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尔,你不懂。”贝朗的语气任性张扬,脸上露出了出彩的笑容。
“我是不懂,一大早就被你拉出来,跟个展览品一样杵在路边,被路人看来看去,就差上来摸两把了,还以为你是看上哪个极品美女了,结果倒好,一男的,长的帅也是男的。”那尔满嘴都是埋怨和忿忿的话语,目光却是偷瞄了几眼停在大厦门口的那辆黑色车子,这不是最新研究出的那一款吗?市场上还没开始卖吧?啧啧,又是一个大亨。
贝朗斜眼:“阿尔,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没什么。”那尔垮着脸跟在贝朗后面:“朗朗,那我们现在又要去哪?”
“去哪?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学校了。”贝朗低声咒骂:“该死的课业。”
“这里的天气太热了,都这个点了还这么热,我都担心自己会被烤熟。”那尔搓了搓本就黝黑的脸,不敢置信的说:“朗朗,你说这里的人都不怕热吗?看看那个,天啦,竟然穿了外套,还有那个”
“去给我买根雪糕。”贝朗打断了那尔喋喋不休的话,不满的擦着脸上的汗水:“渴死了。”
“那你等我一下。”那尔说完就撒腿跑进了一旁的商店。
“来根雪糕。”
女服务员看着面前笑的阳光,露出两排洁白牙齿的外国帅哥,含羞一笑,用着不太流利的英语问:“请问你要什么?”
那尔理直气壮略带不耐烦的重复:“就是雪糕啊。”
A市海边
岩石上躺着两个男人,均都衣衫凌乱,略显颓废,看不出模样的手机残骸分散在四处,破碎了的黑框眼镜孤零零的落在一堆碎石中。
一地的烟头,几十个啤酒瓶四零八乱的仍在周围。
一个脸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虽然大部分伤口上面的血已经凝固了,但是还有几处依然流着血渍,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不为过。另一个倒是完好无损,只是脸上的表情像是下一刻就要吞噬一切。
两人一言不发的抽完了身上的烟,喝完了车子里的啤酒,就躺在岩石上看着大海发呆,这样的氛围持续了一个下午。
从太阳挂在高空,到太阳慢慢落山,再到夕阳红遍天际,冯天羽不免有些诽谤,这样的事竟然是跟情敌一起度过,而不是跟他老婆。
海浪拍打着岩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冯天羽摸了一块石头砸了进去,惬意的看着水花变大,开始了从下午到现在的第一句话
“我哥一直以为青门的老大是个老头,我想不止我哥,谁也不会想到掌管青门的会是外表谦谦君子模样的商人吧。”
夏澜朔似是有些意外对方的话语,半响才道:“为了生存而已。”
“之前为什么不还手?”冯天羽斜眼看着夏澜朔脸上的伤口,冷哼一声:“以你的身手就算不还手,想要躲过也不是难事吧。”敢情这人是在瞧不起他?
“不还手是因为我怕他见到你脸上的伤,会为你担心。”夏澜朔苦笑着摇头,却牵到了嘴角的伤口,他吸了口气说道:“不躲开,只是单纯的不想。”
“夏澜朔,你真像个大情圣。”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嘲讽。
“实话而已。”夏澜朔不气不恼,笑容不减:“冯天羽,我看上了顾凌曦。”
冯天羽挑高眉:“怎么?你想跟我谈一三五?二四六?”
“过去我没来得及参与他的生活,以后我会尽一切方法走进他的世界。”前一刻还温和的夏澜朔眼底寒光一闪而过,犹如黑暗中的豹一样的狂傲,轻描淡写道:“包括必要的手段,冯天羽,你可以用手段接近他圈住他,我又何尝不可。”
冯天羽的眼睛看着大海,眉头紧皱,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忧郁表情:“他说爱你?”
“会爱。”夏澜朔不禁抿唇微笑。
冯天羽一呆,侧头凝视着夏澜朔脸上的笑容,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听上去有点煽情。”
“我既没有妻儿,也不会有其他的感情纠葛。”夏澜朔半闭着眼说道:“我们没仇没怨,只是看上了同一个人,想要守护的是同一个东西,我想你也一定跟我一样,希望他什么都好。”而不是希望他因为这件事为难,这句话夏澜朔在最后的时候没有说出去。
冯天羽转怒为笑,颇为讥讽:“我现在是不是该跟你握手?然后说期待你早日搬进我们家?”
