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不想等!老娘不想看!老娘不能冻!
虽然我是很想将毛毯一摔地上,这样屌的说。虽然想要飞也似地逃离这个吹大风的地方,可我还没有狂霸酷帅拽到这种程度……
我站的这里就是拍摄河的岸边,在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我根本不想看的拍摄场景。我努力地将瞳孔聚焦再聚焦,不惜定成斗鸡眼,只为了将视野模糊掉,放空我的精神。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又一阵的水花声干扰着我,我不能集中。
我放弃了,抽出手揉揉眼睛,再度面对这条河。
12月的河水,不会让人好过的低温。我直直地看着水里扑腾的江祺,看着会水的她装作不会水的样子。
有一个多小时了吧?每天这么练,以后可以游冬泳了。
“小江,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力气了,要不换替身来吧?” 估计导演也不好意思让江祺继续受罪了。
江祺摇了摇头,咬牙又沉了下去。
脾气挺犟的,竟然这么舍得虐自己。我一边抱着毛毯,一边拉了一下已经拉到头的外套领口,冷眼旁观她的一沉一出。
又过了冷风肆虐的三十分钟,在我不自觉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后,导演说了那句“OK”。
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
大家众星捧月地将江祺护送到岸上的自备椅处,殷勤的制片更是将毛巾亲自奉上,顺便抽走了我手里的毛毯。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包围着江祺一圈人,摇摇头,走到岸边,拉起两次上岸都失败了的男替身。
“谢谢。”他冻得也不轻,嘴唇都微紫了。
“给你”我将手上多余的毛毯给他披上,“这一行很苦,加油吧。”
他憨憨地笑了,特别腼腆,特别感动。
我伸了一个懒腰,不准备继续沐浴在感恩的目光里,走到江祺经纪人准备的那个放着饮水机的地方,喝了一杯刚烧好的热水。
烫烫烫,我才小啜一口,舌头就被烫得不行。
我赶紧将杯子往凉水那里接。
“啊。”
正巧凑过来接水,拿着杯子的玉手猝不及防地被我挤到一旁,我抬头一看,身披着毛毯的江祺来喝水了。
没有操劳别人,没有命令别人,她亲自来接水。她拒绝了只用动嘴的待遇,主动地离开了她的宝座。
现在她站在我的旁边,并不去热水那头,似乎在等我接完。
“刚才喝冷水还没喝够?没有阴影么,回去坐着多好。”我对这种奇怪的生物属性会忍不住吐槽。
“饱了,但我不想呆在那里。”她的口气挺负担,似乎不喜欢被别人围着转。
“……”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看到你这样的演员了……”
现在的很多演员,能替则替,恨不得躺着演戏。好不容易亲自演个什么艰苦,当天肯定有记者来探班,就等着那报道。
“我觉得该做的就去做”她低头忽然一笑,“其实除了这个名字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不,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说,“你的身体好了吗?”
她愣了一下:“挺好的。”
我说:“你确定?距离你出院还没几天吧,这样下水好吗,就算身体健康也很吃不消。”
“不能耽误拍摄”她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病过,“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场病,真希望‘自己’也能快些痊愈,完全地痊愈。”
“你啊。”
我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杯子放在一边,拿过她手里的杯子,给她接了半杯热水。
“……我不喝热水。”她晃着杯子里的水,感觉想让里面的水快点凉。
“你也别喝冷水,那啥你的助理不是在忙活着弄姜汤么,江娘娘快移驾。” 我强行塞给她,虽然和她结着梁子,但该说的还是会说,更何况她是江以蓝的姐姐。
“啊,不喜欢那味道。”
她蹙眉,似乎根本没考虑过喝,全然不顾自己会有感冒的可能。
“板蓝根呢?”
无语,我这多管闲事的大妈心难道发作了就收不回来……都怪让我变异的那落水小伙,他的样子怎么可以那么落魄凄惨,一个大男人死活扑腾不上岸,弄得我这一介弱女要去帮忙……
“也不喜欢,气味难闻。”她揉揉太阳穴,痛苦的表情像在回味那让她难受的味道。
我囧了,彻底囧了。我完全没想到江祺会在药饮这方面任性。
“你竟然能够健康长大?”我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还有别的药吧。”
她不仅嘴钻着空子,手也是。
“喂喂喂,不要没经别人允许就给人添水!”
