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点点头,对他的话并不怀疑,“你撕了他给我的东西,如果我打你,痛的是你还是他?”
金冽轻蔑地勾了下嘴,“凭你?打我?你以为我是金时发那个窝囊废啊?何况那些本就是我的东西!”杀气渐浓。
“金时发?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啊。”燕离笑了笑,冷漠的俊颜瞬间变得很柔和,眉眼间都温柔了,怪不得他让自己叫他“发哥”呢。
原来一早,他就告诉自己他的身份了。
“他呢?”燕离又问了声。
金冽本来不想理他转身就走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故意说道:“他的死活与我何干?说不定早就灰飞烟灭了!”
燕离心里一痛,虽然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应该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心还是忍不住痛了一下。
“说不定?”燕离点点头,“也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了。”
“你还想他继续侵占我的身体!”金冽目光瞬间狠了起来。
燕离对他笑了下,顺便挥了挥手,窗户坏了他就搬桌子挡住,顺便说了句“副庄主再见”。
金冽动了动脖子,骨骼吱吱地响,从恢复真身开始,他还没好好地舒展过筋骨,这个燕离就这么急着找死,好啊,别急,等他报完仇,就该轮到你了!
燕离?我就要你的脑袋跟你的身体分离!
他拿着霸刀离开。
封印是他封的,当年他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还有那次和陆芊芊诡异的出行,金冽从来不信鬼神迷信,更不会什么预知未来的神奇能力,可是他就是感觉到了一股摄人的危险。
那种危险感让他觉得如此真实,所以他才使用全部功力将霸刀封印起来藏好,如果这次劫后重生,好歹还有霸刀在让他不至于失去安全感。
果不其然,真的出事了,凭他的武功,即使没有霸刀在手,那些烈焰堡的小喽啰岂会真的伤了他?真正伤他让他失魂昏迷的原因,是因为烈焰堡堡主亲自出手,他才敌不过重伤。
回到房间以后,他找高子云来为自己护法,竭力为霸刀解除封印,可是整整一天,无论他怎样做,都破除不了霸刀身上的封印。
耗了一天的功力,他再没了气力。
“大师兄,怎么样?”见他也不再运功,脸色却苍白得厉害,高子云忙上前关切。
金冽摇摇头,看着身旁的霸刀叹了口气,“可能是机缘未到吧,封印暂时解不开。”
“那怎么办?”高子云不禁担忧。
“即使封印不解,不过是杀气被隐藏而已,它依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凭我一身霸刀刀法,这当然是我最适合的武器。”金冽将身侧的宝刀握紧。
高子云点点头,松了口气。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金冽把刀放在枕边。
对于这个炕,他还是睡不习惯,不过确实是挺暖和的,就这么拆了确实可惜。
从来不屑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更何况是那个窝囊废用的床铺,所以他从燕离手下救了高子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绸缎庄的老板连夜赶工做了一套新的棉被床铺。
他转身铺床,检查着被子的每个角落,只怕会留有半点别人的味道。
不经意地侧了下头,他发现高子云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你怎么还不走?”
高子云站在原地,有些扭捏的样子,低着眼睛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欲语还休。
金冽有些疑惑地看了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扬起嘴角笑得邪魅,对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高子云有些迟疑,步子很是缓慢地走向他。
刚刚走近,还没等他说什么,金冽突然伸出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他捻起他的一缕发丝,有趣地在指尖绕着,“是不是不想走啊?也好,留下来,就当是弥补那晚了。”
高子云本来有些紧张,羞怯地低着头,听他这样说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金冽专心地玩着他的头发,“我知道醉酒的那晚,你没有对我做什么,打晕我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把你带走了。”
血色瞬间从高子云的脸上褪去,他的脸苍白得不像话,“你,你……”
昏迷的是金时发,金冽在他身体的最深处,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
那个黑衣人还给金时发吃了一颗药,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昏迷十天而已,想必黑衣人的用意是要拖延时间,免得金时发醒来会耽误他的事。
至于那个黑衣人,他并不陌生。
绕着头发的手指停下,金冽漠然看着他,“那个人是烈焰堡堡主吧?”
