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南继续说道:“以前长辈们还在世的时候,小芹与你来往,他的父母丝毫不反对,还不就是因为我们家当时还有点余钱。可一等长辈们去世,我们料理着后事,散去了不少钱财,还欠不少人家的钱。他们怎么着?马上就翻脸了,不允许小芹再与你来往,你都忘记了么?啊!”话说到最后,江南眼眶都有点红了,他每说一句话就想起了当初的无奈与世态炎凉。
当初江南应咬着牙照顾着弟弟,可是偏偏如今弟弟还要与那户人家纠缠不清,没办法,谁让小西喜欢人家,谁让江南是个好兄长呢!所以,江南同意两人可以成亲,只不过不是现在,毕竟现在家里才刚刚条件好了点,要是办小西的亲事,家中又会打回原形,三餐不继。
好在,江西也不是个只为爱情生存的人,得知了大哥的难处,也想明白了。反正大哥并不是反对自己与小芹,只是希望过段时间等家里多点余钱再商量成亲的事儿。再加上,江西也记得当初大哥为自己受的苦,更记得小芹家人为难自己的场景,一幕幕都浮现在了自己眼前,想要放弃,可自己终究还是深深的爱着小芹,而大哥的苦心自己也终是明白了。于是,兄弟俩又重归于好。
要是苏晨在的话,他就会发现,江南居然与平时完全不一样!事实上,这就是当局者迷了,江南还是与往常一样,只有在苏晨面前的时候才会显得老实。不然,他又怎么会靠着一人之力支撑这个家呢,光靠忠厚老实是不行的。也只有在自家娘子面前,苏晨才会放下心来,依靠着娘子,苏晨没看到江南的另一面不知是幸或不幸。
这时,苏晨出来了,看见三兄弟红着眼,好奇地问:“怎么啦?”真奇怪,好好的大男人也会红眼,不会是哭了吧,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江南又恢复往常的神色,老老实实的看着娘子,边摇头边回答:“没事没事。”
小西小北感叹着自家大哥变脸之快,骑马都赶不上。可另一边,苏晨居然相信了,就是因为江南平时太老实了,怎么会想到他在胡说呢。
“对了,小西的事儿怎么说?”放弃了追问红眼的事儿,苏晨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江西两个小的不回话,只是看着大哥,看他怎么说。江南一看弟弟不回话,只能自己说了:“哦,就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家里的钱还不够成亲花费的,更何况,要是小西成亲的话,就要再多一个房间,家居物品之类的也都要花钱,再等等吧。”换句话说,江南就是同意了成亲的要求,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苏晨点了点头,既然他们商量好了,那自己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还想起件事,苏晨提醒道:“到时候别忘了与二伯母说声,她可是一直催着呢!”
“恩,我到时候会去说的。好了,天也不早了,大家快点休息吧!”江南一发话,大家听话的回房了。
回到房间,没心没肺的苏晨直接倒床就睡,完全忽略了一旁虎视眈眈的江南,会不会兽性大发。这就是习以为常啊,苏晨习惯了与江南同床共枕,习惯了他的存在,反倒是忘记了他的危险程度,也许这就是江南的目的吧!
江南看着娘子熟睡的脸蛋,一个控制不住,就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对方的上方,手指不住地吃着苏晨脸蛋的嫩豆腐,低沉地说:“娘子,你还要我等多久?我就快等不及了,呵呵!”
