娃娃身体胖胖的,双颊火红,嘴巴向上弯起,眼睛眯成月牙,看上去极为讨喜,赵旭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揉着罗九月的肚子,叹息问道:“咱们的小娃娃怎么还没动静?”
罗九月身子顿了顿,冷静回答:“你还记得吧,咱们成亲还不到俩月。”
赵旭点头,“一个月一十七天。”
罗九月:“”
他真的很想跟赵旭说,咱们不能这么没有常识,就算,他,咳怀上了,也不会短短两个月就能胎动的。但是,他不敢。
从以往交手累积的经验得出,赵旭有无数的小聪明来对付他,而他却毫无招架之力,每次遭殃的都是自己的屁/股,这种赔本生意做过一次也就算了。
混蛋!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
赵旭支起侧脸,悠悠说道:“小月,我记得小时候进京,堂哥夫郎说过他梦见过一片枣林,然后过来一个月就被太医诊断出有身孕,你这个梦见桑葚的肯定是胎梦,错不了的。而且,那老先生还给咱们送了这么个面人娃娃,是不是预兆什么?我觉得咱们再努力一下,没准儿这娃娃就有了。”说话间灵巧的手指挑开了他的衣襟,顺着他美好的肩颈一溜湿吻。
罗九月果断往软榻上一趴,捶着肩膀,强调道:“逛了一晚上真的好累!”绝对不能被拐去嗯嗯嗯。
“累了?”赵旭百忙之中拨冗回答,“小月不用动,有为夫在。”
罗九月弱弱的问:“今天能不能不要?”他总觉得,看过面人娃娃之后,赵旭太有动力,他怕小/屁/屁会被摧/残。
赵旭停下动作,居高临下俯视他,给他两个选择:“配合的话,一次;不配合,呵呵”
被“呵呵”吓坏了,罗九月自动躺平,任人宰割。
被扒光/光,腿被高高地拉起,架在赵旭的肩头,罗九月咬唇咽下羞人的呻/吟,一边忍受猛烈地进/犯,失神间默默地想,这一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腿都要抽筋了!他是不是又被赵旭骗了?
夜深人静,纱帐之内,恋人交颈而眠。
未关紧的花窗,吹来一阵凉风,架子上的书册唰唰作响,凌乱翻页,最后停在了一页上。无人注意到,书页上有一行字——梦桑葚,吉,梦此为生子之祥。刑州古人云:桑葚红润,其子可喜。
74章
74持家不易
“再往左边挪挪。”腊月初十,罗九月身着藕紫色襦袄,站在门廊下,对贴喜字的仆人说道。
墙上火红的喜字,跟院子里几棵怒放的红梅遥相呼应,给严严的冬日平添了一份生机。
罗九月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很满意地欣赏他布置的喜堂。
常在跟方晓书两人皆是双亲已故。
方晓书是弃儿,自小被积善堂的老大夫收养,老大夫走后,方晓书就一人守着药铺。
而常在就更不用提了,早年被赵先生带在身边培养,长大后便一直跟着赵旭,这属下成亲,必然得主子操心,所以,罗九月回了一趟罗家村,跟两位阿爸商量之后,干脆照着他跟赵旭的婚礼那样,让他们也在学堂大院拜堂成亲。
婚礼定在腊月十二,从决定成婚到准备亲事,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但两位新人都不介意,对于组成一个家充满期待。
而为了方便起见,罗九月让方晓书直接住到了他未嫁前的房间。
林阿爸对这个小大夫印象一直很好,所以很欢迎他住在家里。
这半个月来,罗九月忙得团团转,第一次帮别人准备亲事,他力求事事完美,好在他刚成过亲,里面的细枝末节不需要再询问别人。
可即使这样,采买、布置、发请帖到喜宴菜色,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凭他来最后裁决,往往大冬天忙出一身汗。
赵旭此时也是□乏术,每到年关,商铺要做一次大的总结,各地的分铺管事都会来汇报账目,家里的事只能归罗九月操心。
秦阿爸虽然之前已经把家交给了罗九月管,但现在自然看不得儿夫郎这么辛苦,于是不时地搭把手,让抗在罗九月肩上的担子轻些。
罗九月感激之余,常常心中感叹,以前还以为秦阿爸每天都能栽花种草闲闲度日,但接管之后他才知道,持家不易。
晚间,寒风簌簌作响,屋内却被炭盆烤的暖融融的。
罗九月坐在床沿,用药草热水泡脚。
进入冬季以来,他手脚冰冷,畏寒怕冷的状况再次出现,不过今年有小大夫在,方晓书特意配了副草药,让他坚持一冬改善体质。
热烫的水,泡的脚掌发麻,暖意从脚下扩散到全身,罗九月舒服地吁了口气。
蜷起身子,缩在白日里被晒得蓬蓬的棉被内,罗九月伸手拉开床头上的紫檀抽屉,取出三个面人。
“怎么还不回来呢?天都黑了。”罗九月纤长手指轻抚面人赵旭,缓缓慢慢喃喃自语。
“再不回来,我就我就”罚他跪搓衣板?可是搓衣板在外面冻了一天,跪上去肯定很凉吧,不行。罚他不准吃饭?也不好,忙了一天再不好好吃饭,身体会垮的,何况天气还这么冷,待会儿让他回来先喝一杯姜茶暖暖身子好了。想了半天,罗九月也没想出用什么办法来惩罚晚归的人。
看着奶娃娃面人,罗九月不由地开始想象自己跟赵旭以后的孩子的长相,眼睛最好不要仿他爹爹,免得长得一双桃花眼到处勾人。
于是,罗九月心中勾勒出一个小型赵旭的模样,追着自己叫阿爸的场景,瞬间把自己吓到。赶紧狂甩头,把这个画面摇出脑外。由于甩头的动作过于狂野,罗九月头发凌乱,长发把自己的脸都遮住了,一眼看上去,前后分不清。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赵旭:“”他家夫郎在干什么?
罗九月狂甩头的动作猛然顿住,七手八脚把脸前的头发拨到一边,尴尬只有一瞬,接着罗九月灵机一动,小幅度地左右活动颈部,极为自然地微笑问道:“你回来了!我在活动颈子,今天下午看了会儿书,有些酸,呵呵”
赵旭憋笑但没有成功,“噗”
罗九月被笑得有些炸毛,伸手丢了身后的枕头,向外砸出去,“再敢笑就给我去跪搓衣板。”语气极其暴躁,眼神如菜刀。
赵旭手上拿着枕头,邪邪勾唇一笑,把枕头凑到鼻子旁嗅了嗅,似乎很陶醉。枕头上有他家夫郎的发香。
罗九月为他的流氓举动震惊了,脸红了红,半天没说出话来。
“赵旭,你说说你,怎么越来越脸皮厚了?”等他走近,罗九月从被窝里窜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当年的赵旭,一身黑衣,清冷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虽然有时爱逗他了点,但绝对算得上青年才俊,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长残了?”
“这当然是我家夫郎小月的功劳啊,你天天趴我脸上亲/吻,这脸皮怎么能不变厚呢?”赵旭放下枕头,随手搬开还未倒掉的一盆洗脚水,把罗九月塞回被窝里,卷成一个蚕茧,坐在床沿上看他。
罗九月被包的严严实实,挣脱不开,愤愤地反驳他的歪理:“谁天天趴你脸上亲了?照你这么说,我的嘴唇还变厚了呢。”
赵旭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是吗?小月的嘴唇厚了?让为夫检查检查。”说着便盯着罗九月粉色的唇瓣上,细细查看,好像真的能看出厚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