高子云点点头,他不会对他隐瞒的。
“他好像在准备做什么事,想让我站在他那边帮助他,他说我若当真对你做出什么事,不但不会得到你,反而会惹来你的恨,只要我肯帮他,他有办法除去燕离,让你喜欢上我。”
金冽笑了,他在金时发的记忆里看到许多小说情节,倒是经常出现类似的台词。
说到这里,高子云的眼神中带着讥诮,“我又不是傻子,也许他可以除去燕离,可是人心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了。”
金冽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外,他的反应和小说里不太一样啊。
“我不答应,他就把我关在了烈焰堡的地牢里,到了第十天,他又什么都没说把我放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烈焰堡堡主……”金冽轻声呢喃着这五个字,低沉的眸子像是想想些什么。
半晌,他爽朗一笑。
“算了,他的假面具,日后我自会给他揭下来,春宵一刻,我们岂可浪费?”他笑得别有深意,伸出手一下子解开高子云的腰带。
高子云面色一红,低下头没有拒绝。
金冽笑吟吟地捏起他的下巴,低下头对着他的唇瓣想要吻下去。
高子云羞涩紧张地闭上眼睛。
就在四片唇瓣要贴上的那一瞬间,金冽猛地捂住胸口,那里传来强烈的阵痛,就仿佛心脏之上生出千万个口子,痛得厉害。
“怎么了?”见到他的异状,高子云忙着起身从他怀里离开,紧张地问着。
金冽捂着心口大力喘着气,是金时发的灵魂在作祟!
本来以为以金时发脆弱的念力和微薄的武功,被他反压在身体深处,就会被埋藏一辈子,没想到他的灵魂还会浮动,会影响自己甚至会阻碍自己的行动!
他咬了咬牙,怒喝道:“没事!”
他抓住高子云的手臂,一把把他拉倒在炕上,随即覆上他的身体,由于高子云的腰带已经被解开了,被他这么一拉扯,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金冽想也不想就吻了上去。
一股更强烈的心脏撕裂的痛感袭来,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脑袋也是胀痛得厉害,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一分了十份,重叠在一起,不断地旋转着,眩晕得厉害。
“啊!”金冽一声嘶喊,怒吼着推开高子云,在炕上打起滚来。
“大师兄!”
高子云什么也顾不得,想上前帮忙扶他又怕伤到他,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走!快走!”
忍着剧痛,金冽的双目充血怒红,指着大门口瞪着他。
“快走啊!”
高子云顿了顿,终究没办法,下炕出门。
他出门之后,金冽紧接着晕了过去。
天刚刚破晓,黎明的光芒很是柔软,透过窗子照进来。
金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摸了摸胸口,已经感觉不到金时发强烈的灵力怨气了。
这个窝囊废,看样子他需要想个办法,让他彻底从自己身体里消失!
天快亮了,他需要在众人醒来之前离开。
他拿起霸刀,又从镜子后面的暗格里拿出一叠银票,数了数,应该够了。
他打开门想要离开。
“大师兄,你好了?”一见到他开门,高子云本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忙着起身走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金冽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你是一早起来在这里守着?还是从昨晚一直守到现在?”
“我……我看你昨晚痛成那个样子,我怕你出事……对不起!”高子云低下头道歉,大师兄冷冽的性子,只怕他会不悦。
金冽原本僵硬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想来如今,也只有你会这般守着我了。”他说得很轻,有些忧伤的样子。
“大师兄,这么早,你要去哪?”
“……”金冽背过身,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我……”
“我和大师兄一起去!”高子云突然坚定地说道。
金冽霍然转身,“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无论大师兄去哪里,我都和你一起去。”高子云笃定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点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