20流言四起
既然江西的亲事,江南早有主意,苏晨也不再把它放在心上。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苏晨与往常一般去开店营业,在去的路上,遇到了王大嫂及江大嫂,反正是同路,索性就一块儿结伴同行了。
一路上,大家是家长里短说个不停,很快就说到了关于本镇捕头郑家娶新媳妇的事。
“听说,这郑捕头要结亲的儿媳妇是个美人胚子,偏偏这儿子成了个跛子!”王大嫂压低着声音说着。
“啊?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苏晨来了兴趣。
江大嫂也很疑惑:“怎么是个跛子?之前还不是好好的?”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王大嫂得意的说:“跟你们说,别外传啊。听说就是这未来的大舅子把郑捕头的儿子郑金打残了,然后经过私下协商后,对方就把自己的妹妹推出来抵债了。哎,多好的姑娘呀,就这么要被活活糟蹋了!可怜哦!”王大嫂边说边感叹新娘不幸的遭遇。
苏晨一听就心情不好,急忙问:“那双方的爹娘也同意了?”其实苏晨主要想问的是那位姑娘的父母。
王大嫂听了,撇了撇嘴,说:“哪还会不同意?郑捕头家里有钱有势,不让李捕快赔钱赔命就不错了,更何况只是让他的女儿嫁给那个跛子。”
“李捕快?是说打人的是李捕快的儿子。”苏晨又有疑问。
“可不就是嘛。我看也是报应,平日里郑金与那李捕快的日子李敢可是称兄道弟,狼狈为奸,一起为恶镇上,现在可好了,自己人打自己人,活该!就是害苦了李芹那个姑娘哦,太可惜了!下半生就被这当哥哥的害惨了!”王大嫂辛灾乐祸道。
李芹?名字满耳熟的嘛,不想了,先赶路要紧。
苏晨并未把王大嫂讲的事情放在心上,只觉得李芹可怜之余还有点懦弱,为什么一定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呢?为什么要为自己哥哥的罪孽牺牲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苏晨不懂,可也不再多想,因为茶馆已经到了。
茶馆里,江南还在忙活着,只是唯独不见了江西。怎么回事?不是比他早出发吗?怎么还没到?而另一边,江南注意到娘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自己看了看四周,哦,原来是少了小西。
于是,江南对苏晨解释道:“哦,小西最近忙着干活,已经好久没见小芹了,所以刚刚就去找小芹去了。”
“怎么,小芹家也在镇上?”苏晨不解的问。
江南一怔,才说:“原来娘子你不知道啊,小芹家就在镇上,她的爹就是李捕快,在衙门当差,所以眼见高啊。”
哦,原来是捕快,等等,江南刚才说什么?让我想想,捕快,姓李,李芹,李敢,不会是?苏晨不敢相信,颤抖的问道:“那小芹有哥哥吗?”千万不要是那样!保佑保佑!
“有个哥哥,叫什么李敢。怎么娘子找他有事?”江南回答道。
苏晨连忙转身,背对着江南,因为他生怕江南会发现自己的脸色变了。怎么办?怎么办?自己早该想到的,就是那个李芹要嫁给那个跛子,那小西怎么办?知道事情后不会想不开吧!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苏晨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定了定神后,苏晨继续问江南有关李芹的家事。
本来苏晨只知道李芹的母亲与二伯母是亲姐妹的关系,对于她家其他的情况并不了解。现在才知道,原来李芹的爹是个捕快,要在一般人家来看,也算是个有点闲钱的家庭。偏偏啊,李家出了个败家的玩意儿,也就是李捕头的儿子,李芹的哥哥,名叫李敢。
要说起李敢此人,那真是完全应验了自己的名字,坐视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敢做,还不计较事情的后果。此人平日里不做什么正经事,专爱惹是生非。可每回在外惹了事,总要长辈出面料理。套句现代的词儿,那就是个“啃老族”。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主儿,李母还把他当成了个宝贝,跟在他身后为他解决麻烦。
而那李芹呢,性子正好与她哥哥相反,孝顺、乖巧听话,也就是自己没主见,什么都要听爹娘的主意。李捕快原也是疼爱女儿的,可只要牵扯到了自己儿子,就没有原则,不管女儿的意愿了。想想,这李芹也是个可怜的主儿,摊上这么些个极品的家人。
按照苏晨的猜测,十有□就是那个李敢不知何原因将与他一起做坏事的郑金打残了,一看事情坏了,就想要回家搬救兵,哪知这一次他的爹娘没法救他,再一听对方要求将妹妹递上作为赔偿,肯定马上就答应了。
事实上李捕快夫妻俩,当时就只顾着儿子还来不及,哪还会问问自己女儿愿不愿意呢?也许,他们当然知道女儿不愿意,毕竟之前还与江西来往,怎么会愿意嫁给另一个人。
可是,他们就释然了,暗自庆幸着,幸亏那江家的人还没来定亲,不然就麻烦了。至于女儿嘛,那将来就是泼出的水,有她没她都是一个样,儿子就不同了。儿子要传宗接代,繁衍子嗣。再说了,女儿嫁的又是镇上的捕头家,郑捕头有权有势,可比那江家强多了。
虽然听嫁给江家的大姨子说,江家开了个茶馆,又有钱了。不过,比起郑捕头家的财势,江家连个零头都不如。对于这个女儿,李捕快早有办法。她从小就听话,没主见,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果然李芹一听爹娘要将自己嫁给郑捕头的儿子郑金,当然是不乐意,可是她本就没主见,除了会哭几下,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哭哭啼啼后,还是听从了爹娘的吩咐,不再见江西的面。此情景就与当初一样,李捕快嫌弃江家家道中落,不让李芹与江西来往,李芹也丝毫没有反抗,只会埋怨命运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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