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越的眼睛黑的看不到一点光泽,他盯着张泽忠恶心的嘴脸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那么说当初姓孙的把秦楚灌了迷药扔在我床上,你也是知道的,甚至根本就是你授意的?”
张泽忠脸色一变,瞬间难看的像一坨发霉的屎。
不得不说,杜越精明的简直可怕,他又一下子戳到了张泽忠的痛点。
当初张泽忠让姓孙的给杜越招男女支,就是因为发现了他对秦宣又不一样的心思,想利用这一点找一个跟秦宣相似的男人,灌了迷药让杜越情难自禁,接着跳入他设下的圈套,成为以后威胁杜越的把柄。
可是那姓孙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谁不好,偏偏找上了秦楚,让杜越直接动了真心,搞得事情这么被动,甚至杜越还要跳出自己的掌控跟个男人双宿双栖,简直是荒谬又恶心!
看到张泽忠那难看的脸色,杜越笑了起来,神色十分轻松,“看来是真的了,那等你死了以后,我得好好谢谢孙秘书长了。”
“你——!”
张泽忠暴跳如雷,一个茶杯砸了过去,全身气的都在哆嗦。
他本身就怕死的厉害,如今到了花甲之年,更是忌讳听一切跟“死”有关的话,而杜越的话无疑让他彻底的癫狂了。
“好,很好!杜越你真是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张泽忠拿着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从文件夹里甩出几张纸。
“你当初去W市阅兵,跟城南地产公司相互勾结,做假账卖假钢材,非法倒卖房地产,从里面洗黑钱,这些我通通知道,你做的这些丑事别以为就能瞒天过海,只要我把这些证据往法庭上一送,足够你死几十次的了!”
杜越冷着脸转过头来,翻了翻那几张文件,里面详细的记录着他参与的每一笔资金流向和地产投资,还有跟城南房地产公司之间的纠葛,甚至里面还有一张光碟,是城南地产总裁的口供,指认杜越就是他在W市的保护伞。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你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下场吧,这些可都是当年你吩咐我去做的,就算真的追究起来,你才是真的主犯,这些东西跟我没有关系。”他冷笑一声把东西扔在桌子上。
张泽忠冷笑一声,神色得意极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就是顶着军衔跟房地产商相互勾结,洗黑钱、做假账、卖假钢材了怎么样?说出去有人相信吗,这些事情全都是你经手的,签的也是你的名字,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法庭上是讲证据的,杜越,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输了,你注定给我当替罪羔羊。”
杜越挑了挑眉毛,面无表情,“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泽忠知道杜越让步了,心中洋洋得意,狡诈的开出自己的条件,“怎么,你刚才不还很横吗?这时候知道怕了,知道怕就先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一切免谈。”
杜越嗤笑一声,起身就往门口走,“老王八你自己慢慢玩,没这么多功夫跟你绕圈子,你既然有条件说明我还能帮到你,说实话我并不怕威胁,如果不是因为事情抖出去会让秦楚担心,我连多看你一眼都想吐,不过你要是威胁的紧了,我也什么都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时候你的威胁都没用了,你还想让我帮你,不是做白日梦是什么?”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你就是个王八,低等生物当然听不懂人类的话,那我说的再明白一点,你既然有求于我,就拿出点求人的态度,否则我们鱼死网破,如果我沉了船第一个就拉你做垫背,我杜越说到做到!”
张泽忠的脸色变了又变,难看的像滩狗屎,枯瘦苍老的脸扭曲的简直像从坟里跳出来的骷髅。
他紧紧地捏着拳头,瞪着杜越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撕碎,可是该死的他偏偏不能下杀手,虽然门口已经被他的手下团团围住,杜越插翅难飞,可是这些人也只是威胁乖乖听话的手段,杜越有一点说的没错,他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这个筹码死了,他张泽忠也就功亏一篑了。
不过,不能杀人可不代表会让他好过,他有的是办法折磨的杜越生不如死!
慢慢的他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几乎疯狂地地步,“你觉得我会求一个害得我身败名裂的人?杜越你他妈不会还没断奶吧!其实,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我的确不能弄死你,可是我没说会放过你身边的其他人。”
杜越冷下脸来,“你什么意思?”