“如果是这样,我很荣幸。”夏澜朔眯起了有些淤青的眼睛:“冯天羽,你看那远处山上那颗奇形怪状的树,缠绕在树干上纠缠不休,理也理不清的藤蔓像不像错综复杂的人心?”
冯天羽顺着视线望向那棵树,不屑的说:“一刀砍了就是了。”
“砍了?”夏澜朔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还是会长出来的。”
冯天羽突然想到什么,扯开嘴角笑的无赖:“不是近视带个眼镜干什么?装斯文?”那么远的距离,就是他,不去注意都不会发现那棵树。
“必要的伪装。”夏澜朔说的简明扼要。
他的眼睛细长,过于凌厉,在一个上市公司老板身上,很不利于与人交际接触,会让人觉得严肃甚至于苛刻,从而生起防备。
“夏澜朔,青门是国内黑道组织的龙头,在世界上都有一定的地位,如果哪天你的这个身份被外界知晓,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多少把刀子捅向你?你的仇家太多了,我不能眼看着危险靠近我老婆无动于衷。”冯天羽深深的吸了口气,思绪在一瞬间转了又转,认真的说:“你离我老婆远点,我心眼小,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也就这么一说,完全没想到后来会给夏澜朔两刀子。
夏澜朔看着天空,喃喃道:“冯天羽,他太优秀,太强大,以后会站的很远很高,会有很多人仰视他,欣赏他,愿意效忠于他,而他自己又是个不愿意拘束的人,随心所欲,你应该发现了吧,他跟我们都不同,他身上的不定因素太明显,也不会受条条框框限制,我想将来他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冯天羽在沉默许久后才闷闷的吐了口气:“我知道。”他也是个男人,怎么会不清楚,老婆身上的光芒越来越耀眼,藏都藏不住,他倒是很想把老婆锁在家里,可是,对方比他还要强势太多,他也就在称呼上沾了点便宜,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夏澜朔眼中涌出诧异的神情,愣了愣,以至于忘了遮掩。
“这么看我干什么?老子每天跟他同床共枕,连这点都不知道?”一夜七次郎会是普通人?冯天羽在心里哼哼。
“你觉得我主动出击,会有几成胜算?”
这句话完全把冯天羽问倒了,怎么说?难道实话实说?说会有七成以上?冯天羽咬牙切齿,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条件和相貌都是老婆会看上的类型。
“喂,夏澜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敌对关系?”冯天羽很恶意的说。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吧。”夏澜朔侧身,单手撑地,细长的眸子堪比星辰:“就赌幸福也不一定非要一对一。”
冯天羽怔住。
43白菊花
冯天羽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疲惫是肯定的,归心似箭的心情也很浓郁,但是,还多了一份烦躁,那个赌约
“二少。”在四处站岗的保镖都纷纷行礼,光线很暗,冯天羽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神情有点古怪。
冯天羽嗯了一声,就迈步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黑漆漆的大厅里站着一个白影,着实把冯天羽给吓了一跳,他定定神,试探的问:“谁?”
“少爷,是我。”黑暗中吴妈的声音有点失常,估计也是被吓的。
“吴妈,大半夜的你不在房间睡觉,跑出来装神弄鬼?”拍鬼片的时候遇到脏东西他都没被吓到,结果这会见到穿着白色睡衣的吴妈倒是给吓着了。
吴妈打开灯,说道:“少爷,我是起来弄水喝。”
“喝完了?”冯天羽瞥了一眼吴妈:“那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吴妈吞吞吐吐,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在冯天羽快要没了耐心的情况下才吐出了一句话:“少爷,您多保重。”
“什么”意思?还不待冯天羽问个究竟,吴妈就白衣飘飘,回了房间,关门的时候还对着冯天羽露出同情的表情。
冯天羽莫名的有点不安,用手捂着心脏,心里祈祷,主,请保佑您善良友爱的信徒。
轻轻的上了楼,连走廊的灯都不敢开,摸着黑走到房间门口,握着门锁的手紧了紧,呼了口气,缓缓的打开门,在看到背对着他坐在窗户前宽椅上的身影时,他怯怯的不敢迈出一步。
“进来。”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有多少生气的情绪。
冯天羽心里的大石头非但没有落下去,反而压的更沉了。
“老婆,怎么不开灯啊?”冯天羽打开灯,走到顾凌曦身后,关切的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顾凌曦侧过身,似笑非笑的说:“你也知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