她趁我说话,非常自然且顺手地将我手中的杯子再度灌满,用她自己一点没碰的开水。
“我不喝热水。”她再次强调了一遍。
“……”
这家伙是脑子泡坏了么,什么都不做很容易感冒的好吧!我受不了了,这奇怪的物种哪里来的,我不忍了!我就要在大妈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可还没义正言辞地灌完她身体的重要性,她就打断我:
“那个,他还好吧?”
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提示,凭空出现的“他”,但我想我知道这个他是谁,江祺是在向我询问刚才与她一起在水里挣扎的男替身。
“不好说不过去吧,毕竟有我雪中送炭。虽然被冻得不轻,但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我轻描淡写地说,没必要增加她的负罪感。啊,大概她为什么会来我这边,也是这个原因吧。
“这就是你们的日常吗?”她恻然。
“比较幸福的日常。” 很多的替身没有别人送毛毯这么光明的结尾。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比我之前听到的要严重这么多。”
“如果是好朋友告诉你的话,那还是就这样相信吧。”
“为什么?”
“看你的样子,我猜你朋友也是做一行的,既然是同行,我想我明白你朋友的心情,你的朋友并不想让自己的朋友担心或者同情。”我说,“这世界就是这样,我们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替身是作为别人的影子而存在,而影子不就是被踩在脚下的吗?”
低下头,阴天里脚下的影子淡了很多。而我们也和影子一样,每一年都会有人无法熬过严苛的寒冬而放弃,成为消失的影子。
但影子算什么呢,因为现实刺骨的人走了,又有怀着梦想的人来了,失去一个影子又算什么呢,替身影子的主人,那些在荧幕中的大明星,再找一个便是了,仍旧活得光鲜亮丽。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了一下涌上来的愤怒,不可以迁怒,这是行业的畸形,和它捧出的人物无关……
忽然我感到头被轻轻地摸了摸。
“辛苦了。”
江祺的语气很轻很温柔,温柔到让心莫名地酸起来。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送毛毯,不想安慰他。我非常想朝他大发一顿火,叫他赶紧放弃。他真的该被骂,身为替身还觉得人间处处有真情,怎么受得住……”
我拿起水杯,连续喝了几大口热水,想缓解心里的酸胀感。
“还要吗?”她摇摇自己的杯子,空出的一半已经到了我的肚子里。
“那是给你喝的,别钻头觅缝地找机会不喝。”
简直一刻都不能放松,这家伙偷奸耍滑也是一流的……
“我是觉得你比我更需要温暖。”她微笑。
“随便你。” 自作孽不想活,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少喝一点行吧。”她漾开笑容,倾倒的动作停了。
“我没求着你喝啊。”我急忙撇清。
“我知道,我知道,自愿的。”她举起杯子英勇就义般地喝了一口。
我无语地看着她,区区热水而已……
突然间,“呼”的狂风啸过,吹得人头皮发麻。我迅速地用手扼紧我的领口,避免风对我的性骚扰。
这种天气,除了蓝蓝的村妈套装,根本没衣服可以抵御全部的寒冷。
“阿嚏!”我一个喷嚏没忍住,朝着江祺打过去,哪知狂风一回刮,全回到自己脸上。
我急忙翻口袋找纸,恨不得一秒收拾完自己的脸。
她放下杯子,递过来一张餐巾纸。
“本人不收嗟来之纸。”我偶尔会因为尴尬,特别做作地有骨气。
“再不擦就干了。”她将纸塞进我的手里,接着将身上的毛毯剥下,披给我。
“呃?”我一时间对这个动作无法理解。
“这个……”我指指身上的毛毯。
贱风再啸过,吞没了我小声的疑问,这回连江祺也被吹得皱起眉头:
“太可怕了,我要赶紧回到车里。”
她顶着风斜斜地走了,而我搭着她留下的毛毯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这家伙怎么这么照顾我,自己的毛毯也留给了我,这算是变成好朋友了?
想着这个疑问,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她是我好朋友这个想法真是让我不寒而栗啊,别想太多,别想太多,她一定疯了,我对自己说,和我一样,今天不正常。
这时,江祺的助理黑小哥走了过来,他瞧了一眼我身上的毯子,很多嘴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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