张泽忠狰狞的咧开嘴角,笑的猖狂,“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哪怕你把秦楚那小子保护的再好,我也有办法找到他,不是吗?”
杜越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毫不犹豫的踹在他的肚子上,张泽忠措不及防,“啊”的一声痛呼,门口的大兵猛地踹开门举着枪瞄上了杜越。
张泽忠吐出一口血沫子,挥挥手让几个大兵推出去,一转头笑着对杜越说,“提到秦楚你就失态了,怎么,现在是不是心急如焚,抓心挠肝的难受?哈哈哈……你有本事就从枪杆子底下逃出去救他啊,我敢保证你只要动一下,秦楚保证立刻没命,不信你就试试。”
杜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他知道这是张泽忠威胁他最大的王牌,就算他不怕被人知道是同性恋,也不怕蹲监狱,却不敢拿秦楚的命开玩笑。
死死地盯着张泽忠,他几乎用尽全身力量才控制住毙掉他的冲动,开口问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泽忠见鱼儿终于上钩了,得意的大笑起来,眯着眼睛说,“很简单,把杜家全部财产转到我的名下,说服军区所有的杜家的死忠派拥护我,在后天的大选里推举我当总司令,然后对媒体澄清我和孙雅的事情全都是你一手策划,我始终忠于家庭和妻子,是你为了夺权才拉我下水的,这些对你来说不难吧?”
杜越简直快要笑出来了,忠于家庭和妻子?这么丧尽天良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就这么简单?”
张泽忠冷哼一声,“你要是做完这些,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秦楚的命当然就更完美了,到时候我一定让秦楚过得舒服一点,也不枉你为他白死一回。”
杜越笑了笑,刚才紧张的神色不见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桌面问道,“你想要的命恐怕是不能了,你刚才说的要求我会做到,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让我现在就听到秦楚的声音,否则我们就鱼死网破。”
张泽忠看他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也在打鼓,他担心杜越会在背后耍诈,可是现在杜越落在自己手里插翅难飞,秦楚也已经变成他掌心的一直蚂蚁,随手就能捏死,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驱走心里的莫名的不安,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冗长的连接音传来,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到杜越晦明晦暗的眸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当杜越跟张泽忠针锋相对的时候,Y城的宾馆里却一片宁静。
阿四守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不敢放松一丁点警惕。
杜越离开的两天之后,秦楚才醒了过来,之前发现杜越失踪之后,他的情绪一直就不稳定,毕竟任谁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前一夜还跟自己表白的爱人莫名消失,而自己又被人关在房里出不去的感觉都很糟糕。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是非法拘禁你们懂不懂!?”
秦楚已经软硬兼施磨了一整天,说的嗓子都哑了,可是门口两尊“大神”就是死都不挪地方,硬是把他反锁在房间里,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行,你们不开门就他妈告诉我杜越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妈的凭什么给我灌了安眠药就跑了!还有你们两个帮凶,给人乱用药是非法的,小心我出去之后捏爆你俩的木头脸!”
门口两个人死死地憋着笑,差一点就要喷出来了。
少爷找的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脾气这么逗,这种程度的威胁真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好不好。
“秦少爷,您休息一会儿吧,都喊了一天了嗓子不疼么,一会儿阿四给您买一杯蜂蜜柚子茶润润嗓子。”
“要柠檬C100,还有那个米粉做的酸辣汤。”本来还气哼哼的威胁两人的秦楚听到食物之后果断掉了节操。
门口两个大个子忍笑忍的都快撑不住了,“行行行,随便您想要什么都可以,不过别冲着我们俩撒气了,这事可全都是少爷的意思,他说不让您出门,我们也敢不从不是?”
两个人挺喜欢秦楚的,免费听了两天相声,自然跟未来的“少夫人”打下了坚定的革命友情,这会儿果断出卖了自家少爷,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杜越你就是个傻逼!你们两个,记得替我告诉他!”
秦楚也觉得冲两个保镖发脾气很不礼貌,但是他实在是一肚子火,杜越的做法让他既难受又不能理解。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自己,甚至宁愿在牛奶里给他下药也不肯说清楚,只让两个保镖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秦楚明白杜越走得这么匆忙肯定是因为张泽忠的事情,甚至他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他还是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